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舒也不怒,浅笑着朝自己的位子走去。
京都中的玩乐玩意不多,贵族小姐们每日都无趣的厉害,哪家哪户出了些什么事儿,倒是够她们乐一阵子的啦了。
李望舒将这些小女孩并没有放在心上,看她们,就像是在看隔壁邻居家爱嚼舌根的丫头,都无关紧要。
众人见李望舒来了,也不再说话,只偷偷的看着李望舒,见李望舒的神色无异,也有些疑惑。
李望鸢见李望舒来了,走到李望舒身边,委屈的揪着手中的帕子,说道:“三妹妹,你莫不是生了我的气吧?今日不是我不等你,只是以为你今日告假,不来学堂了。”
李望鸢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原主素来性格跋扈,不爱学习,经常告假,倒是真事。
只是这话从李望鸢口中说出,李望舒怎么就那么想反驳她呢?
李望舒用力的放下手中的课本,疑惑道:“这倒是奇了怪了,二姐姐虽不晓得我告没告假,却也不晓得四妹妹告没告假?二姐姐怎的不也带着些四妹妹呀?可怜了四妹妹一路小跑着过来的,就怕夫子责罚,二姐姐这事做的可不太好呀,下次可得记得多照顾照顾姊妹呀!”
众人一听这话,看李望鸢的眼神也不对了。
天楚国重视孝道躬亲,无论是长辈间还是晚辈间,无论嫡庶,都应该是互相恭敬有加的。
李望鸢独自来学堂,她们只当是在门口就与李望茹分别,哪知李望鸢压根就没等李望茹呀!若是是没等李望舒倒是有情可原,毕竟确实不知道李望舒今日告没告假,可李望茹她们是知道的,从未告过假,夫子们最喜欢的学生。
之前与李望鸢交好的几位姐妹,顿时看李望鸢的神色都不对了。
李望鸢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正要反驳,就见夫子走了进来,准备上课了,只好悻悻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众人见上课了,也都坐回了位子上,忘记了刚才的‘妖女’话题。
尚学堂的课程主要以理论为主,基本算是枯燥乏味,所以一下课,就是姑娘公子们,最开心的时刻了。
这样愉快的环境下,东园中却有着不一样的风景。
“鸢儿,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你说与我,我帮你教训他!”谭易和看着心上人委屈哭泣的模样,只觉得心都要碎了,连忙安慰道。
李望鸢却不回答,只自己默默的哭泣着,这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东园是公子们的书院,李望鸢突然跑到这里找谭易和,可把谭易和吓一跳,他与李望鸢现在属于少年少女间的暧昧时期,没有各自点明,却有些情意。
只是这份情意是暗地里的,没有在明面上,再加上听家里人说李望鸢似乎要定亲,谭易和也有意保持距离。
所以当李望鸢来找他的时候,他急忙跑了出来,不单单是怜惜心上人,更怕的是被人看到,惹人非议。
而李望鸢一言不发的哭,扰的他心烦意乱,又担心被人听到,语气也不太好了起来,说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李望鸢听出谭易和语气中的不耐,也不再拿捏,含泪说道:“谭郎…你我无缘长相厮守,是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了…父亲母亲已经答应赵家,将我配与赵家公子了。呜呜…你我今生无缘了…若我嫁到赵家,我必誓死扞卫清白,不辱我对你的心意。”
谭易和见李望鸢如此柔弱的女子,说出烈性的话,心中一动,有些怜惜李望鸢,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怎会?不是你那三妹妹要抢亲吗?怎么会定下了你?”
李望鸢一想到李望舒,眼里闪过一丝恶毒,用力的抓着帕子,说道:“不知道我那三妹妹是怎么了?突然改了心意,不嫁了。说起来,还是前几日大火过后,三妹妹性子都变了,书院里有人说三妹妹是被妖女呢!还有的人说三妹妹是被鬼附了身。”
谭易和一听这话,也愣了愣,仔细想了想,忽的眼睛一亮,说道:“妖女?被鬼附身?我们一试便知!”
李望鸢一听这话,忙问道:“怎么试?”
谭易和神秘的说了几句话,李望鸢听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阿嚏!”李望舒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难道有人说她坏话?
立夏在旁,不由得问道:“姑娘,是不是着凉了?”
李望舒摇了摇头,示意无事。哪儿是着凉呀?分明是有小人!
“走吧,收拾收拾,去门口等茹儿。”
李望舒带着立夏朝着门口走去。
一名小厮看着李望舒远远走来,连忙跑去报信,只是李望舒却并没有看到。
李望舒刚走到学堂门口,就见远远几个人捧着几个木桶,朝她泼来,李望舒来不及闪躲,将立夏推开,刚背过身子,就听到‘哗’的一声。
几人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尽数泼在了她的身上,又将手中的木桶随意扔在了李望舒的身侧,周围人发出大笑,无一不在对她指指点点,语言中尽是嘲笑。
李望舒仔细闻了闻,竟然是狗血,李望舒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又慢慢转过身,看着中间的为首者,正是谭易和。
李望舒记得他,书院中的小霸王,仗着姐姐是宠妃嘉妃,在京都为非作歹,不知王法。
不会做人是吧?今天,我就教教你!
李望舒冷笑一声,死死的盯着谭易和。
立夏见李望舒身上都是狗血,有些心痛李望舒,连忙问道:“姑娘,没事儿吧,咱们快走吧!”
李望舒摇了摇头,只死死的盯着李望舒。
立夏见状,连忙跑去不远处的成衣铺。李望舒刚才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第一反应是将立夏推开,立夏心中感动,暗自决心要对李望舒衷心。
谭易和被李望舒看的发慌,也不笑了,说道:“你看什么看?本公子怀疑你被鬼附身,帮你驱邪,你却不知道感恩!”
李望舒今日穿的是月白色的襦裙,可现在都是狗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幸好她反应快,没有弄到脸上。
李望舒笑了笑,那笑声悦耳动听,众人不禁都止住了笑。
阳光下是少女,上衣白月,下裙血红,宛如刚从修罗场走出的一样,偏偏模样小巧,杏核大眼中透着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