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父皇明面上是放了他二人回开州,却提前另派人偷偷去了开州。都是精心培养的心腹,不动声色的将李家上下七十余口全部杀害。而在逃亡过程中,他们兄妹四人也几次险些丧命,李晏更是伤了腿,他那么惊才绝艳之人,此番模样无异于杀了他。”
青箬缓了口气,“我亲眼所见父皇留下的诏令。”
“加之,母后临终前特意叮嘱我,让我照顾好虹儿,要同他好好活着,切不可复仇。”
慕容伽冷笑看着她,“哼,说了这许多,不过也就是你舍不得看李家那小子出事。”
青箬不置可否。
一时间室内寂静无声。
良久,慕容伽才转身走到那张环椅前坐下,“那你为何当初同意来青州?”
青箬抬头看向他,“小舅舅当初不动声色的将虹儿带出金陵城,我能不来吗?加之我也始终不愿意相信外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边关战事起得突然又莫明,我怀疑这里面有牵系。”
“所以,你就怀疑我?”
“起初并没有,只是你将红笺拨到我身旁伺候我才留了心。”
“她当初去接你,留在你身旁并无甚奇怪。”
青箬点了点头,“我在青州人生地不熟,好歹与红笺还能说些话,你将她放在我身旁,并无怪异之处。只是,我这人怕惯了。”
“加之后来发生了一件小事,才让我彻底明白,原来这一切的后面竟是小舅舅所为。”
慕容伽正色的看着她,“我听红笺日日来报,并未发现你有什么异常。”
青箬点了点头,“因为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那日我同虹儿一同去听先生的课,觉得有些无聊便自己先回来了。路过外院时,便想去走走,好巧不巧,迎面碰到玉阑,而她身旁跟着一个披着斗篷的人,那人面上覆着面具,我并不能看到他的模样。”
“这能说明什么?你也知晓往来慕容府的人太多。”此事他知道,那日玉阑领着那人来时,特意告诉他,他让红笺试探过青箬,见她并无异常便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问题就出在这人戴的面具上。”
慕容伽眉头微微皱着,应有什么细节被他忽视了。
“景兴帝行事磊落,对我虽有防备,但大部分对我也同养心殿其他宫人无差。”
“中秋时,各州都送来贡品,景兴帝留了一些赏给养心殿里的宫人,养心殿里的人也知晓我平日里喜爱看古书怪志,特意留了两本古籍给我。”
“这古籍是前人所书的各国风貌人情,我以前也看过不少类似的书,但这两份却是难得的孤本,讲述的大都是皇室里秘辛之事。”
“其中一页便书有西夏,西夏人若是离开本国远行,必得随身佩戴蛇形图腾于身上显眼处,以佑自己平安。而皇室为显示自己的高贵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在图腾上的蛇尾处加一个太阳图案,此事只在皇室内相传,除了皇室之人,无人得知。”
“当初我还觉得这所书有假,既是无人得知,又岂会被人所撰写。”
“但那日我所见到的那人,面具上所画的正是蛇形,而蛇尾勾勒着太阳纹,便也知晓此书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