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我说?我指指自己,阵正律点头,道:“青湘说过你要多休息。”
“好。”我道。他这才回书房。
猫很无聊,不能变人,又浑身都痛,无聊的窝在沙发里。我扯一张纸丢给他,他揉皱了用小风穴吹着玩。
我只能用左手写字,所以我坐在桌子左侧,免得和阵正孤撞手。阵正孤看书很认真,但我就根本静不下心,一大半时间我都盯着他的脸看。
他系扣子的习惯很奇怪,要么全敞开,要么全束紧,哪怕在房子里,衣服的扣子也一直系到脖子下最高一个。而他看书时背也像他哥哥一样挺的笔直,低头时濡软的嘴唇几乎碰到衣领,让我好想亲他一下。要不是我右手抬不起来也使不上劲,我真想好好调戏他一番,他就在离我这么近的距离。
我故意用我的膝盖顶着他的长腿,只有一点点碰触也让我感觉好兴奋。我痴迷的看了他好久,他打开笔记本,找了空白一页在上面认真的做下笔记,然后推到我面前。
我怔了一下,才看向他的笔记本,他很工整的在上面写着:“不要盯着我!令我注意力不能集中!”
我惊讶,又想笑。大概因为阵正律正在书房里——而且没有关门,阵正孤不敢出声跟我说话,只好用这么原始的方法和我交流。
我费力的用左手拿起笔在本子上写:“我想念……”还没写完本子便被他扯回去,只写了两个字:“知道”。
可是我想念他,就算写一百遍也不能表达我真实的心情,急躁而空虚。他仍是继续做习题,我打开自己的本子,在上面写:“我能不能亲你一下?”递到他面前。
阵正孤看了一眼,脸立即泛红,尴尬的扭开头,避开我的目光。
我落寞。其实早知道他不大可能会答应的。以前我都是用强的,不过今天胸口和肩膀实在是痛。我下意识用手轻轻按一按。他已经写了回复递回我面前:“认真看书!”
我无奈的长叹口气,他又写:“否则我明天不再过来!”
我立即戴上耳机埋头做习题。
刚写了两道阵正孤又轻轻用笔敲敲桌子,我看到他推过来笔记本:“什么曲子?”
其实我是听bg(背景音乐)。我做习题有听bg的习惯,我把一只耳机摘下来递给他听。他接过去,很惊讶看我一眼,在纸上写:“‘风之谷的娜乌西卡’,我的最爱”。
是吗!我也很惊讶,写:“我也是!”在我写的时候音乐又换了一首,阵正孤又写:“这首是‘speakftlylove’吗?”。
我写:“小提琴版的”,阵正孤冲我微笑,又似乎想起什么,猛的转开脸,然后在“认真看书”四个字上用力画圈圈。我只得又低下头做题。
写了几道之后,我却又忍不住用右手轻轻碰一碰阵正孤的腿,正想摸摸他,他却急忙伸手下来把我手推开,我反手握住他的手,他用力挣脱。我不像以前力气大,现在稍一用力肩膀就剧痛,我急忙松手,咬牙忍痛浑身哆嗦。
忽然我感觉到阵正孤轻轻握住我的手。我一怔,似乎连骨折的地方都不怎么痛了,转头看到他在纸上写:“不要乱动”。我用力点头,手掌与他相握。他的手大多时候总是冰凉,我真想把他的手放在我怀里温热。
阵正律房间里忽然有动静,阵正孤连忙甩开我的手,只剩下我一只手孤独的垂在桌下。阵正律从房间出来,看了我们一眼,到厨房拿了几罐啤酒。
感觉好像回到了孤儿院里,又变成了被院长看管着做作业的小孩子。
等阵正律又回房间继续打字,我又悄悄握住阵正孤的手。他只轻轻挣一下,但不再动。
思念就像住在我心里的蚕慢慢吐出的一条细丝,我以为可以毫不在意,可当它越吐越多,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渐渐将我心脏包裹,甚至连我整个人都被缠进这张网里,令心脏每一次跳动都要拼尽全力,否则便无法带动这些沉重的束缚,渐渐窒息而死。
明知痛苦,可却又不愿意挣脱,因为缩身这张网里,才能让我有温暖的错觉。
╯д╯
只学了大概一个钟头便觉得非常疲惫,头发晕。可阵正孤还在,我又不想撇下他离开。想在桌子上趴一趴,调整了半天姿势却还是会扯到骨头,勉强用左手支着额头,小心的闭上眼,胳膊就被人推一下,又扯到骨头,我忍痛睁开眼,看到阵正孤一脸抱歉的看着我,轻轻道:“你去睡觉吧。”
“我没事。”我强睁着眼睛道。
他有点责怪的看着我,道:“好好休息,快点养好伤,明天我还会来。”说最后一句,他声音几不可闻,说完便立即低下头。
我痴迷的看他半晌,慢慢站起身,合上书本。猫早就睡着了,我用外套盖住他,到浴室冲澡。虽然青湘姐说尽量不要洗澡,但浑身又是汗又是泥又是各种其它味道怎么可能好好休息?
走进浴室就有点郁闷,右手抬不起来,连脱衣服都有点难。裤子还好说,上衣是一件套头衫,之前在尹青湘的诊所是阵正律帮我穿脱的,现在我一个人怎么也脱不下去。——尼玛套头衫是谁发明的!有没有考虑过肩膀骨折的人要怎么穿脱!尼玛还让不让人活了!反人类啊!
我正在挣扎,忽然听到阵正律正往浴室走来,我脑袋被吊在t恤里不上也不下,也看不见,下半身还光着,想要躲进淋浴间,却又一转头撞到了墙上,后退一步又踩到垃圾筐,站立不稳向后跌倒,下意识抬手想抓东西却又扯到右肩膀,痛的一缩肩膀“卟”一跤跌坐进马桶里,幸而我每天都把这里涮的很干净。
最是狼狈的这个时候阵正律却正好开门进来!别提这一瞬间我有多尴尬,我真想撞开冲水按钮把我自己冲进下水道水循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