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晓得了这件事,只是他们却不知,这与墨晟又有什么关系!
“七丫头,后面的事情,便由你来说吧。”王氏平静的道,毫无起伏的音调,让人揣摩不出王氏的心情,只是,自始至终,王氏都不曾将面容对向众人,徒留给众人一个冷绝的背影。
闻言,数道目光落在墨惜的身上。
墨惜心一紧,眼睫轻颤,抬眸,望向前方,不去看着谁,没有焦距的目光,好似她现下飘浮的心。
“祖母今日之所以将这件事情告诉几位叔伯,那是因为,杀害珠玉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二婶,也便是祖母当年遗失在外的女儿。”
“怎么可能?二弟媳那般温柔的女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墨恕渊满眼不信。
墨惜侧首,望了墨恕渊一样,她想着,若是可以,她也不愿相信,然而,事实摆在眼前。
“大伯,珠玉却是二婶所害。那日,我去熙和园时,偶然发现二婶的脸颊下有一道伤痕,从那伤痕的痕迹来看,乃是女子指甲的划伤,从时间判断,也与珠玉被害的时间吻合。后来,我偷偷地去检查过珠玉的尸体,发现珠玉右手的指甲里,有些血迹,虽然已经干涸,可依稀可以辨别出,那便是血迹,这说明,珠玉在死之前曾经抓破凶手的身体。不过,说这些,也许不过是巧合。然而——”
墨惜话锋一转,看向王氏,只见老人的背挺的笔直,心下微微犯疼:“然而,祖母的多番维护,便真实了二婶的嫌疑。我想,在二婶杀了珠玉之后,定然去寻过祖母,说出了她杀害了珠玉一事,祖母当时定然怒不可遏,可是转念之后,因着心中觉得对着二婶的亏欠,便帮着二婶将事情隐瞒了下来。这个时候,曾经撞破了二婶与祖母会面的六哥,便成了最好的替罪羔羊。”
墨惜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缓缓说道。
闻言,莫三爷蹙眉:“诚如你所言,可二嫂为何要杀害珠玉?”
“因为二婶恨墨家,恨祖母,可同时,她又爱着二叔,这样纠结不安的心境,使得她一时嫉妒,杀了珠玉。”
“什么意思?”墨恕渊疑惑。
“惜儿无意间曾撞见一件事,那夜,我路过一处假山,闻见假山内传来了男女嬉戏的声音,男子的声音,便是二叔,至于女子,因着当时月色正好,无意中瞧见了女子的面容。”墨惜说的隐晦,可是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厉害的角色?哪里能听不出墨惜话语中的含义?
“如此,你是说二嫂因记恨二哥宠幸了珠玉,所以杀了她,可这个与大娘有何关系?”墨疏风问道。
墨惜本要回答,却是有一人抢先一步开了口。
“因为当年二嫂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娘曾为了想要守住墨家的掩面,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所以,二嫂对着娘一直怀恨在心。”
非常手段?究竟是什么非常手段?这个问题,曾经让墨惜感到困惑,直到后来,她猛然想起,木氏这一生,都不曾留下任何子女。
一个女子,没能留下子嗣,却仍然稳坐正室之位,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因为,并非她不想有子嗣,而是当年,有人不想让她有子嗣。
墨惜抬首,望向前方老人的背影,只觉那身影比刚才弯曲了几分。
当年,怕是眼前的老人,亲手喂着木氏喝下了绝子汤,所以,木氏才会这般恨着她,是眼前的这个老人夺取了她作为一个女子、作为一个母亲的权利。
墨惜想,不要说是木氏,即便是换成了她,她也会恨眼前之人。
明明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可最后却成了断送自己未来的侩子手,成了自己最恨的人!
当年木氏究竟是用怎样的行径走过那段艰难的时光?以怎样的心情接受那样残酷的事实?
墨惜的睫毛轻颤,明明身体完好,不曾遭受任何虐打,然她却觉心如刀绞。
为着曾经经历苦难的木氏,为着眼前这位一生都为了墨家而活的老人。
说到底,无论是木氏,还是王氏,活的都不容易。
刚硬的面容下,掩藏的究竟是怎样的悔恨?
除了王氏自己,恐怕无人知晓。
一切的真相,无情地在众人的面前解开,厅内响起了一阵清浅的脚步声,墨惜抬首,便见有两人从一旁的隔间中走了出来。
那两人不是旁人,正是缺席的木氏与墨宗元。
此刻,两人的面容平静,木氏的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好似对发生的一切并不感到奇怪。
她缓缓地朝着墨惜走来,最后在离着墨惜还有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惜儿,你是一个聪明的,我原以为,你今日并不能将一切说出,却不料,你在这几日间竟是想通了一切。只是,你是如何晓得我与婆婆之间的关系的?”
温和的声音,一如以往,可墨惜宁愿木氏用质问的声音与她说话,这样她至少会觉得好受一些。
“二婶,我——”
“惜儿,这样的结果,对二婶来说,未必不好,现下,二婶只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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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儿是怎样看出这一切的。”
深呼吸一下,墨惜平静了些许的心绪,说道:“发现二婶与祖母的关系,不过偶然,二婶还记得那****在您的书房里瞧见的祖母那一副画像吗?”
“是那副画像吗?”木氏含笑,平和的问道。
“正是。我想着,那一副定然是祖母年轻时的画像吧,说来,与二婶有七分肖像。这些,原本没有什么,只是前前后后,各种巧合连在一起,便有些蹊跷了,所以,从二婶那里回来之后,我便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惜儿,你果然聪慧,这一点,倒是随了你母亲。知道你母亲为何不讨婆婆的喜吗?”
墨惜看了王氏的背影一眼,摇摇头。
“不是因为你母亲身子弱,也不是因为你母亲出生低,而是因为你母亲当年与我走的太近,婆婆怕你母亲瞧出了什么。我想后来,你母亲身子弱,早早离开,怕是正中了某人的意。”说着,木氏看向王氏。
那一刹那,墨惜隐隐觉得王氏的身子一僵。
“婆婆,谢谢你这些年为我做的,可是,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无法弥补你曾对我的伤害。珠玉确实是我杀的,晟哥儿是无辜的,放了他吧。他还有大好的未来,而我早已经没了未来了。”
那一刻,墨惜心一滞,无边的疼痛,从心口泛起,只觉得,心口在冒着杳杳的血,鲜红的血,弥散了她的整个世界。
这些年,所有人都在考虑着墨家的颜面,但又有几人曾注意过牺牲在这个颜面中的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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