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兰的面色涨得通红,只说到替死鬼后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堂内众人皆看向玳瑁,眼神各异,后宫女子与男子私通那便是死罪。
玳瑁早已没有来时的那份从容,此时全然是恼羞成怒。
水痕粼粼的双瞳通红一片,如淬了冰一般直直的射着苓兰,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紧咬着后槽牙,切齿地溢出话来,“你胡说。”
苓兰面伏着地,身体忍不住颤抖着,“奴婢没有,若是大人不信,可以去查。玳瑁姑姑送给那侍卫一只内面绣了玳字的荷包。”
玳瑁止不住的摇头,跪在地上喊着,“公公,她胡说,她胡说。”
啪——
醒木重重的拍在桌案上。
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苓兰,咱家问你,那男子是谁?”
苓兰摇了摇头,颤着声,“奴婢没有看到他的脸。”
玳瑁重重深吸了口气,狠狠的唾弃着她,“是没看到,还是你在污蔑我?”
“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公公。”苓兰忙朝廷司正不停地磕着头,“请公公明察。”
青箬跪走到苓兰身边,捧着她的头,制止着她的动作。
她的额头已经明显见到血痕。
她不该追问的,更不该让一个孩子出堂替自己做证,更不该将不明确的信息透露在众人眼前。
青箬红着眼圈,朝她摇着头,“别说了,苓兰,别说了。”
“可是……”鲜血顺着苓兰的额头滑到眼眶令她忍不住眨着眼。
“听话。”捧着她面颊的手轻轻用了力,“乖,别说了。”
她的话安抚了苓兰惊悸的心,她点了点头,温顺的萎了身子。
啪——
醒木再次响起,而后传来廷司正冷漠的声音,“苓兰扰乱审堂,拖出去杖二十。”
苓兰惊得整个人不由地瑟缩着,“不是的,奴婢没有撒谎,奴婢真的亲眼所见。”
青箬紧紧护着苓兰,清冷中带着几分慌乱,“公公,此事是青箬指使苓兰,请公公放了她,青箬自愿受罚。”
廷司正无意与她多说,取出签桶里的红签掷到地上,“拖下去。”
青箬心里涌起黑旋的惧意,看着一直静坐在堂上的虞太妃,忙跪跑过去,还未碰到她的衣角,已将一旁的桂心嬷嬷拉住。
青箬不能再往前,只好在原地磕着头,“太妃娘娘,求您救救苓兰,她还是个孩子,一切都奴婢的错,是奴婢想将这脏水泼到玳瑁姑姑身上,是奴婢指使苓兰撒谎,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求太妃娘娘救救她。”青箬重重朝着虞太妃磕着头,嘴里一直请求着。
虞太妃重重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她面前,弯身拉着她的胳膊,“可是懂了?”
她的话令青箬一震。
青箬直起身抬头傻傻地看着虞太妃,一脸的懵懂。
虞太妃并没有回应她,而是站起身,冷喝了声,“住手。”
众人纷纷看向她,司狱也止了动作。
“哀家今日前来受人之托。”虞太妃看着主审的廷司正,“传明亲王令。”
廷司正急急走下桌案,场内余人纷纷跪地伏身。
“今日堂审延迟到午时三刻,都退了吧。”
众人皆是四目交换着,廷司正那冷郁的目光更加深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