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儿~”
耳畔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墨惜转首,便对上了一双柔如秋水的眼眸,她怔怔地望着,那一刹那,眼前女子的身影,与那个温柔的女子重合。
她瞧见她弯下了腰,望了一眼墨晓莲,对着白氏道:“夫人,这位小姐受了伤,我瞧着,还是赶快医治才好,若是晚了,怕是这一只手,便要废了。”轻轻柔柔的身影,可让说出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
墨惜明显地瞧见,墨晓莲身子颤了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那只手当真废了,只不知她觉得这样做值得吗?
可无论怎样,这一条罪名,都已被白氏安在了墨惜的头上,即便柳飘雪想要帮着墨惜,可那一刻,谁也不曾注意白氏的小举动,更不会有人相信,一个人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陷害别人。
几位娘娘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些夫人小姐,耳边是白氏幽幽的哭诉,墨惜虽不曾去看,可也知,那些人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不善不满,间或还有些厌恶。
议论声,在耳边响起。
“瞧着倒是一个文静的女子,不想竟做出这般狠毒的事情来。”
“就是,方才,我瞧着她一直安静行在我旁边,原先还想与她说几句话来,不曾想,她竟是这样的人,亏得我方才没与她说什么,不然委实晦气。”
“有这样的姐姐,委实可怜,真真是遭罪。”
“我瞧着留了那么多的血,亏得她真的下得了手。”
“听说这位墨家九姑娘琴技一绝,如今手伤成这样,此生怕是再难弹琴了!”
“真是的,即便是妒忌妹妹的名声,也不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啊!”
絮絮叨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忽然,墨惜的眼眸一沉,目光滑过,落在墨晓莲的身上,冰冷的目光,寒如冬水。
墨惜在心底冷笑。
她便说,这墨晓莲不是一个自毁也要拉人下水的,可现下竟是不惜毁了自己的一只手,陷害她。原来,竟是为了不弹琴吗?
呵呵,委实用心良苦。
如今,既可以不用弹琴,同时还陷害了她,毁了她的名声,真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墨惜心寒,射在墨晓莲身上的目光,越发冰冷。
墨晓莲身子颤了颤,抽噎了几下,不去在意身后那道冰冷的目光,在众人的搀扶下,朝着一处宫殿走去。
柳飘雪望了一眼,从始至终保持沉默,不曾辩解一下的女子,轻轻扯了扯墨惜的衣袖,询问一声:“你可还好?”
墨惜侧首,望了柳飘雪一眼,露出无奈一笑。
“莫要放在心上,我知,那时你并非故意。况且,现下娘娘也没怪罪谁,并不曾认定你是故意,所以,莫要丧气,我们且跟着众人去看看你妹妹的情况再说。嗯?”
墨惜不知自己该感到幸运还是不幸。幸运的是,在她人都认定是她的错,对她百般指责的时候,这里竟还有人信她。
不幸的是——
那个愿意相信她的人,竟是一个今日才相识的人!
她该庆幸?
还是该感到可悲可叹?
可是,在那双温柔的眼眸注视下,墨惜说不出一个“不”字,于是,她轻轻点点头,任由身边的女子领着自己跟随众人,朝着一处宫殿而去。
一路上,自然不乏那些个冷言冷语,只是,总有那么一个人,在身边宽慰她,对她说,“莫要放在心上,莫要放在心上……”
多么温柔善良的一个女子啊!
她想。
于是,她开始期盼,希望这个如木氏一般温柔的女子,能有着美好的未来。
皇后请了太医,给墨晓莲检查了一番,果然,墨晓莲的那一只手废了。
锋利的瓷片,隔断了手筋,即便宫中的太医医术高明,能将断了的手筋接上,只是那一只手,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弹琴。
墨惜远远的站在,透过人群,清晰地瞧见,墨晓莲的疯狂,瞧见她脸上落下的泪。
也许,她本只是想要害她,也许,她本不过想躲过宫廷奏曲,然她却不曾料到,那一刻的害人之心,竟毁了她一只手。
一生不能碰琴,这样的代价,即便是对墨晓莲来说,未免太大。
也许,墨晓莲从不曾认真操琴。可是一个人学琴,坚持了七八年之久,你若说,这人对琴没有什么感情,那又怎可能?
瞧着墨晓莲落下的泪水,也许,这一刻,她当真后悔了,然而,无论她怎样后悔,一切都已经晚了,她的手,已经废了。
而她所得到的东西,不过是避免了宫廷奏曲,以及墨惜的一顿责罚。
这事儿,虽然发生在宫中,可墨惜并不是宫中之人,乃是墨家之女,皇后并不好过多干涉,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训斥墨惜几句,就此了事。
今日,乃是宫中春宴,她身为一宫之主,还不想将事情闹大。
“你是墨惜,墨家七姑娘?”拖墨晓莲的福,墨惜明日之后,怕也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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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只是,这样的名声,与当年墨晓莲拖她的福,得到的好名声不同,她得到的,不过是坏名声。
可不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她墨惜,也算是要名声大噪了一回。
“是。”
“你何故伤自己妹妹?当真如他人揣测,实为妒忌?”在众人都在指责墨惜的时候,皇后却还秉公办理,不得不说,眼前这位皇后,实乃一位好皇后,不愧对于母仪天下的名声。
“若民女说,民女不是有意为之,不过是被丫鬟碰了一下,一时不曾站稳,碰到了站在身后的妹妹。可是民女并不知莲儿便站在民女身后,而民女也不知,莲儿为何好巧不巧地摔在了脆裂的瓷片上,皇后娘娘,您信吗?”敢如此与皇后说话的人,怕是没有几人。
“大胆,怎敢如此与皇后娘娘说话?”耳畔传来某妃的训斥,墨惜不曾转首,故而也不知,这一声是谁喊出。
只是,她瞧见皇后伸出了手,阻止了那人。皇后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做,只是当眼前女子问出那一句话时,她觉得她信。
在皇宫中生活的久了,已经好久不曾见到这样真诚干净的眼睛。身在后位上久了,也许久不曾遇到这样大胆的女子!
然而,让她真正出手阻止的原因是,眼前女子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那是被人冤枉之后,又无法辩驳的不敢还有委屈,那样倔强的眼眸,让她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于是,她侧首,闻向柳飘雪:“你可是工部尚书之女?”
“是。”
“本宫听说,事情发生时,你也在场。”
“是。”
“可否告诉本宫,你看到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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