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立即提了起来,又听到张予波咽唾沫的声音:“那个味道啊……”
“味道你妹!”我不耐烦的道,“等周蕴来例_假的时候,我看你要怎么抑制你吃人的冲动。”
一句话就止住了张予波的幻想,他一边咽口水一边道:“我……我已经有觉悟了,我……我……能克制。”
我无奈:“你要实在忍不住就去买只鸡吃,你敢吃一口人肉你试试!”对面传来张予波颤抖的回答,我不耐烦道:“别和我讨论这个,——后来呢?受伤的人呢?”
张予波道:“后来当然是被人拉开了,受伤的人也没什么事。——再后来我看到赵大宝一个人表情很沮丧的从酒店里出来,肯定是被开除了。”
我叹一口气,张予波又道:“他咬人的时候,身上妖气强的恐怕几百米外都闻得出来,他到底什么状况?本来他妖气很淡,我觉得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可是最近他的行为越来越乖张,脾气越来越暴戾,他发火的时候我感觉……他……”张予波犹豫一下,“就是一只妖。”
“是吗。”我干巴巴的回答。
我应该放任他,还是应该告诉阵正律?我十分犹豫。
——再给他一次机会,内心有个声音轻轻的道。
“你们在学校的哪个方向,东南西北?”我问。
“北靠西,”张予波道,“他们家现在住在一个叫‘荷里活假日酒店’的后面巷子里。”
“谢了,予波鼠。”我道。
“予……予波鼠?”张予波的声音怪怪的。
我道:“对啊,这是读者们给你起的外号,‘流浪的予波鼠’,怎么样,很可爱吧?”
张予波半晌才回过神:“……挺、挺好。”挂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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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学校北门打电话给赵大宝。电话响了许久才有人接听,我道:“喂,我是朱九月,赵大宝,你还记得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道:“记得,朱小姐,有事吗?”他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疲惫。
我道:“我没事,不过我想问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赵大宝微微吸气,我又道:“新生活过的习惯吗?有困难吗?”
赵大宝声音更疲惫,许久才道:“朱小姐,我……”忽然有些颤抖:“我在……努力适应,努力适应。”
我道:“可是我有朋友说,你好像过的有点小问题。”
赵大宝颤声道:“我可以适应!真的朱小姐,我已经渐渐可以习惯了……”
好吧。我长叹口气,道:“如果要帮助,你随时可以打给我。如果觉得身体不对,千万别自己硬撑,你可是……你可是一家的支柱啊。”
赵大宝勉强道:“是,是,我……我都知道。”
挂掉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往前走。一千米,两千米,三千米,四千米,大概五千米了,我提吊胆的继续向前走。
头忽然“嗡——”一声巨响,似乎有微型炸弹在我脑袋里炸开,胸前的印痕似乎被人放了一块烙铁,手脚却似乎被冰冰冻住一般僵硬的不听我指挥,鼻子像是被泥塞住一般呼吸不顺,眼前一片朦胧。我强行保持意志转身往回走,直走几步眼睛忽然一亮,浑身的疼痛和不适都消失,只留下心还在剧烈跳动。
我扑到一个垃圾筒前,用力往里面呕吐,来来往往的人看着我,眼神一半是嘲笑,一半是千万不要找麻烦的恐惧。
口袋里手机响,我接起来,是阵正律,冷冷的问我:“你在做什么。”
“逛街,不小心……”我扶着垃圾筒虚弱的回答。
“要我过来吗?”他冷冷的问。
“呃,不用了,我正往回走。”我道。
电话便被挂断了。
他未免有点太信任我了,我由衷的感觉对不起他。
看来我果然不能离开他身周超过五公里,不但会痛苦的几乎死掉,而且阵正律也会马上知道。我低头看看金光慢慢退去的印痕。果然是狗链啊,虽然长了点。
往回走的路上,我看到一家“斯巴达克”咖啡馆。我记下咖啡馆的位置和附近的路标,回到学校。
我不想欺骗阵正律,但若万一事情真的往最坏的地方发展,我必须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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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了大约半个月,张予波电话又打来:“老大,昨天赵大宝又出事了。”
“怎么?”我心立即提起来。
张予波道:“一段时间没见他,才知道他跑去一个歌厅混了黑社会当打手,本来好好的,可是昨天和人起冲突……”
黑社会的打斗不是很正常吗,我提心吊胆的听他继续说:“……他一个人放翻了对方十几个人马,打到对方一直惨叫还不停手,还打倒了自己的老板,发狂一样砸了整个歌厅,他们老板报了警,警察来了才摁住他,给关进去了。”
我听的都傻了。
赵大宝做黑社会打手,直打的黑社会要报警抓他!
“而且……”张予波的话还没说完,“听说他昨天晚上在里头还咬伤了两个人,像只疯狗,警察被逼用电击枪才放倒他。”
咬伤?我呆住。——和上次一样,咬伤。
张予波继续道:“刚刚放出来我才看见他,现在他抱着头蹲在警察局门口,一直蹲着,好像很痛苦,但是……但是身上的妖气……而且他也好像完全不知道怎么收敛妖气,妖气一会浓一会淡,好像一个吃了很多萝卜的人不停的放屁一样……老大你在听吗?”
“在……”我干涩道,“在听。”
张予波道:“这家伙太危险了,似乎渐渐变的……没有智能,我觉得他好像在拼命压抑着什么……啊,他动了,他好像很痛苦,慢慢往住的地方去了。”
“谢谢你。”我干涩的道。
我得见见他了。
我的心一直往下沉。
我拨通电话,总算有人接听,我立即道:“赵大宝,我是朱九月。”
对方沉默。
我道:“今天下午我现在在怀柔路南段的‘斯巴达克’咖啡馆等你,咖啡馆旁边是‘壕都来’牛排店,很好找。”
对方仍然沉默,但我听得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我道:“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赵大宝,我知道你出了一点状况,我们一起来想办法解决它,好吗?为了你的阿丽,还有毛毛豆豆。”
他的呼吸更急促,我似乎听到他隐忍的呻_吟声,然后电话被挂断。
我拿起蝴蝶刀插在后腰,出门往学校外上次看过的那家“斯巴达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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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赵大宝真t的是个王8q,居然放我鸽子。我一下午课都没上,在“斯巴达克”傻等了他一下午,这混蛋居然没来,害我白白花了二十块钱喝了一杯咖啡。
更糟糕的这间破店居然禁烟,害的我坐立难安,可是赵大宝就是没来。
我再给他打电话,电话一直是无法接收信号的状态。——难道这家伙为了逃避我,已经奔出服务区了?
我一直等到晚上很晚,实在饿的等不了了,只得出门准备回学校。
一出门我立即点上烟用力深吸几口,举步往学校走。刚走出几步突然顿住脚步。
——我的身后,一大团妖气,忽隐忽现,正往我现在的位置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