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正律进门后顿了一下,反手关上门。
“你在演杂技?”他冷冷的问。
“呃……”也许他又在说笑话,可我头被衣服包着,仍然在马桶里挣扎,又羞又痛实在笑不出来。
阵正律大手架住我左肋将我扶起来,先将马桶盖子盖上,然后帮助我脱下上衣,我痛的直吸气。
“为什么不叫我帮忙?”他皱眉,顺手摘下我的发圈。
“我自己也可以……”我呐呐道。如果不是他突然进来吓我一跳的话,我也不会摔的这样狼狈。
阵正律将裤角和衣袖挽起来,冷冷道:“我帮你洗。”打开水龙,等水温合适,再把我推到水龙头下。
“孤还在外面呀。”我惊恐的悄声道,“我可以自己洗。”
“你要怎么打肥皂?”他冷冷问。
“我有左手!”我举起左手。
“怎么压洗发水?”他听不到一般只自顾道。
“我有……”一只手办不到,但,“我可以想办法嘛。”
“怎么挤牙膏?”他仍是冷冷问。
“我可以……总会有办法的嘛。”
“反正你不打算向我求助就是了。”阵正律冷冷道,一边把我的头摁到水下,揉块破抹布一样用力揉我的头发。
我顶着一脑袋问号被他揉的昏头转向,终于失去重心靠在墙上,又一次痛的直冒冷汗。
他把我拉起来,冷冷道:“站好,否则绷带会脱位。”
他在生气,肯定在生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聪明的我决定还是不要和他争辩,顺从的被他揉来揉去。洗完了头发阵正律又帮我打肥皂,大手在我背后游走。我好多动作做不到,没他帮忙还真的很麻烦。
洗完上身他又帮我清洗到下_身,大手从我的大腿一路滑到小腿,然后半跪在地上,轻轻碰碰我的脚,冷冷道:“抬起来。”
我有点吃惊,扶着墙壁,小心抬起一只脚。
他即使半跪也很高,好在他低着头。我可以看到他的头顶一头浓密的乱发。他并不温柔,也不够细心,好像很急着洗完,但还是反复洗了三次,从我的脚跟到我的脚趾缝都洗到。他的手很有力,我脚心被他揉的又痒又疼。
说不上为什么,我忽然想哭。我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的头顶,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他的乱发。
阵正律没有抬头,好像感觉不到。洗完站起身,也不看我,只把肥皂递还给我,冷冷道:“剩下的你可以自己洗。”我默默接过点头,他帮我拉上沐浴间的帘子,擦了手放下裤角便出去了。过一会又开门进来,我奇怪的拉开帘子看他,见他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把一身睡衣挂在门边。
“这是我的。”他冷冷道,“凑合穿吧。”说着把我的脏衣服拿了出去。
我洗完擦身,拿起来衣服才明白,他的睡衣是系扣子的,只用一只手也可以很方便的穿脱。
可是……唉……这……太大了呀!上衣快到我膝盖了!能当睡裙了!还给我裤子干什么使!裤子都能提到腋下了!我提好裤子对镜子照照,孤,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你看我现在头发已经到裤腰了!
穿好衣服推门出来,又差点逃回浴室,明知道躲也躲不了一世……我尴尬的从浴室门边探出头,对仍坐在桌子前的阵正孤道:“你还……没走啊……”
阵正孤抬手腕看一眼表,皱眉。他耳朵上还戴着我的耳机。
我慢慢从浴室出来,尴尬的看着他,想解释刚才我只是不方便洗澡所以阵正律进来帮我,可又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矫情。——这么多天我和阵正律做的“事”难道还少吗?不过是现在没做而已,难道我还想假装自己很纯洁?有什么意义?我自卑的低下头。
阵正孤有点悲哀的看着我,轻轻道:“我知道。”
我还没问他什么意思,留意到沙发上多了一张小毛毯,猫正卧在小毛毯上抬头看我。
我走到沙发前,揭开小毛毯坐下,猫立即卧在我身边。阵正孤皱眉,我向左边侧身面对着他,道:“你走的时候叫我,我再到里屋睡。”这样我可以在他身边多待一会了。
阵正孤无奈的点头,漆黑的眼睛看着我。我在沙发上躺下,靠着他,这么近,侧过头就可以看到他认真看书的侧脸。他仍在听我p3里的歌曲。我把一只耳机摘下来放在我耳朵里。我想听和他一样的音乐,我想要和他同步,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活经历。我渴望离他再近一点。
╯д╯
夜晚好难熬,每次翻身就会疼醒,阵正孤走了之后我到里屋躺下,有两床被子,一床比较薄而且软,(难道是我昨天骗阵正律说我上火了他就真信了?)我就睡在那边。可躺下还是觉得好疼。疼着疼着习惯了我就开始睡,睡着睡着翻个身疼醒了再开始忍。
半夜醒来忽然想起雷绝。他身上永远不停止折磨他的咒印,一刻不停的疼痛,他到底是怎么忍的?整整三年,日夜受着这样的煎熬。恐怕他从没一个晚上能好好睡个整觉的吧!
早上我和猫都不能去晨练,但我们还是习惯性的醒了,而且醒来时觉得好冷,果然冬至过了开始数九,天气越来越冷。
换衣服才发现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除了外套,我所有的衣服都是套头衫,连内衣都是。套头衫穿的时候还可以,一只手也勉强穿得上,脱的时候就太麻烦了。
难道我又要出去买衣服了?——不是吧,我最近一点进账都没有,还要支出……我痛苦的蒙住脸。
阵正律不许我早上出去打工,猫也不能化为人形,不能替我送牛奶,急的我直跺脚,我真害怕继送外卖之后,连送牛奶都开除我。
中午阵正孤走后,阵正律把我叫到书房,问我银行卡账号和开户行分别是什么。
“干嘛?”我奇怪的凑到他电脑前看,是转账页面。我睁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