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舒周身都是狗血,只见她慢慢开口说道:“谭家的公子哥儿,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驱鬼的手艺了?”
周围的人一听这话,窃窃私语的嬉笑起来。堂堂嘉妃的弟弟,谭司空的长子,竟然会驱鬼的本事,可真是京都笑谈。
要知道天楚国虽然信奉神明,但向来抵触魔鬼之事,更别提驱鬼了,那可是低俗的本领,一般那是无业人的混饭本事。
谭易和被李望舒顶了嘴,本就不服,就听到周围人对他指指点点,毫不掩饰的嘲笑。说道:“你胡说!本公子才不会那低俗的本事呢!”
李望舒听到这话,疑惑道:“方才不是谭公子说的要驱邪吗?谭公子既不会驱鬼,那泼我这一身狗血,又算什么?”
李望舒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中不免带着一丝狠厉。
谭易和晃了晃神,有些无措,他只想到要泼李望舒一身狗血,哪会想那么多,再说了,若是往日,任谁都不敢这么反驳他的!遇到这事,谁不是哭着喊着的跑开。
这李望舒难不成真的被鬼附身了?谭易和想到这,又看了看李望舒,见李望舒死死的盯着自己,眼眸中尽是狠厉,不由得有些害怕。
谭易和说道:“本公子手滑,不可以吗?不过一身衣裳,本公子赔给你就是了,想不到丞相府的庶女,竟连衣裳都买不起了。”说罢,就要离去。
可李望舒哪儿会让谭易和轻易离开,冷笑一声,说道:“呵,手滑吗?没想到谭公子小小年纪,肢体就已经不听使唤了,难道是……”
李望舒的后半句话,神色突然变得惊讶,谭易和没有听清,不由得走了近些,说道:“什么?”
李望舒看着谭易和呵呵一笑,朝着谭易和勾了勾手指,谭易和正要往前一些,只见李望舒忽然拉住谭易和的小臂,向后一拉一扭,谭易和就被李望舒反钳住了。
李望舒勾了勾嘴角,伸手拿起地上的木桶,忽的扣在谭易和的头上,轻轻一笑,说道:“今日夫子交了一个成语,叫做狗血淋头,可我不懂什么意思,如今倒是懂了,没想到谭公子驱邪的手艺不怎么样,身体力行倒是做的不错,实乃我尚学堂的榜样呀!”说罢,还鼓励似的拍了拍手。
狗血较粘稠,除了泼在李望舒身上的那些,木桶里还有残留的狗血,而此刻,那些木桶被垂直倒在谭易和的头上,里面粘稠的狗血也顺着木桶的桶壁,慢慢的流了下来。
“啊!”
谭易和一声尖叫的扔掉木桶,指着李望舒气的要说话,可刚要张嘴,头顶的残留狗血,就顺着额头,流到嘴里。
气的谭易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带着小厮急忙逃走,生怕被人看到。
等到谭易和离去,周围的人才回过神来,刚才是李望舒将狗血,扣在书院恶霸谭易和的头上了?
众人心里不禁有些解气,这个谭易和平时仗着姐姐嘉妃在宫中得宠,在书院没少为非作歹,见他被人欺负,也不乏心中解气。
可还是有些害怕谭司空会不会追究,因此看到李望舒的目光,不禁都带上了可怜。
李望舒却丝毫不介意,披上立夏刚从成衣铺买来的披风后,就拉着李望茹和立夏离开了。
立夏帮李望舒系好披风,有些担心的问道:“姑娘,咱们那么对谭公子,老爷会不会责罚呀?”
李望舒浅浅一笑,说道:“放心吧,父亲不会的。”
谭司空仗着女儿谭宜嘉在宫中得宠,行事霸道,不管王法,早就引得朝堂上下众大臣的不满了。
其中,自然包括李州,李州向来公正廉洁,以谭司空等人为耻,一直鄙夷谭司空一家的做法。
所以,李望舒并不担心李州会责罚她,这也是刚才她丝毫没有犹豫,就朝谭易和下手的原因。
至于李望舒的名誉问题,李望舒就更不怕了,原主在京都的名声已经坏透了,所以自己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
李望舒带着李望茹和立夏,慢慢往回走去。
没有人看到,书院门口的阴暗处,有一个女子将一切纳于眼中,恶狠狠的盯着李望舒的背影看。
而同时,书院对面的酒楼中,也有人将一切眼在看里。
“玉李,那丫头刚才的手法,你看到了吗?倒是奇特!”窗边的蓝衣男子甩着折扇,回头朝着坐在椅子上的人说道。
椅子上的红衣男子眼眸如星,嘴角似乎带着笑,似乎在想什么,缓缓说道:“花拳绣腿。”
窗边的蓝衣男子,走到桌子旁,坐在红衣男子的对面,玩笑道:“也不知道那谭老头回到家,看着自己最宝贝的儿子被人泼了一头狗血,是什么表情呀!要我说,这小丫头胆子也是大,什么人都敢欺负呀!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
红衣男子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见蓝衣男子一直说着,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今日似乎特别聒噪。”说罢,便离去了。
蓝衣男子愣在原地:他刚才是被嫌弃了吗?
这几日,李望舒特别的乖巧。
每天积极的去尚学堂上课,放学回到家也时常温习功课,琴棋书画女工也样样不落的学习,仿佛一夜间开了窍。
看的李州和二姨娘甚是满意,倒是其他人不甚满意了,毕竟总是有人见不得李望舒好的。
不过,李望舒并没有将那些人放在心上,只一门心思的用功学习,成绩精进。
这些课程对于李望舒不算太难,理论课也都还好,毕竟自己是学过医的,太复杂的也可以理解,倒是琴有些难,所以李望舒整日练习,已求精进。
于是,在惊蛰居在总是能听到一些呕哑嘲哳的琴音,路过的丫鬟婆子们,都忍不住走得快一些。
这日,李望舒夜间练琴后,反而没有了睡意,起身决定去外间走走。
因在室内,所以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衫,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立夏打了水回来,吩咐道:“我没了睡意,出去走走,就在外间,你放下水后,就去歇着吧,不必等我。”
立夏福了福身子,问道:“小姐,要不奴婢陪着您去吗?”
李望舒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我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