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二皇子府邸。
已经是傍晚时分,路人纷纷朝着家里走去。一个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陌生男子却走到了金碧辉煌的二皇子府面前,朝着门童有礼貌地行礼,态度微微有些复杂的卑微:“请问二皇子在府里吗?”
那门童不禁一怔,随后有些犹豫地道:“阁下是谁?有什么事情?”
那陌生男子笑道:“我找二皇子有些事情,等到二皇子看见我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不知能不能帮忙通传一声?”
那门童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为难地道:“可是阿芙公主说了,没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是不准打搅二皇子的。”
那男子虽然态度十分复杂,却也不傻,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方才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来,放进门童手里。
“请通传一声,我有急事。”
那门童本来也只是想敲诈几个银子换点儿酒钱,毕竟这男子一看就是没钱的样子,何况二皇子八成也不会真的见。此时却不由自主地直了眼睛,捏着金子的手都在发抖。
“可以,当然可以!请稍等!”
态度是前所未有的热情。
那男子不禁在心中长叹一声,面色如常地道:“既然是这样,我就在门口等着二皇子。”
那门童急急忙忙地去了。
等到回来的时候圆圆的脸上却带了一丝为难的神色,支支吾吾地道:“二皇子眼下正忙着,怕是没有时间见阁下了。不知阁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代为通传就可以了。”
“这件事十分重要,通传不得。”
那男子闻言脸上温和的神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十分的威严:“告诉二皇子,我今天就在这里等着他。麻烦你再去通传一次,并且将这东西给他看看。”
那童子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没想到那男子只是微微抖了抖眉,便毫不心痛地又掏出一大块金子来。这下那童子的神色可谓是变幻的十分精彩,半晌方才咬了咬牙,坚定地道:“先生请等一等,我去通传!”
那男子微微一笑,继续等待起来。
宇文厉正在房中把玩着手中的一个镇纸,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那门童再回来的时候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了一丝不耐烦,冷淡地道:“怎么回事?”
那门童是听过眼前这个四皇子的传言的,据说虽然看起来温和,其实杀了不少人,像是恶魔一般,闻言不禁心中发虚,半晌方才捏了捏怀里的金子,低声地道:“那个书生又回来了,好像真的有事。”
“有什么事,和你说就行了。难道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宇文厉继续把玩着手中镇纸,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门童却听出了话里的阴森,不禁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老老实实地将手中的东西拿了过去。
宇文厉一扫,随即目光凝住。
门童手中放了一块绝世好玉,温润的光泽好像是和空气一同流转一般,当然更让人惊叹的是上面雕刻的那条龙。
那龙是镂空的,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栩栩如生,带着淡淡的威严。这块玉不可能有皇子不认得,宇文厉也不例外。
相反,他可能是最熟悉这块玉的人了。
宇文厉将那玉放在手中把玩一刻,便立刻确定了真假,心中不禁跳动起来,半晌方才淡淡地道:“让那人进来。”
那门童心中一松,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安全了,连忙飞快地跑去叫那还在门口站着等待的书生。
那书生闻言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来,并且朝着府里走去,竟然丝毫不需要那门童领路,显然是十分熟悉这里。
那门童脸上不禁露出惊疑的神情来。
宇文厉早已站在他的殿前等候,看见那人来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情,只是瞳孔却狠狠地一抽,半晌方才面无表情地道:“你来了。”
那陌生男子也站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半晌宇文厉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十分扭曲而又诡异的笑容,像是强行压制着自己心中的兴奋一般:“见到本王,怎么不行礼?”
那陌生男子明显一怔,面上神情千变万化,半晌方才深深地行礼,把自己的身体弯曲成了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沙哑地道:“草民,宇文穆,见过二皇子。”
宇文厉眼中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却不见他伸手去扶,而是转身走进了大殿里。
废太子神色之间闪过一丝狠厉,只是很快便若无其事起来,也随着自己曾经的二皇弟走了进去。
“没想到大哥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倒是还学会了一门手艺。”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这门易容术倒是不错。”
宇文穆闻言一怔,但随即又是一笑,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缓缓揭开,赫然正是刚刚被废的太子宇文穆。
“大哥遭遇了这样的打击,竟然这么快就振作起来了,心智果然不是他人能够及得上的。只是不知道,背后又是谁的指使呢?”
宇文厉淡淡地道。
“只是想来,就来了。”
宇文穆最近这段时间也受了不少冷眼,自然不会和以前一样幼稚,即便是宇文厉这样说他,他也没见得生气。
“若是这样,我王府倒是很欢迎。”宇文厉眼中没有丝毫笑意,“若是有别的事情的话,太子殿下还是不要指望我的好。”
宇文厉故意将“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咬得很重,宇文穆即便掩饰得再好也不禁心头一跳,半晌方才冷淡地道:“这样贬低和打击我,对于你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
宇文厉一笑,并不回答。
“刚刚站在门口,我在想,我的二弟虽然住着这么豪华的府邸,但是想必一定不会开心。不知阿芙公主最近近况如何了?哦,对了,已经不是阿芙公主了,而是敌国公主。”
宇文穆加深了脸上的笑意,淡淡地说道。
看着对面的男子一点一点地变了神色,他又漠然地说道:“你一定很想她死了吧。这样将金钱近似屈辱地全部加在你身上的女人,你怎么可能不恨?可是偏偏父皇不杀她,还想要用这样的女人进一步地牵制你。”
宇文穆淡淡地说道。
宇文厉闻言不禁勃然变色,近似凶狠的狼一般地紧紧盯着眼前的废太子:“说吧,你想做什么?”
“那天鹰虎兽队的事情是父皇自己做的,和我无关。”宇文穆紧紧地看着他,“太子之位现在还空着,说明父皇心中还是有我的!你只要帮我和父皇说说,父皇定然会原谅我。到时候我成为了太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哈。”
宇文厉定定地看着他,不无嘲讽地笑出了声。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他眼睛阴暗地看着对面充满希望的太子,“我本以为你经过这件事会聪明了一点,现在看起来还是没有。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给你翻案,去打父皇的脸?哈,我可没有那么蠢。”
说罢大手一挥,“你可以走了,蠢货。”
废太子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
“你……”
“怎么?”宇文厉眼中是隐藏不住的嘲讽,“想让我帮你,难道你忘了是谁把我害得这么惨了不成?是谁,撺掇父皇让我娶了阿芙!”
“你走吧,我还不想在现在杀你。”
宇文厉收敛了脸上的神情,再也看不出一丝多余的喜怒。
“你若是见了另外一样东西,说不定会不这样想了。”废太子闻言声音有些颤抖,却坚持地说道。
宇文厉不为所动,淡淡地道:“你还不走?”
“你怎么不问问我,那东西是什么。”太子的脸色异常不好看,却依旧坚持地说道。
“是什么?”
“一个能够让你永远摆脱阿芙公主的东西。”宇文穆淡淡地说道,“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
宇文厉微微沉思。
“谁说我要摆脱她了?”他突然冷笑,“她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感激都还来不及。就你,也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说罢凑近了废太子,“真是可笑。”
废太子却微微一怔,随即笑了。
既然不感兴趣,在他手中塞的纸条又是什么?想必这里已经被阿芙全面控制了吧。废太子不动声色,收起纸条起身告辞。
而坐在阴影里的阿芙听着属下的汇报,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微笑来。
“他说的很好,可是我不相信。”
……
宋初已经可以从床上起来走动了。
得知宋初生病,前来看望的人一直络绎不绝,门口常常被发现有各种奇怪或者温馨的小礼物。宋初对此倒是不在意,银桃也视若无睹。
“四皇子回来了。”
正在倒茶的宋初听见银桃这样说倒是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便看见了面色有些不善的宇文乾。
看见宋初看过来,他脸上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今天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
宋初并不多说,“今天战况据说还不错。”
“堡垒马上就要被攻破了。”宇文乾的话却像是一桶凉水一般,“眼下我和老将军还正在想办法,可……”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可是粮草已经没有了吧。”
宋初静静地看着他。
“不错,粮草还能撑个三四天。”宇文乾微微叹息,“真是…伤脑筋。”
“鹰虎兽队表现很不错吧。”
宋初突然莫名其妙地说道。
“嗯,可以说是立了大功。”宇文乾漂亮的眸子同时也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宋初突然这么说。
“他们还算听你的指令吗?”
宋初语气淡淡地说道。
“一直都是五皇弟管着。”宇文乾一面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一面面不改色地说道。
宋初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才发现自己刚刚说话太过专注,没有给他倒茶,他居然就直接喝了她剩下的。
她不禁微微红了脸。
宇文乾却不觉得尴尬,而是解释地道:“那种茶叶是寒性的,虽然好喝却不适合你现在喝。”
“能否让我看一眼鹰虎兽队的令牌?”
,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