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罔会意,知道于吉是请他设法降雨,他望向两岸枯黄的植被,河道的水位也极低,为了百姓也确实需要一场甘露了。
只是自己没有冰系法器呀?该怎么办呢?
于吉不紧不慢地开始挥舞拂尘,口中念念有词缓缓进行着祈雨的仪式……
半晌,榆罔突然暗道:有了!
藏在于吉耳朵上的榆罔拿出魔杖,对河水接连狂舞,数十根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顷刻间就扶摇直上直达云端,然后榆罔将魔杖横向左右挥舞……
水柱从下端渐渐消失,云端的部分四散开来,被风一吹便化为雾气。
不多时,淅淅沥沥的雨滴渐渐落下,楼船上的士兵们开始欢呼起来,两岸的百姓也兴奋地在雨中手舞足蹈,有人看到楼船上道士打扮的于吉在作法祈雨,一位老者带头跪下叩头道:“谢谢大仙!”
“大仙显灵啦!”
“叩谢大仙!”
……一时间,两岸百姓纷纷向着楼船磕头称谢。
幕僚们受此感染也面露喜色,纷纷跪拜起来,大家都认为主公此番一定会放了于吉,有一人甚至对于吉道:“仙人立此大功,主公一定会大加封赏的!”
于吉对榆罔小声道:“此间事了,善人速速离去吧!”
榆罔道:“好,榆罔告辞了!”当下便发动空间戒指往道观而去……
谁知榆罔刚走,孙策却冷笑道:“用河道之水岂非更难行船,妖道蛊惑人心,其罪当诛!左右给我拿下!”
左右的武士相互看了一眼,只是缓缓向前挪动了两步,却不敢真的拔刀相向。心中都暗想:这可是老神仙啊!且不说该不该杀,单是他如此神通,我们凡人能杀得了吗?
孙策当即拔出长刀呵斥道:“难道要吾亲自动手?”
两名武士慌忙齐声道:“不敢!”这才拔刀举起来对着于吉缓缓靠近。
“主公不可啊!”
“主公使不得!”
……甲板上的武将们纷纷跪下求情。
“将军不要杀老神仙!”
“将军不要啊!”
“不能恩将仇报啊!”
岸边的百姓见有人拿着刀准备砍还在祈雨的老道,也都跪下高呼道。
“动手!”孙策捂着脸上的创口咬牙道。
两名武士不得不将双眼一闭,一左一右向于吉砍去,左手边的武士手略微有些颤抖,方向一歪砍到的是于吉的肩膀,那于吉也是不闪不避,任凭他一刀卸下一只臂膀竟是一声痛呼也没有。
右手边的武士则根本没敢砍下去,孙策怒吼道:“再砍!”
右手边的武士睁眼一看,那于吉的左臂已被砍下,心念电转:看来这老头只是会些法术,未必真是神仙,否则怎么会被砍伤呢?老人家,对不住了,我若不砍,主公定然会迁怒于我。
想到这里,右手边的武士双眼圆睁,憋红了脸,举刀对准于吉的脖颈猛地一砍。
骨碌碌,一个须发皆白的人头带着鲜红的血水滚落在甲板上,但他的身子仍是盘膝坐着,稳如泰山。
“哈哈哈哈,尔等都当他是仙人,还不是凡人一个……啊~~~~”孙策仰天笑着道,话没说完又捂着脸颊痛呼起来。
众武将见事已至此,虽然哀叹,但也不敢再表露出来。
一名武将道:“主公新伤,莫要动怒!”
此时天上的雨水把孙策的伤口浸湿,殷红的血滴落在甲板上与于吉的鲜血汇聚到了一起。
一名谋士忙向两名武士使了个手势,两名武士才战战兢兢把于吉的尸首搬走,另有两人扶着孙策进船房去休息。
岸边的百姓见状也都伏在地上哭了一阵,纷纷散去……
此后,孙策每每独处时都觉得于吉出现在左右,渐渐神情恍惚,大喊大叫,没过多久便金疮发作,撒手人寰了……
榆罔在道观中找到那6名死士,6人皆道使命不成不能返回,都建议仍在丹徒山上等待消息,等待时机。
榆罔也并不想回曹营,便同意在此住下,期待着能有机缘返回未来。于吉的徒儿们见师傅久久不归,也不敢得罪几人,便仍然小心侍奉着,好在于吉声名在外,道观香火不断,众人倒也衣食无忧。
谁知没过多久,一名从山下返回的童子哭哭啼啼地来找榆罔。
榆罔道:“发生了什么事?”
童子:“他们……那孙策杀了……呜呜呜……杀了于道长……”
“啊?!”榆罔一惊,问明前因后果重重一拳砸在自己腿上,悔恨不已。
脑海中却浮现起于吉又对他言:此乃天数,吾阳寿已尽,善人不必悲伤!
榆罔内心仍然充满挣扎,他不属于这个时代,本可置身事外,既不用管谁要杀孙策,也不用管孙策要杀于吉。但这些天来在这个环境的生活让他无法把这些只当成一个梦。
又过了几日,下山打探的一名死士带来了孙策箭伤发作而死的消息。
榆罔大感意外,当日孙策面目中箭看着虽然狰狞,但后来于吉不是说并无大碍吗?
虽然疑惑,还是只能跟着欢天喜地的6名死士开始往回赶……
几人又是昼伏夜行,很快便出了江东地盘,从渡口返回了长江北岸。
这天夜里,几人赶路来到一处山林,找了个山洞睡觉。6人分3班守夜,都坚持不让榆罔守夜,榆罔心中烦乱,便也不再坚持。
深夜时分,榆罔躺在山洞里一动不动却难以真正入眠,苦思着如何才能回到未来去。他试着把自己便小,看是否能触发圔,试了多种尺度都没有用,当他变成芝麻大小后终于累了,睡着了。
一只蚂蚁把他当“食物”搬了出去,一路颠簸,到洞外终于把他惊醒。他发现自己被蚂蚁背着,正想恢复身形,突然却听见人声。
“军师祭酒果然是神算啊!”死士甲道。
死士乙:“是啊,没想到那孙策命真硬,箭没射死他,亏了郭大人给了有慢性毒的金创药,本来是除掉那小子的,没想到歪打正着让我等立了大功!”
死士甲:“你小声点,莫要惊醒了那小子!”
死士乙:“时间差不多了,把那四只死猪也叫起来,我们一起摸进去把那小子做了,免得我等说话都如此谨慎!”
死士甲:“好,你守着洞口,我去叫他们!”
死士乙:“嗯!”
死士甲便轻轻蹿到篝火旁,用脚踢了踢四个鼾声四起的死士,那四位虽然睡熟却能一下子弹坐而起,顺手便操起身旁的腰刀,见是同伙才没有砍杀过去。
死士丙:“时辰到了?”
死士甲微微点点头,五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分头猫着腰提着刀向山洞走去。
望着硕大的6人悄悄摸向山洞的身影,榆罔心中发凉,竟然任由蚂蚁将他搬动着……
在榆罔的意识“穿越”之后,他的身体却陷入了昏迷。
开始伯益等人以为他太累了,也由得他,只是把他搬到床上让他睡。直到第二天中午,常羲给他送饭,却怎么也叫不醒他。
众人找来医学仿生人给他做检查,结果让大家大吃一惊,他说榆罔身体很正常,但是没有脑波活动了。
伯益:“那是什么意思?睡得太沉?”
仿生人医生摇摇头。
伯益:“不会受不了刺激成了植物人了?”
索菲亚瞪了他一眼道:“别乌鸦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常羲则慌乱得眼泪打转,这时她才意识到说什么转移目标去倒追艾斯特斯,但艾斯特斯跟黄明霞求婚时,她虽然觉得遗憾,也并没有此刻的心痛。她拉着仿生人医生的手道:“怎么办?怎么办?榆罔哥哥不会真的成植物人了吧?”
仿生人医生仍然摇摇头道:“不是植物人,植物人是有脑波活动的,他这种状况可以判定为脑死亡了!”
“啊?!”3人这次真的慌了。
常羲更是放生大哭起来,一向冷静的索菲亚也慌了神,虽然自小人类就处于战争状态,这些年他们也没少经历过身边朋友的离世,但榆罔是他们一起长大最亲密的伙伴,3人都难以抑制自己的情感,“呜呜~~”哭泣起来。
伯益含着泪抱着榆罔的身子摇晃道:“‘渔网’,你给我起来!你走了,哥管谁叫弟啊?哥还怎么称‘哥’呀?”
常羲则推开他,然后伏在榆罔胸前嚎啕大哭起来,索菲亚也抑制不住情绪,在一旁抹着眼泪。
仿生人医生通知了seta,seta毕竟是仿生人,更加冷静,他立即向元首汇报了这个噩耗。
李安迪也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他便安排马钧带医学专家赶往鹰眼城。
马钧一走,他便用量子通话连线了昊英。
看着画面中面色憔悴的李安迪,昊英问道:“老哥哥,出什么事了?”
李安迪:“榆罔被查出脑死亡了!”
“怎么会这样?他那么年轻!”昊英惊道。
李安迪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太执拗了!”
昊英沉默半晌道:“老哥哥找我是有什么想法吧?”
李安迪点点头道:“我总认为没有那么简单,我想如果马钧他们没办法的话,你去求求廖霓救他!”
昊英点点头,两人默然关闭了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