突然觉得身子一轻,我下意识的伸手搂着一个东西,睁开眼睛一看,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沈君恪,他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我,“累了吧?”
我笑着轻声说道:“还好。”
这一刻,我心里突然浮出的感觉,能够再看到他,真好。
我们进去之后,我便将张漾来找过我的经过稍微精修了一下,修掉她想害死我,修掉沈君昱的出现,再全部告诉给他们听。
景妮气呼呼的说道:“哪是这么容易的?爸爸,如果我早知道这件事这么危险,打死也不会让阿彩来的!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她差点就被张漾扔下楼去了?当时我明明就在阿彩的身边,偏偏什么也做不了!”
景在山的脸色有些难看,一旁的景太太不由自主的往景在山的身边靠近了些,很明显是被吓到了。
沈君恪手里的茶杯突然碎了,我看到他的薄唇轻抿,一脸怒色冷冷的看着我,我赶紧腆着脸笑道:“没事没事,后来她知道我并不是杀她的凶手,不就没怎么样么?说到这里我也觉得很奇怪,沈君恪,你说,在什么情况下,那个张漾会连被谁杀了也不知道呢?而且,她说她清醒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那么,附身在陈上谓身上的那个鬼又是什么来头?不是张漾,难道是一个和张漾长得一模一样的鬼?”
沈君恪淡淡的转过头去,“想要知道具体的原因,必须要去陈上谓的家里再看一次。”
他说的是再!
景在山赶紧说道:“昨天我和沈先生去过一次,但是刚好遇到陈先生不在家。所以,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刚才我跟他通过电话了,他现在已经在家等着我们了。”
沈君恪不由分说的打断了景在山的话,“今天阿彩累了,明天再去。”
说完,直接抱着我就上楼去了。
“帅”景妮兴奋的声音在我背后低低的传来。
我还没听说过谁敢这样跟景在山说话,而且,现在有事的人还是景在山的上级,沈君恪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确实很帅。但是,当我和他进了屋之后,我才突然想到一件事实,沈君恪是鬼,他当然不用给陈上谓的面子,但是我不是啊,只要陈上谓一句不爽,一个电话打到宋词的手机上去,我的工作就算是完了。
但是让我担心的事情还在后面,沈君恪重重的将我甩到床上,冷冷的看着我,“脱衣服!”
我不仅没脱,还很有志气的将衣服拢了一下,这个动作很明显的刺激到了沈君恪,“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我用力的吞了吞口水,“那啥,这里毕竟是在别人家,我不习惯,还有,这大白天,做这种事情也不太好。”
“猥琐!”这两个字从沈君恪的嘴巴里说出来,都让人感觉不到他是在骂人,他伸手将我的衣服扯成碎片,然后在看到我身上的淤青时,眼睛猛的一缩,“等为夫找到她,必定要将她挫骨扬灰。”
“算了算了,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人。”我怯怯的说道,怪不得沈君恪要说我猥琐呢,他一心担心我身上的伤,我偏偏全都往歪处想了。“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件事情这么奇怪?张漾明明就附身在陈上谓的身上,我们都看到的,可是,她却说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沈君恪拿出一件衣服扔到我的身上,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想想,这里是景家,或许是景妮的。刚刚准备动手,却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原本是不觉得的,可是一用力,就扯着痛,我的脸现在绝对可以用歪瓜裂枣来形容,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沈君恪从我的手上将衣服拿了过去,小心的替我穿上,尺码居然很合身,就像是替我量身订做的一样,我和景妮的身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合适了?
“你没有胸买衣服比较好买。”沈君恪在看到我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眼神里是赞赏的,但是我敢肯定,他的赞赏绝对是对他自己,赞赏他的眼光独到,一买就合适!
我磨了磨牙,“什么叫没有胸比较好买?”
“……我说过这句话吗?”沈君恪一脸健忘的表情。
我脸一红,“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不管是人是鬼都是一样的,你将我吃干抹净了,我还没有机会去挑选你的尺寸呢,你现在到手,就开始嫌弃我的身材,沈君恪,你有本事,你有种,我……”
我的嘴巴被沈君恪冰冷的唇柔柔的堵上,等到我呼吸急促,眼神迷离的时候,他才费力的离开我,我都能够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已经到了如箭在弦的地步了,居然可以在这个时候停下?他以前每次都是属于那种不知道累,而且禁欲千年,一次要个痛快恨不得让我累死过去的那种,这次怎么这么有定力?“你这几天很辛苦,我不想你再受累。”他的话替我解开了疑惑,但是转眼间我想到的就是,我的表情有那么欲求不满的明显度么?
“娘子,为夫没有嫌弃你,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说到这里,沈君恪桃花眼里水波流转,“那么,娘子可对为夫的尺寸满意?”
我老脸一红,刚才那个算不算是气愤之下的冲口而出?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
第二天晚上,我们一行四人到了陈上谓的别墅门口,屋子里灯火通明,一听到敲门声,陈上谓立刻开了门。
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传说中的陈青天,和我想象的要差很远,神情僬悴,不修边幅,离得近些还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子酸味,这是几天没洗澡的成果?眼神有些空洞,灰暗。个子不低,最起码也在一八零,但是现在微微的躬着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陈上谓将我们让进去,我们齐齐的坐在沙发上,听着景在山一脸讨好的各种关心,而陈上谓只是抱着茶杯,指关节处泛出白色,我与沈君恪对视一眼,很明显,他现在是在很用力的掩饰他的恐惧,不想在这么多小辈面前丢脸。
景在山拍完马屁之后,便开始介绍起我和沈君恪的身份来,不过,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我和沈君恪夫妻档阴阳师,而且在全国有名,我对他的这套说辞只能表示接受,反正身份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能够帮到人,就是最好的。而沈君恪却表示出很满意,我看到他的唇边不由自主的上扬出一道绝美的弧度。
陈上谓客气的跟我和沈君恪打了个招呼,沈君恪对着我淡淡的点头,我转头看着景妮,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这种大官出了这样的事,本来就不想让人知道得太多,更何况,这件案子里面千丝万缕,似乎越加的扯不清,让一些局外人知道太多内情更加不好。刚才景在山那样的介绍,我可以明正言顺的留下来,但是如果他们父女俩还在的话,恐怕有些话,我们也问不出来。景妮很明显的不爽,我立刻补充道,一会会把实情如实告知,她这才算是放过我,将景在山给拖了出去。
等到他们父女俩离开,我轻声说道:“陈先生,其实我们会接你这件案子,也是因为我们觉得这件事很有问题。”我说完这句之后,又觉得不够气势,便坐直了些,学着许柏的语气,“做我们这一行的,有些事情一眼就能看个明白,但是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只能以我们看到的一切去治,至于是治标还是治本,就由不得我们决定了。”
陈上谓握杯子的手更加的用力了。
我将他发给景在山的那段视频调了出来,将画面定格,“在你们的眼里看到的,都是陈先生你在跳舞,可是我和沈君恪看到的,却是一个名叫张漾的女人。”
陈上谓手里的茶杯‘怦然’落地,脸色白得就像是死人一样,我继续说道:“最开始,我怀疑过附身在陈先生身上的那个鬼,有可能是陈夫人,因为你们夫妻在大吵一架之后,陈夫人就再也没有回来,景先生说,陈先生派出去找陈夫人的人,都没有好消息传回来。所以我们才会专门去查这个叫张漾的女人。陈先生,请恕我直言,你到底和这个张漾是什么关系?”
陈上谓突然将脸放在双手之间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肯相信我?我真的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陈上谓哽咽了好一会,这才重新抬起头来,对着我们低声道了个歉,“没错,之前张漾确实是有笔生意需要我签字才能成,但是我发现这个生意有个很大的漏洞,如果一旦让她得逞,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无辜受到牵连,所以,我就拒绝了。后来,她也确实来勾引过我,我将她骂了一顿之后,就将她赶走了。后来,我调查了许久,发现之前那个漏洞原来都是在张漾的考虑范围之内,她已经将损失减到最低,而且,对有关人等都提出了赔偿。我觉得这个女人除了做生意厉害之外,也算是本着良心做事,所以,我就给她签了字,盖了章。
但是,因为这个女人在外面的名声不是很好,就开始有不少的风言风语流出,说是我跟她上了床,所以才会批准她的合同。而后来,她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找到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