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郭嘉的声音,榆罔忙起身出帐迎接,两人见面相互一作揖,便进帐叙话。
郭嘉:“军中简陋,少侠可住得惯?”
榆罔:“挺好的,谢谢!”
郭嘉:“那就好!”
榆罔不太懂古人的寒暄,两人跪坐在垫子上后便一时沉默不语。
略等片刻,郭嘉又忽然起身对榆罔行礼道:“郭嘉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少侠助我!”
榆罔见他如此客气,便也起身还礼道:“郭先生不必客气,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请问是什么事呢?”
郭嘉:“适才在我家主公帐内的言语少侠也听到了吧?”
榆罔:“听见了,不过没太听懂!”
郭嘉暗忖:这位少侠想必是异域之人,言谈服饰皆与中原相差甚远,似乎也不知天下局势,看来少不得要多费些口舌跟他解释了。
当下便道:“我军处于四战之地,强敌环伺,外有袁绍对峙官渡,连年战乱致使内有黄巾余孽扰袭我军粮道,更甚者关中诸侯尽皆观望。近来收到斥候来报,江东孙策正集结兵力欲北上收渔翁之利,所以主公甚为忧虑!”
榆罔:“刚才郭先生不是跟主公说那些不足为虑吗?”
郭嘉:“呵呵,想那孙策,新得江东六郡八十一州,人称‘小霸王’,正是志得意满之时,确有争雄天下之武勇!”
榆罔不禁奇怪道:“那先生为何认为他打不过来?好像还说他很快会死?”
郭嘉又是一揖道:“这正是我要求少侠之事,郭嘉执掌校事府,岂敢妄言,孙郎好独自游猎,所以我想请少侠……”说着郭嘉做了个“杀”的手势。
榆罔一听忙摆手道:“先生要我去杀了他?可我与孙策素不相识,也没有仇,我可下不了手的!”
郭嘉:“少侠仁义,不过当今天下群雄逐鹿,战火连绵,受苦的都是百姓,若不除去这些称王称霸之人,今日农妇被害之事则数十年不绝矣!”
榆罔想起白天那骨瘦如柴的夫妇二人被欺凌的情形,老伴被杀害后,那老农绝望的眼神,他眼中甚至没有应有的愤怒,而只是无奈和无尽的哀伤。
榆罔心道:难道这便是元首说的兵者诡道,战争中的阴谋吗?
想到这里,他又新生疑问,不禁脱口而出问道:“我明白以战止战的道理,但为何一定要是你家主公来完成呢?他不能主动退让吗?这样也少一些纷争!”
郭嘉微笑着看了看榆罔,又道:“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明公乃当世人杰,天下诸侯无出其右者,那孙策有勇无谋,今日即便我等不行此计,他日也必为他人所图。若少侠感念苍生,想早日结束战乱,唯有辅明主、成霸业、而后开太平,切不可妇人之仁!”
榆罔虽然不是每个字都能听懂,但知道他的大意是曹操最牛,孙策比较二,迟早要翻船,能平定天下的只能是他家的主公。心中一动,暗忖:可惜这段历史我还是不熟悉,游戏模拟的并未完全按照历史来走,否则就该知道该不该帮他了。不过我要是一直不答应,他决心做这样的事也会派其他人去,不如我先答应下来,去看看这个人该不该杀再做决定吧。
心念至此,榆罔道:“好吧,我去看看,但不敢保证能成功。”
郭嘉拱手大喜道:“孙郎虽然有些武艺,但少侠的仙术神鬼莫测,必定能成!”
榆罔还礼,郭嘉又闲聊了几句便让他早些休息,自己回帐而去。
翌日清晨,郭嘉命人将饭食和几件新衣送至榆罔帐内,不多时,送餐之人收拾了餐具出来禀报,郭嘉这才又亲自来到他帐中。
两人少不得又是一阵礼数寒暄,然后郭嘉的随从掀开帐门,门口站有六人,皆以黑布蒙面,头戴斗笠,榆罔心道:这里现在似乎已经入夏了,这些人这样打扮不热吗?
郭嘉:“此六人皆是我为少侠挑选的校事府死士,供少侠驱使!”
“参见少侠!”六人齐声道。
榆罔忙道:“不敢当,我跟着六位就是了!”
闻言,六人忙跪下,仍是低头拱手。
榆罔心道:这里的人都什么毛病?一言不合就跪拜。
于是只好道:“大家请起,那就委屈你们跟我去一趟了,我不熟悉地形,还要请你们带路!”众人这才起身。
郭嘉又将孙策的画像、金银细软交给榆罔,并与他依依惜别,直把他送到辕门,早有兵士牵了14匹骏马等候在此。
于是榆罔7人便将干粮包袱放到预备换乘的马上,策马而去……
7人在曹军控制范围内日夜兼程,快到江东后改为昼伏夜行,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行人。
一天晚上,七人路过一处密林,天上下起了雷雨,一道闪电打在榆罔身旁的树上,霎时间火光燃起,吓得他骑的马儿驮着他极速冲了出去。
余下六人被他甩在了身后,不多时马儿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一声嘶鸣扑倒在地,榆罔被甩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榆罔在空中忙挥动魔杖,身子依然出现在先前的位置,不过胯下没有了马匹,站立当场。
但见眼前寒光一闪,竟然有两柄长刀从密林中砍了出来,他们砍的位置刚好是榆罔应该摔倒的位置,显然是要谋杀他。
两个人双刀砍空,都是一愣,呆在原地。
“你们是强盗吗?好狠啊!”榆罔怒道。
“你就是孙策小儿吧!”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榆罔回头一看,后面又多了一个大汉,暗忖:这三人都没有蒙面,不像是强盗,而且把自己当成了孙策,见面就下死手,难道这孙策就这么多仇人吗?
想到这里,榆罔便笑道:“正是孙某,不知你们跟我什么仇什么怨啊?”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人小声嘀咕道:“这孙策的腔调好古怪啊!”
为首一人却不在意这些细节,而是义愤填膺地道:“孙策小儿,今天就叫你死个明白!”
说罢将手中的钢刀一抖,用刀尖指着榆罔道:“我等乃是许贡门客,当年你无故杀了我家主,若不是要保护主人的幼子,我等早为主人报仇来了!”
正当此时,后面跟随的六人已经策马赶到,见榆罔被三人围在中间,六人则在外围完成了反包围。
三人见状也并不十分慌乱,仍然是刀尖向着榆罔,随时准备上前拼命的样子。
榆罔心中一动:这三人看来对那许贡十分忠诚,居然为了替他报仇将自己的生死致于不顾,想必许贡为人必定不差。而按他们的话孙策无故杀许贡,难道真是该杀的浑人?
想毕,榆罔对顺从的死士们做了个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然后笑着对三人道:“想必这中间定有误会,孙某是讲道理的人,你们且说说你家主人何事被我杀的呀?”
“哼!你少装腔作势,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为首一人怒道。
榆罔摇头道:“我也是念你们忠心护主,我这人健忘,你家主人的事我早忘了,你且说说,若当真杀错了,自当还你一个清白。”
首领斜眼看了看身后六人,哼了一声道:“好,我就成全你个伪君子,杀你之前听听你的罪状也好!”
榆罔不语。
首领:“我主治理吴郡多年,虽居乱世,百姓尚能温饱,自尔等夺取江东,整日穷兵黩武,民不聊生。”
“纵然如此,我家主念你骁勇,便修书朝廷保举你到帝都任职,谁知你恩将仇报,竟然将家主杀害,竖子,受死!”
说到激动处,首领举刀砍将过来。
还不等榆罔发动魔杖进行闪避,身后的死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三人杀死。
榆罔来不及阻止,只好作罢,任由他们掩埋了三人。
死士首领道:“许贡的门客,好,我们就以他们的身份行事!”,说罢掂了掂手中三人的玉佩放入怀中。
七人继续赶路……
这日,行至丹徒山,一名死士进言道:“少侠,此山就是那孙策常来狩猎的地方,我们就此埋伏吧!”
榆罔抬头望去,但见这座山郁郁葱葱植被茂盛,不时有鸟叫鹿鸣之声,的确是个打猎的好地方。
另一人指着山腰道:“孙策小儿不知何时会来,那里有一道观,少侠可前往休息,我等轮流在树林中埋伏,一有发现便模仿虎啸为号!”
“装虎叫?那不是把他吓跑了?”榆罔奇怪道。
那人笑笑道:“少侠有所不知,那孙策自持武勇,若听见虎声,不但不会躲避,反而会努力搜寻!”
榆罔听了心中不免升起一股钦佩之情,暗忖:如此英雄,我真的要帮郭先生杀他吗?
榆罔对那人点了点头,然后3人留在树林中隐藏起来,另外3人带着马匹与榆罔一起前往道观。
到得山腰,见那道观不大,门前照壁上刻河图洛书,山间雾气萦绕,远远看去真如仙人居所一般。
4人下马牵行,转过照壁,跨入大门,但见有几位香客在三清殿上香,从香炉中的香火来看,这里虽然偏远,香火却算不少,在这乱世之中,也算难得。
殿前有一童子在打扫落叶,见4人打扮忙上前施礼道:“几位善人,是上香还是还愿?”
一名随从道:“你家道长是谁?我等借几间斋房休息!”
童子为难道:“我家真人就在大殿解签,不过此间道观甚小,恐无斋房供几位善人居住!”
“嗯!少废话,让你师父来答话!”随从怒道。
童子吓得急忙跑进大殿,然后大殿中迈出一人,鹤发童颜,一身白色道袍竟是一尘不染,飘然而出,远远向众人行礼道:“贫道于吉,有失远迎,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