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1 / 1)

傅长安抱着墓碑开始刻字,一笔一划。

蔡无稽看一眼就知道了,“呵”一声阴阳怪气的笑。

墓碑多了一列立碑人:妹傅长安。

“不管怎么说符白岩也替你好生安葬了父母,尽了孝子礼,你就这么对他?千刀万剐?”蔡无稽单手叉着腰,指着她,气得不行。

傅长安白了他一眼,走到段玉轩坟前,又将他的墓碑从坟地上挖了出来。蔡无稽一脸错愕,不知她又想干什么。

重新挖坑,埋好。

蔡无稽抱臂斜靠在傅长安兄嫂的碑上,斜眼瞧着。

“符白岩已经不是我们家人了,我把他名字划了有什么不对?”

蔡无稽心道:“也对啊,谁稀罕在她家的墓上留名!”可是她用剑生生划去,又让他感到极为不适。

这才埋了他的衣裳,又划他的名字,不是咒他是什么!

他原还有些担心傅长安会怀疑什么,挺惴惴不安的,后来见她该干嘛干嘛,连个疑惑的眼神都没给他。蔡无稽再次确定了,傅长安这人呐,果然对找侄子和复仇以外的事都不关心。或许,准确的说,她现在只有一件事——“找侄子”。还真是个做事专心,一门心思只做一件事的主。

“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你带我去的何贪官地窖,后来却被符世子一锅端了?”他问话的时候,傅长安正走到爹娘的墓前,忽然抽剑,剑花飞舞,金石碰撞之声。若现在天暗下来一定能看到火花四溅。

符七心道:“对呀!”可是,我该怎么办,好纠结。

蔡无稽回神,朝他打眼色。结果符七会错了意,跑得更快了,一溜烟没了。

蔡无稽脸都黑了,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符七咽了口吐沫,小眼神儿瞄了蔡无稽一眼,抱着卷了刃的佩剑,真就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填坑,堆坟包,修平整,做完这些,墓碑找不见了。左右一扫,蔡无稽一只手支着下巴,屁股底下坐着的可不就是。傅长安一脚踹了过去。

蔡无稽:说好的主仆默契呢!被狗吃啦?

立碑人仅剩女儿:傅长安。原本女婿那一列,“符白岩”被千刀万剐了去,留下无数剑痕,一块白。

“你干什么?”蔡无稽没来由一股怒气。

蔡无稽愣住了,在傅长安又走向兄嫂的墓前,正要挥剑,他突然将她一撞。

傅长安后退好几步,差点摔倒,“你干什么?”

傅长安斜眼看了他一下,“你怎么怕他?他又不是你主子。”

蔡无稽一愣。

傅长安给段玉轩烧了纸,磕了头。又给爹妈烧纸焚香磕头。到了兄嫂坟前,与蔡无稽目光对上,也没开口让他走,直接点香,烧纸,磕头。

蔡无稽是万万没想到,她不撵自己走,竟直接磕上了,赶紧跳开几步,一脸敬畏。

办完这一切,傅长安将空篮子一拎,铁锹一扛,转身就往回走了。

蔡无稽看了眼傅家兄长的碑文:妹夫符白岩。

他追上去,“哎,你怎么不继续了?你哥碑上的符白岩还没有被划掉呢。”

二人抄小路,翻了山,耳边泉水淙淙,声音都透着可爱。蔡无稽嫌自己脏,蹲下身洗手洗脸,又喊傅长安,“你也来洗洗。”

傅长安就跟没听到似的,一直往前。蔡无稽掏了个帕子将自己擦干净了,身上的灰是没办法了,只能回去洗个热水澡。

他又重新追上去,跟傅长安肩并肩走的时候,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发顶。本来就干枯的头发,今天挖坑填坑干了一天,满身灰尘,后背透出了汗印。

也不知是不是男女体质的差异,虽然她满身的汗,但并不臭。

涓涓细流汇聚成清澈的小溪,踩着岩石,将要走过去的时候,蔡无稽忽然哎呦哎哟,眼看就要掉下去。傅长安急步转回身,将他一拉。蔡无稽站稳咧嘴一笑,一脚踹上她的屁股,“下去吧!”

傅长安措不及防,“嘭”一声,砸出一朵巨型水花。

蔡无稽站在岩石上乐不可支,“给哥好好洗洗!瞧你这一身脏的!”

溪水并不深,然而傅长安落下后,一会上浮一会下沉,浮浮沉沉就是站不起来。蔡无稽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暗道了声“这丫头不会水?”旋即跳了下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将她拽了起来。

傅长安“哇呜”一声吐出一大口水,鼻子喉管都被呛到了,又疼又难受,眼睛都泛红了。

蔡无稽心里过意不去,他只想让她洗干净,没别的意思,“我……”

话未说完,傅长安一个手肘撞过去,蔡无稽吃痛弯腰,傅长安抓住他的头发就将他按到了水里。

蔡无稽使劲扑腾,虽然溪水只到他大腿深,但下面泥沙石子滑腻,轻易的,傅长安又被掀翻了。

傅长安怕水,落了水手劲更大,揪住蔡无稽的头发衣服更不撒手了。二人在水底下扑腾来去,又被溪流往下冲出去一大截。各自不知吃了多少水,终于踉跄着互相拉扯着站了起来。

傅长安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嘴唇发白,眼神喷火。蔡无稽赶紧告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然而,不行!傅长安还是一拳头砸蔡无稽眼眶去了。

蔡无稽“哎哟”一声,一脚踹了出去,傅长安又落水了,接着扑腾。

一直到夕阳夕下,蔡无稽躺在溪边平坦的岩石上晒太阳,看着在水里扑腾来去的傅长安,耐心指导,道:“哎,对了对了,就这样,两条胳膊要同时划水,抬头吸气赶紧的,收腿,蹬水,好!很不错,就这样!”

傅长安又来回游了二十个来回,精疲力竭,才被蔡无稽拉上了岸。刚上来就打了个喷嚏。

蔡无稽看着她,眼中又多了一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欣赏。

傅长安不算得多聪明,却足够努力。

蔡无稽还记得自己当初学会游泳,也是跟这差不多,同符超玩耍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他推了下去。当时他心里只短暂的惊慌了片刻,很快冷静下来。无师自通,倒叫他学会了游泳。

所以,人跟人之间的天赋差异,确实很大。可就是因为这份差异,恒心努力才显得难能可贵。

傅长安的头发打散了,披在头上,蔡无稽揪了一把,拧干。傅长安被他拽的脑门歪到一边。

“我给你买的新衣裳怎么不穿?”

“我娘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蔡无稽嗤的一笑,“我既非奸亦非盗。”

傅长安转过头想看他,她的头发还在他手里,“那你是什么?”

蔡无稽拧了一把,板正她的脑袋,“你就当多了一个哥。我想当你哥,照顾你。”

话一出口,蔡无稽自己先愣了下。

傅长安,“你不是我哥,我哥才不会推我下水。”

“我让你洗洗你又不洗,我也是没办法。”

傅长安,“我五岁的时候掉过水坑,差点被淹死了,我怕水。”

一个怕水的人忽然被人推下水,那一刻的恐惧怕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蔡无稽又惊又悔,“对……”

“不过因为你,也治好了我怕水的毛病,我还学会了划水,将来要是对敌,我又多了一项逃生技能,谢谢!”

蔡无稽一顿,心口一柔,他忽然发现他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弟弟了。

赶回城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竹篮子丢了,铁锹也丢了。蔡无稽还是一身白色里衣,好歹晒干了。傅长安就比较惨,上来的迟,浑身还是湿漉漉的。

刚入城,就偶遇了巡检的符超。

最近符白岩将符超从京卫巡防营弄到了都察司,因为府衙尚未建成,一应差事尚未完全展开。符超进入这个新衙门也不知具体职责所在,就到处瞎溜达。

蔡无稽和傅长安过来的时候,被眼尖的符超堵了个正着。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男的还衣冠不整。

蔡无稽回望符超,觉得他的眼神里有故事。

“打哪儿来?到哪儿去?”符超拦住他们。

傅长安,“关你屁事。”天一黑,风一吹,冷。

蔡无稽拱手,“小的刚随我家妹子从傅老将军的坟上过来。”

“这不年不节又不是忌日初一十五,上什么坟?”

傅长安,“关你屁事!”

符超作势要拔剑,“你!”

符七又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了,赶来救场。

傅长安被蔡无稽推着后背走了。

符七越想越不对,急匆匆问符七,“阿七,我二哥呢?”

符七说:“大概是在国公府吧,也有可能在衙门里。”

“不在衙门里,今天一天我都在那边,”符超掉转身,“我回家看看。”

符超回了家,自东西府一墙之隔的小门,去了镇国公府,进去后直奔碎玉轩。

小厮们跟上,“三爷,这天都黑透了,您有事?”

符超脚步不停,“我二哥回来了吗?”

“二爷?没啊!”

到了碎玉轩,里头的嬷嬷愣了下,也说没见着世子爷回来,又问听到动静赶过来的丫鬟,“秋云,世子爷回了吗?”

“没呀。”

话音才落,一道清朗的声音自屋内传来,“是符超吗?这么晚了有事?”随即屋内的灯也亮了。

嬷嬷低声训斥丫鬟,“怎么当差的?世子回来了都不知道,揭了你的皮!”

符超大步过去,推开门,符世子站在珠帘的阴影后,正在穿衣裳。

“哥,你睡啦?”

符白岩,“是刚起来,下午的时候头有点晕,回屋睡了会。”

“哦,我就说么,怎么黑灯瞎火的。”

符白岩,“有事?”

符超一下子就变得神经兮兮的,“哥,我终于知道傅长安为何要死要活的要跟你和离了?你还同情她,让我照应着点她,这事咱们不能忍!”

符白岩糊涂了,“嗯?”

“我跟你说,”符超圆睁了眼,一脸严肃愤慨,“我怀疑傅长安跟你成亲之前就有相好的了,是她先对不起你啊,你没对不起她!她相好就一小白脸,呸!哪及你万一!”

符白岩:“……”

符超:“哥?你眼睛怎么青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参加月初的日万活动,就是一号到五号每天更新一万字。

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托腮。感谢在2020-01-3121:00:11~2020-02-0115:17: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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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无稽就地一滚,符七再也忍不住,“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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