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1 / 1)

竞标案过后, 本城商圈依旧沸沸扬扬,风暴的中心点,正是贺楚两家。熟识这两家企业的人都知道,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死对头, 因为经营的路线有很多相似, 所以竞争从未断过。

现如今,两个企业的掌权者,都是30不到的年轻人, 由于掌权者性格不同, 企业执行的战略也有所不同。

楚氏讲究的是稳中求胜,贺氏却喜欢剑走偏锋, 单从策略上看,贺氏掌权人的野心, 要比楚氏掌权者要大得多。事实也是如此,这几年贺氏扩张很快,特别是几年前将重心转到房地产上后,发展更是一日千里。

因为楚氏一向很稳,贺氏又喜欢挑事, 所以当这两家集团突然因为偷窃商业机密闹起来的时候, 吃瓜群众会想当然地以为, 楚氏肯定是被偷的那个。

所以当真相爆出来的时候, 舆论一片哗然。

这次偷窃机密文件事件,竟然是楚骏安那边的人勾结贺闻川的亲戚,从贺闻川家里偷出竞标文件。

这还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如果这事是真的, 那楚氏的这种行为就真的很掉价,连带着, 楚氏企业的形象和信誉,也会大打折扣。

就在外界纷纷猜测贺楚两家是不是要决一死战的时候,贺闻川则悠闲地在家等过春节。他原本没假期的,但这次公司没中标,他以心情不好为由,借题发挥,推掉很多行程,楞是给自己放了四五天的假。

除夕前的几天,莲姨坐不住,天天拉着贺绵绵往热闹的地方跑,去买年货,去购物,虽然很多年货都是从品牌店,老字号那里定了直接送过来,但过年本来就图个热闹,很多东西还是自己去逛去买有意思得多。

原本逛街这项活动,就只有贺绵绵跟莲姨两人在行动,自贺闻川放假后,参与者又多了一个。

贺闻川一年到头,都在忙公事,对于这些生活琐事,向来不闻不问,现在跟贺绵绵关系不一样,自然得多用点心。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以前拿贺绵绵当妹妹看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不见面,也没觉得奇怪,现在不行了,一天见不到就浑身不得劲,见到了就想跟她腻歪,在她面前也端不起架子,高冷不起来,就总想跟她做些带颜色的事。

有时候连贺绵绵都嫌他烦,但每次看她皱着眉一副嫌弃的模样,他只想搂着她往死里亲。

刚开始一天两次说“我爱你”的时候,他多少还会觉得别扭,现在也不用贺绵绵提醒,这三个字他能张口就来,每次见她笑容甜美的模样,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这天吃过午饭,贺闻川照样想拉着贺绵绵去午睡,自从两人都放假,贺闻川最热衷的事,就是睡觉,当然,这是一个动词。

之前贺绵绵上学的时候,每次床上运动,都是有规定时间和次数的,自从知道公司竞标失败,他心情不太好之后,贺绵绵就不再拒绝他,床上的事都由着他玩,也非常配合,有时腻歪起来,两人甚至能玩到凌晨三四点,实在乖到不行。

贺闻川觉得,这简直就是神仙生活。

然而,今天的午睡请求,却被贺绵绵残忍地拒绝,“不午睡,我等会要跟莲姨去逛花市。”

贺闻川皱眉,搂着她的腰,低头蹭了蹭她的耳朵,两人明明是正常在说话,还非得搂搂抱抱的,“睡完起来再去。”

贺绵绵被他搂着,也不挣脱,惦着脚攀上他的肩膀,说:“不行,跟你去午睡的话,一个下午肯定又被睡过去了!我想去买几盆金桔,摆院子里和大门口。”

“让老黄去买。”贺闻川习惯性地想使唤人。

贺绵绵噘嘴,“自己准备这些,才有过节的样子啊,仪式感懂不懂?”

莲姨从厨房出来,见两人搂成一团,也习以为常,对贺绵绵说:“我去换件衣服,就可以走了。”

贺绵绵嗯了一声,说自己也要去换衣服拿包包。

“可以放开了。”贺绵绵伸手拍拍他的手臂。

“绵绵。”贺闻川压低声音,哄她:“外面冷,别去。”

“贺闻川,你这是在撒娇吗?外面冷你就在家里呆着吧,我跟莲姨去就好了。”

贺闻川:……

最后,他还是松开贺绵绵,让她上楼换衣服,不过他自己也跟在后面上去了。

贺绵绵走进衣帽间,见他也跟进来,没好气地问:“这是我的衣帽间,不是你的,你进来做什么?”

贺闻川双手环胸靠在穿衣镜旁边,冲她抬了抬下巴,说:“你换你的,我就看看。”

贺绵绵撇嘴,这LSP,连她换衣服都不忘要占点便宜。

反正再过分的事都做过了,在他面前换个衣服也没什么,贺绵绵这么一想,也就没理他,从柜子里随便挑出一套冬装,然后开始动手脱掉身上的家居服。

贺闻川靠在旁边,眼都不眨一下,直直地看着她的身体,然后突然来一句:“你是不是胖了。”

贺绵绵脱衣服的动作顿了下,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放假这些天,她天天大鱼大肉的,没有节制,也没称过体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胖了,不过从镜子里倒是没看出哪里胖,于是问贺闻川:“哪里胖了?”

贺闻川上前两步,伸手捂上去,说:“这里。”

贺绵绵:……

贺闻川补充道:“胸,大了。”

贺绵绵:……

贺绵绵抬手就要去拍开他的咸猪手,结果不仅没拍开他,人还被他搂了过去,她仰起头想说话,贺闻川的嘴唇便压了下来。

她的嘴唇刚好张开,话没来得及说,他的舌头就顺着唇缝钻了进来,然后熟门熟路地撩着她的舌头,勾着她而与他纠缠。

虽然两人已经接过无数次吻,但每一次的吻,都能让她头皮发麻,心跳加速。

贺绵绵好不容易结束这个问,艰难地喘着气说:“别亲了,莲姨还在楼下等着……”

贺闻川低着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鼻息浓重,哑声说:“做一次再去。”

“你……”贺绵绵刚说一个字,下嘴唇就被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宝贝,就一次,很快。”他循循诱惑着。

贺绵绵被撩得动情,只能说:“那你快点。”

“嗯,我快点。”贺闻川保证。

之后,她被按着贴在镜子上,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一直到下午三点,两人才穿戴整齐下楼来,莲姨坐在沙发上,丢给他们一个微妙的眼神,然后继续嗑瓜子看电视。

贺绵绵悄悄瞪了贺闻川一眼,对莲姨说:“莲姨,我们可以出发了。”

莲姨绷着脸,一本正经说:“也不用这么早去,等晚上逛夜市也可以。”

被她这么说,贺绵绵的脸更红了,躲到贺闻川身后,没脸见人。

贺闻川一脸坦荡,说:“莲姨你别逗她,脸皮薄着呢。”

莲姨这才噗嗤一声,站起来说:“行了,不逗不逗,我们快过去吧,太晚的话,好看的花都要被挑走了。”

三人前后走出大门,离开温暖的室内,贺绵绵被冷风吹得直哆嗦,一把抱住贺闻川的手臂,“好冷。”

贺闻川轻哼,“那就不去。”

莲姨:……

司机已经将车开在院子里预热好,正等着他们出来。

就在这时,院子大门外的门铃响了,一声接一声,催命似地响着。

贺闻川不悦地皱起眉头,站在原地没动。

莲姨对司机说:“老黄,去看是谁来了?”

司机点点头,小跑着去开门,看清门外的人,老黄也不敢自作主张把人放进来,于是跑回来,说:“贺总,外面是秦月。”

贺绵绵跟莲姨都楞住了,同时转头去看贺闻川,只见贺闻川皱着眉,停顿两秒,才对老黄说:“让她进来。”

老黄去开门的时候,贺闻川对贺绵绵说:“你跟莲姨去逛吧,我就不去了,看看她想干什么。”

其实秦月还能干什么,过来无非就是要求情,现在贺氏要起诉楚氏,楚氏到时肯定会把秦月推出来,秦月现在被两边的人盯着,跑也跑不掉,只能来找贺闻川求饶。

贺绵绵跟莲姨交换个眼神,然后说:“其实也不一定要今天去买花,明早去也可以的,是不是莲姨?”

莲姨忙不迭点头,“是啊,我看下午有点冷,就不去了,明早再去吧。”

说完,她就转身重新打开大门。

贺闻川:……

这两女人,分明就是想听八卦!

那边老黄已经领着秦月进来。

秦月一身黑色裤装,外搭灰色呢子外套,披着头发,脸上没有化妆,看起来憔悴又苍老。

一阵寒风吹来,吹得她瑟瑟发抖,身形越发佝偻,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些天应该过得很不好。

但一想到她所做的事,就接觉得一点也不值得人同情!

贺闻川跟贺绵绵就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如同法官在审视一个犯人。

“闻川……”秦月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也不敢抬头跟他们对视,只是匆匆看他们一眼,又将视线垂到脚边,完全是一副做贼心虚模样。

贺闻川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月,如帝王一般,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疏离冷漠的气息。

这种状态的贺闻川,让贺绵绵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时,第一次见到贺闻川的样子,那时的他,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但也没这么冷。

“我没找你,你反而找上门,勇气可嘉啊小姨。”贺闻川语调清冷地说着,他也没有暴跳如雷,只是气场全开,一副冷峻的模样就让人不敢直面他。

“闻川……我……我真的没办法呀,求求你,看在我和你妈是亲姐妹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是被白梦岚利用了,她骗了我,她骗了我呀。”秦月声音颤抖地说着,越说情绪越激动,忍不住上前两步。

贺闻川冷笑,说:“小姨,我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不少吧,要真不够,你大可直说,也不至于要联合外人来害我吧?”

秦月哇的一声哭得很大声,边哭边凄凄惨惨地说:“闻川,我真的错了,我笨,脑子不好使,被人三言两语就给哄骗了,闻川,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求求你了,我不想坐牢,做好很可怕的,我不能去,要是被关进去,我一定会疯掉的!”

贺闻川手掌捏成拳,握得很紧,贺绵绵在他身边看到他这副模样,也没说什么,靠近一步,伸出双手轻轻将他的手包裹在手掌里,用手心去温暖他的拳头。

贺闻川低头看她一眼,冷硬的眼神稍稍融化些许,他轻声对贺绵绵说:“你先进去。”

贺绵绵看看他,又去看秦月,说:“外面好冷,你们也进屋说话吧。”

贺闻川抿着唇没开口,贺绵绵便回头对秦月说:“小姨,进屋再说吧。”

“绵绵……”秦月可怜巴巴地看向贺绵绵。

贺绵绵也没理她,牵着贺闻川的手,转身进屋,秦月看到他们进去,犹豫了一下,才壮着胆子跟在后面进去。

进去后,秦月也很自觉,不敢找椅子坐,就站在一旁,抽抽噎噎地小声哭着,希望能博得更多的同情分。

贺闻川坐到沙发上,又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贺绵绵也坐下来,贺绵绵也没客气,挨着他坐下了。

“你说说看,白梦岚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冒着坐牢的风险也要来偷文件。”贺闻川质问她。

秦月被他问得缩着肩膀垂着头,好一会才说:“我……我求白梦岚帮忙打听秦东消息。”

贺绵绵:……

居然是因为这个,看来秦月一直都没放弃秦东,之前来这边求情不成,又转头求到白梦岚头上,可白梦岚哪里是那么好求的?

贺闻川嗤笑,道:“看来你跟那个废物,还真是母子情深。”

秦月又开始掉眼泪,边掉边说:“他从一出生,就被我抱来养,我是真的将他当成亲生儿子在养,他也可能只是一时走歪了路,要是当初你肯帮他一把,说不定他就能改,我也不会……”

话还没说完,秦月就顿住了,发现自己说错话。

贺闻川脸色果然又冷了几分,说:“所以这事是我错了?因为我没帮你那个废物儿子,所以我活该被你偷文件?活该丢了竞标?”

秦月猛地摇头,说:“不不不,千错万错都是我错,我有罪,我活该!”

贺闻川轻笑,“那你就去坐牢吧。”

秦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没想到贺闻川会笑着说出如此残忍的话,她心里直打鼓,暗暗咬牙,突然“噗通”一下,直挺挺地在贺闻川跟贺绵绵的面前跪下。

“闻川,你怎么怪我都好,求求你别让我坐牢好不好?我真的很怕,求求你求求你了。”突然,秦月红着眼睛看向贺绵绵,“绵绵,你哥最听你的话,你帮小姨求个情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坐牢呀!你们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贺绵绵摇摇头,说:“这事我说了不算,得听我哥的。”

想了想,贺绵绵又问秦月:“你刚才说让白梦岚帮你打听秦东的消息,那打听到了吗?”

秦月抹了把眼泪,维持着跪地的姿势,说:“她说打听到了,但具体在哪里,也没告诉我,我求她帮忙将秦东救出来,她说可以,但要我帮她做点事,所以我才来偷文件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这件事后果会这么严重。”

“你只是没想到,后果是要你去坐牢吧。”贺闻川说。

“那白梦岚将秦东救出来了吗?”贺绵绵好奇地问。

秦月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我一直想找白梦岚,但她根本不见我,还将我号码拉黑,我去楚家找她,他们说白梦岚现在不住那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以前明明说好的,只要做成这件事,她就给我一笔钱,然后送我和秦东离开这边,可她其实都是在骗我。”

“你找不到她,就来找我,小姨,你当我是什么?大善人吗?给你钱,被你害,最后你随便求一求,我就要放过你,这天底下的好处,都给你占去了吧。”

秦月:……

贺闻川说:“小姨,我今天就明确地告诉你,这牢,你坐定了,你如果不甘心,开庭的时候,大可以咬死白梦岚,看能不能把她也拉下水,记住了,你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她害的。”

秦月猛地瞪大双眼,跪着往前挪了几步,一把抱住贺闻川的腿,惊慌失措地说:“我不要,我不要坐牢,只要你不告楚氏,我就不用坐牢,闻川,求求你,看在你妈妈份上,我是她亲妹妹呀,这世上仅剩的亲人呀!”

贺闻川深吸口气,抬腿伸手想去扯开她,但秦月已经跟丢了魂似地,死死抱着他的一条腿,还在那说:“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啊!闻川,你不能这么绝情……”

贺闻川咬了咬牙根,忍无可忍地抬起另一条腿,狠狠将她踹开,踹一下,只是让她松了手,他接着又用力踹第二下,秦月力道实在没他大,被踹得在地上翻了个跟头,然后也不爬起来,就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莲姨。”贺闻川大声叫了一声。

一直躲在角落吃瓜的莲姨,被点名后立即小跑着过来,说:“什么事?”

“你让老黄来把她拖出去,要是她不肯走,就报警。”贺闻川交代完,就站起身,顺手将贺绵绵拉起来,牵着她一起上楼去了。

走到楼梯拐角处,还能听到秦月哭哭啼啼地说她是贺闻川唯一的亲人。

贺闻川抿着唇,脸色很难看。

两人走到三楼楼梯口,贺绵绵突然用力将贺闻川推到旁边墙上,搂着他的腰,仰着头,小声说:“你别生气,她说的不对,从她想偷文件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你的亲人了,在这世界上,你唯一的亲人,是我。”

贺绵绵仰着头,眼神坚定,瞳孔倒映着墙上的灯光,显得格外明亮。

贺闻川着迷地看着她,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又听她继续说:“我以前是你的妹妹,现在是你的女朋友,以后是你的老婆,我是这世界上,跟你最亲最近的人。”

贺闻川深吸口气,伸出双手,紧紧地将她抱起来,然后将脸埋进她颈窝里,闷闷地说:“你是我的宝贝。”

贺绵绵点头,“嗯,我是。”

贺闻川就这样靠着墙,托起她抱着她,抱得很紧,像要将她塞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哥,答应我件事好不好?”贺绵绵小声说。

“嗯,你说。”

“不管以后怎样,都不要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做触犯法律的事情,可以吗?”

“嗯,我答应你。”他没有半点犹豫地说。

贺绵绵轻笑,亲了亲他的耳朵,说:“你真好。”

贺闻川抬起头,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唇,然后边接吻,边抱着她往房间走去,贺绵绵双腿勾在他腰上,全心投入地回应着他的吻。

“对了,秦月真的会去坐牢吗?”一吻完毕,贺绵绵喘着气问他。

“嗯,书房有监控。”贺闻川将她放到床上,又想去亲她,但很快被躲开。

“那白梦岚呢?”贺绵绵躲开他的吻,硬要跟他聊正事。

“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很难定白梦岚的罪,而且从头到尾,秦月都是直接跟楚骏安的副手联系。”

贺绵绵生气道:“这……白梦岚也太狡猾了吧,明明都知道是她指使秦月做这件事,到头来,她竟然把自己摘干净了?”

贺闻川轻笑,“不着急,迟早都是要收拾的,慢慢来吧。”

贺绵绵忙道:“收拾他们可以,但你不能用不好的手段,你刚刚答应我的!”

贺闻川亲了亲她的嘴角,又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笑道:“知道了,爱操心的小孩,与其想那些没用的,不如想点别的。”

贺绵绵笑着躲他:“你走开拉,我不想再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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