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说完,冷哼一声,从位置上站起,在墨惜的大伯母钟氏的搀扶下离开。
待得到了墨惜近前时,王氏停下了脚步,侧首,斜睨了墨惜一眼,道了一声:“好自为之!”说罢转身离去,再不理会身后的事情。
墨恕渊瞧了墨惜一眼,目光从厅中众人的面上扫过,须臾收回了目光,扬声说道:“将六少爷关进柴房,有护院看守,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轻易去见面。”
话落,墨恕渊转身,一拂袖,踏出了厅门。
须臾的功夫,便有护院,将墨晟押走,看着被押走的墨晟,川哥儿想要上前,被墨惜拉了回来。
川哥儿侧首瞧了墨惜一眼,但见墨惜面色平静,望向墨晟离开的方向,而那边墨晟却也望来,对着空气,无声道了一句:七妹,我相信你。
见此,墨惜双眼微眯,那一刹那,心有些微微的疼。
那人如此相信她,殊不知她却没有多少自信。
许是察觉出了墨惜的不安,川哥儿低低唤了一声:“阿姐~”
闻声,墨惜侧首,望向川哥儿,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莫要担忧,事情终会水落石出,六哥不会有事。”
川哥儿望向那一双翦水双瞳,不知为何,偏生觉得安心,当下点点头,沉默地站在墨惜身边。
王氏走了,墨恕渊也走了,墨晟被关了起来,厅内剩下的人再呆下去便也没了意思,陆陆续续便也离开。
墨二爷经过墨惜身边的时候,瞧了墨惜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须臾,却是叹息一声,转身离去。然而,在那一刹那,墨二爷身后跟着的一个衣着华丽的********,却是引起了墨惜的注意。
前世的时候,家族聚会,墨惜甚少参加,只逢年过节才参加那么一两次,忽然间,她觉得墨二爷身后跟着的那********有些陌生,一时间却是想不起那是何人。
“那是二婶,也难怪惜儿识不得,这几年二婶的身子不好,可谓常年卧病在床,不过近来,瞧着神色却是好了许多,估摸着是寻到了好方子。”凤氏的话,在墨惜的耳边响起,解了墨惜一时的疑惑。
“二婶?”墨惜微微蹙眉。
是了,这个家中,若是她对谁最不熟悉,那边是家中的那个二婶木氏,前世的时候,墨惜晓得自己有个病秧子二婶,从不曾在家族中露面,只是那时,从不曾听闻木氏病好,现下为何突然就好了?
“怎么?惜儿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哦,没有,大嫂和二婶很熟悉?”
“熟悉倒不曾,只是早年嫁过来的时候,那时二婶还不曾生病,且又是极为美丽的,又是墨家出了名的好脾气,所以注意一些。不过现下想想,这有许多年没怎么瞧见二婶了,当年那个美丽的女子,如今却也老了。”
“哦?这样啊!”远去的妇人,好似咳嗽了几下,身侧的丫鬟替她抚了抚背。见此,墨惜收回了视线。
“惜儿,你打算怎么办?”事已至此,凤氏也不打算劝墨惜什么。也许,墨惜的感觉是对的,这个家不过瞧着和睦,其实,揭去这表面的一层遮掩,不过是一盘散沙。
没有感情的一家人,如何能够和睦的起来?也许他们是真的冷漠了,从心底里,凤氏希望墨惜能够给这个家带来什么变化。她想着,若是墨惜,也许能做到。
“大嫂想听实话吗?”墨惜侧首,对着凤氏露出一抹苦笑。
当下,凤氏了然,伸手替墨惜将鬓角散发的发丝掩到耳后,轻柔的动作,好似温柔的抚慰:“如果是你的话,也许会有什么变数,也未可知?”
说罢,凤氏放下了手,恬然一笑,跟在墨炎的身后,朝着门外走去。
墨惜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众人离去,方才叹息一声,唤了川哥儿离去。
因着这事情的发生,府内笼罩着一层阴郁的气息,许是很多年,府中都不曾发生过这样的大事了,故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
在熙春园入口出,墨惜停下了脚步,安抚了川哥儿几句,让川哥儿莫要担忧,打发了川哥儿回锦绣苑,便领着绿荷回了溪云阁。
回到屋内,墨惜直奔内室,到了锦榻边,瘫软在了那里,身上没有了一丝力气,一双腿脚还在微微颤抖着。是的,微微颤抖着,没有人知道,从站出来那一刻,到现在,墨惜心中的惶恐。
她一个人面对的是墨家上上下下,一时冲动的后果,很可能便是杀身之祸。那些长辈严肃的面容,从墨惜的脑海中滑过,仍旧心有余悸。
绿瑶端了水进来,瞧见瘫软在锦榻之上的墨惜,腿微微颤抖着,当下一阵叹息:“姑娘,这事儿,你本不该管。”
墨晟与川哥儿交好,与墨惜走的近,这一点不假,可在绿瑶的眼里,唯有墨惜与川哥儿最为重要,除此之外,其他的人,都与她没有丝毫干系。
墨惜侧了头,望向绿瑶担忧的面容,苦笑一声:“可是,绿瑶,我都做了,怎么办?”说话时,声音微微颤抖,那一刻,墨惜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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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哭,可到底没有哭出来,也许这么些年,她早已忘记了该如何哭泣。
闻着那颤抖脆弱的声音,绿瑶一阵心疼,当即跪伏在地上,到了锦榻边,将墨惜的头揽入怀中,一下一下扶着墨惜的秀发:“没事的,做了便做了吧,怎样都好,姑娘想做,奴婢便陪着姑娘,结果怎样都好,奴婢都陪着,只要姑娘开心。”
低低的音调,在房间内回旋,萦绕。墨惜的心一动,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于是,她便真的哭了出来。
午夜梦回,墨惜曾无数次的幻想过,有人来哄着她,那个人是墨恒,是她去世的母亲,是未来不曾蒙面的夫君,可从不曾想过,会是身边的丫鬟。
那一刻,墨惜当真觉得累了,想要好生发泄一番。她不是神,不过是一个需要依靠的女子,只是,一直以来,她却只能自己撑着,今日,这一番事情,让她有些心神崩溃,被绿瑶一安慰,便发泄了出来。
“哭吧,姑娘觉得委屈,觉得难受,便痛痛快快的哭吧,奴婢陪着姑娘,不管多久都陪着姑娘,一直一直陪着姑娘……”
屋内是小小丫鬟的低低絮语,屋外,本打算踏进屋内的碧秀,脚步一滞,敛下眉眼,转身,靠在了门侧,望向碧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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