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岳说话算数,派人打通杯莫停北面的路。秦沐阳也核对着酒楼开张几日的账目,虽然不是财务出身,但一看才发现酒水占大头,古代酒是朝廷管制,由专门的机构管理,私人不能自制酒曲,机构统一分配指标,想要取酒必须要到各酿酒铺按经营规模统一购买,价格他们说了算,否则想买都买不到,但是醪糟也有百姓自制可不能酿酒。这是垄断行业啊,暴利专制啊!
回到府里时,听于丽说起,于倩已经到了。说话间,于倩便进来了。只见她一张瓜子脸上中间是高挺的鼻梁,眼眶微凹下去,两眼有神,玉颈修长,双峰突起,着一身青衫,身材匀称且高挑。
秦沐阳看明白了,这是混血儿啊,心里不禁打起小九九。这小姨子比媳妇好看多了啊!
“见过哥哥姐姐”于倩到了个万福。
“倩儿,快坐吧”于丽忙招呼。
“都还好,爹爹此去夏州,不知何时能回。父兄皆不在身边,我也就只好来投奔姐姐”,于倩说话声音要清脆的多。
“不妨,都自己人。听你姐姐说你很鬼精的。”秦沐阳开口道。
“姐夫,这是取笑我咯”于倩听这一说到不拘束了。
“哪里的话,这几日酒楼开张,甚是疲倦,你们姊妹两人好好聊聊,我先休息去了”,秦沐阳觉得先休息下,在起来和于丽说酒楼的事情。
两姊妹便放开聊着各种趣事。
晚饭时刻,秦沐阳伸着懒腰出来了。吃完饭后,于倩也在,秦沐阳便开始说酒楼经营的事情。
“姐夫若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帮忙打理。”于倩对经营的事情好像各位感兴趣。
“哦,你?”秦沐阳笑了起来。
“我家之前也是经营小酒楼的,只不过因战乱才关停的,不曾想与家人走失,幸好遇爹爹收养,待我如常。但从小耳目渲染,有些东西还是不会忘的。”于倩说到她的伤心往事。
“这样啊,那明日你即可在酒楼里帮忙打理,先看看”,秦沐阳也觉得自己人总是好,不过一个丫头片子能行吗?
“倩儿,女儿家抛头露面总是不好吧”,于丽还是有所顾忌。“而且你好尚未婚配,酒楼三教九流各色人都有”。
“姐姐,我和爹爹学过一些防身术,你放心一般的地痞无赖还是对付得了”。
“你还会武艺,看不出来”,秦沐阳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是,论读书我不及姐姐,但论世道炎凉,我可比姐姐见多识广”,于倩不服气的样子。
“好好好,那就依你,可你也要当心啊,”于丽始终还是不放心。
“没事,不是有姐夫在酒楼嘛”,于倩看着秦沐阳。
“对,我也在酒楼,不过我还有别的事情,”秦沐阳想起自己还是要辅佐宇文泰的,“所以听你姐姐的,自己还是要当心点”。
“好的,知道了”,于倩很高兴的样子。
第二日早起,秦沐阳带着于倩来到酒楼,当着众人任命于倩为总管,交待完毕,便回到阁楼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了。
秦沐阳在干嘛了?他给冷孝宽写了书信,一来告诉他酒楼开张的事宜,二来问问了他日后的历史进程,询问下步打算。
贺拔胜军队攻打南梁,一路高奏凯歌,已夺得南梁多地。孝武帝封贺拔胜为中书令,进爵琅邪郡公。后来,南梁派大将镇守谷城,抵御贺拔胜。冷孝宽随贺拔胜正准备班师回朝,返回洛阳。
收到秦沐阳书信已是在军队休整的时候,冷孝宽将上述情况告知秦沐阳,并嘱咐他将来,孝武帝西逃长安之时,自己便回同往,两人见面之后再做打算。
经过于倩的打理,酒楼是要比之前管理有序,同时她还和秦沐阳交流了很多管理方面的想法,秦沐阳全部采纳同意由她自行定夺。
收到冷孝宽回信前一天,杯莫停北面的道路已正式开工修筑。看了回信,秦沐阳明白不需太久高欢和孝武帝即将决裂,东西魏也将分裂,机会快要来了,可是目前宇文泰还没有上位,如何加快这个进程了?贺拔岳和侯莫陈悦目前还在攻打曹泥,不知战况如何?
有人禀报,送信的人来了,有要事需面谈,秦沐阳连忙将其请了进来。
“韦将军有密函需先生当面过目”,随即递给秦沐阳。
秦沐阳拆开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信上说道:宇文泰若要上位,贺拔岳必须死,我已派贴身死士前往灵州混入侯莫陈悦部,刺杀贺拔岳,嫁祸侯莫陈悦,待贺拔岳一死,你当游说各方鼎力推荐宇文泰接任,接下来自不用多说。
派人打赏了送信之人,秦沐阳这才烧掉了之前与冷孝宽的所有书信,以免日后成为把柄。
假如贺拔岳死了,宇文泰最大的竞争者是谁了,李虎、蔻洛、赵贵、于谨、侯莫陈崇……秦沐阳挨个的思考,论军功,轮资历,论朋友圈子,宇文泰应该问题不大?假如孝武帝派人空降了,又会是谁,贺拔岳死了,最大受益者是高欢,高欢会不会派他的人来了?不过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假如孝武帝和高欢决裂,孝武帝逃至长安,肯定不会让高欢的人来长安,否则不是自寻死路。想到这里,秦沐阳放心,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宇文泰这些。
当夜于倩盘点完账目,过来招呼秦沐阳回府时,看见秦沐阳正在专心的想事情,便没有打扰他,自己兀自一人在阁楼外等着。操持酒楼多日甚是疲惫,不知不觉竟然趴在案头睡着了。
秦沐阳出来的时候看见于倩正在熟睡,本打算叫醒她,可看着这么一个美人睡着的样子,真是极美。便取了一件薄衫搭在她的身上,然后静静的看着。
其实此刻秦沐阳心里的想法是如何助宇文泰上位,待他日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又有何难?古人都可以三妻四妾,这小姨子能一块收入房中吗,然后又一想女人多了麻烦,算了。秦沐阳叫醒了于倩,两人收拾完酒楼便回了府,当夜无事。
连续几日,秦沐阳一直在府中翻阅寻来的资料,于倩的能力让他放心管理酒楼。自己则开始着手另一件事情,他必须尽快熟悉北魏的各项制度法规等,包括苛捐杂税。一旦宇文泰上位,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必须提出些合理的建议来,一来巩固宇文泰的地位,二来也是为将来制定完善的管理制度做好准备。通过梳理,秦沐阳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待宇文泰上位后,便上书给他。
秦沐阳则抓紧着时间享受着与于丽的相处,这种生活简单却难得。转眼要过新年了,秦沐阳大概记得这是第三个新年了。此时的于丽已有了身孕,随着北路打通,杯莫停的生意也愈发的好,加之于倩经营有房,俨然盖过了松鹤楼。冷孝宽也没有再来书信,秦沐阳则继续等待着。
正月要完的时候,冷孝宽的密函来了,信中提到:高欢派人送厚礼拜访过侯莫陈悦,还是在两军会合之前。冷孝宽的间谍也已经混入候莫陈悦军中,两军交战则刺杀行动开始。秦沐阳看完密函,大概猜到一旦开战不久贺拔岳就会被暗杀。宇文泰的机会就在此时,自己也就没有了这安居乐业的美好时刻。
话分两说,贺拔岳和侯莫陈悦两军在高平会合,共同讨伐曹泥。相见甚欢,适逢新年,互相宴请对方,待开年后联手讨伐曹泥。
正月一过完,大军行进到河曲。候莫陈悦邀贺拔岳来帐中商讨作战方案,当天贺拔岳刚到不久便被刺杀,死在了候莫陈悦的军中。
下午消息便传回贺拔岳军中,一时群龙无首,乱作一团。有人提议大家各奔东西,有人提议先不要轻举妄动,有人提议去找候莫陈悦算账,众说纷纭。
几位武川老乡一商议,贺拔岳待大家不薄,先收回尸体厚葬之后再作打算,众人无异议,便由寇洛、赵贵等前往候莫陈悦军中。
寇洛、赵贵等人到了候莫陈悦处,禀明来意,候莫陈悦满口答应了,二人再无他话便回了营。
候莫陈悦则心里极为不爽,高欢找过我是不假,可我并没有当场同意他的要求,贺拔岳一死,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连忙传令杀了抓获的刺客。只见副将弘景忙制止他,将军即使杀了刺客,旁人还是会认为是你杀了贺拔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军迅速派人将贺拔岳已死的消息告诉高欢,趁贺拔岳部此刻群龙无首,一举歼灭或者收编,高丞相便再无后顾之忧。将军立下大功一件,高丞相定会重奖将军,届时这关中之地还不是将军囊中之物,还要继续回那洛城或是这胡戎之地?
候莫陈悦本是又惊又怕,听副将一分析,确实如此。贺拔岳部为高欢所不容,军中将领皆是武川人士,惟贺拔岳马首是瞻,今贺拔岳一死,此刻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高欢此时收编或进攻,必定一举拿下,自己也算是立了头功一件。迅速写了密函由副将弘景亲自送往洛阳高欢处。
寇洛、赵贵、候莫陈崇等人一时不知何去何从,打算先行率军退回长安。而此时冷孝宽的间谍已经将贺拔岳的死讯也送往秦沐阳处,大军还未到咸阳,秦沐阳已经知道的此事。忙修书两封,一封派人送与冷孝宽,一封派人送至夏州于谨处。
搓了搓手,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秦沐阳说了很短的一句话: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