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不适的感觉慢慢消散,小西才继续说道:“那日,有一伙人袭击我们,被敏儿姐姐收拾之后,先是说,是个叫……叫南郭什么侠的派來的。可是被敏儿姐姐审问之后,才交代实情,说是香令君派來的。”
双眸眯了眯,长安无华有些恍然,说道:“看來敏儿是想在最后关头,向那些人讨债。哎,真是个固执的女人。”
经长安无华这么一说,小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还是石头哥了解敏儿姐姐。我看敏儿姐姐当时的模样,真的很凶呢,只是她走的太快,我根本都追不上她。石头哥,要不咱们去找敏儿姐姐吧,我有些担心她呢。”
眸色沉了沉,长安无华说道:“好,我们现在就走!正好有春风在哪边帮衬,肯定很快就能寻到她的踪迹。”
长安无华心中盘算的很好,想用飞鸽传书将自己所得的消息送过去。可是他并不知道,现在的春风有了她的大麻烦,而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
站在多年未归的南郭府外,南郭敏儿冷笑连连,暗想这里真是一点都沒变呢,还是那么惹人生厌!
有家丁认出了南郭敏儿,刚说回去禀报,就让南郭敏儿用银鞭给缠住,然后摔在地面上,疼得站不起身。
另外一名家丁是初到南郭府的,并不认识南郭敏儿,见有人敢在这里行凶,便指着南郭敏儿大骂道:“哪里來的野女人,竟然敢在这里伤人,也不看看我们南郭府是什么地方!”
冷冷笑了下,南郭敏儿颇为玩味地看着那家丁,说道:“真不容易,家中竟然能找到一个不怕自己的下人,真是有趣。”
那家丁愣了下,还沒想明白南郭敏儿所说的“家”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身子一轻,也被甩到地上,四肢都动弹不得。
扫除了障碍,南郭敏儿跃下骏马,径直走入南郭府,昂首睥睨着畏畏缩缩的下人。
“是、是小姐回來了!”
“啊?!不是说小姐死在外面了吗,怎么还活着?”
“你们听谁说的啊,小姐根本沒死,只是想不开,想寻短见未果,毁容而已!但是看小姐现在的样子,更添几分美艳,也不像是毁容了啊。”
就在众仆役议论纷纷的时候,南郭敏儿回府的消息已经传到南郭振侠的耳中,他匆匆赶到花园外,正好瞧见沐浴在阳光中的南郭敏儿,犹如精灵。
向南郭振侠的身边靠了靠,那盈盈有些畏惧地说道:“老爷,敏儿现在回來是做什么啊?我怎么心跳个不停,有种不好的感觉呢。”
“你吓感觉什么,谁才这里是主人你不知道吗!就算那丫头在怎么厉害,也终究还是我南郭振侠的女儿!”南郭振侠好像在训斥那盈盈,但实际上,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昂首走向花园,南郭振侠嘴角抿得紧紧的,声音洪若惊雷地说道:“才刚回來,就打打杀杀,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听了南郭振侠的声音,南郭敏儿心中冷哼了一声,而后才缓缓回过身,冷目看着这个给了自己生命,却恨不得自己去死的男人,傲然说道:“他们打不过我,就是弱者,弱者就应该被强者统治,任其摧残!这是你教给我的处世之道,难道你忘记了吗?”
南郭振侠一时语塞,有些难堪,而看着南郭敏儿的目光,更是充满了仇恨。
“你只记得我教过你强弱之分,难道就忘了为人子女该遵守的孝道吗!父亲管教女儿,天经地义,你看谁家的女儿会如此顶撞她的父亲的!我现在让你跪下!”
见这二人一见面便如此剑拔弩张,那盈盈在心中不由偷笑。只是面容上还是副焦急的模样,搀着南郭振侠,不断安抚道:“老爷,敏儿才刚刚回來,您别这样凶她。來,敏儿,姨娘带你回房间休息。你的房间呀,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沒人住过的呢。”
看着那盈盈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南郭敏儿端起臂膀,像是在看一个小丑一般,戏谑地说道:“我的房间?当年我与我娘亲住的那座小楼早就被我爹烧毁了,哪里还能与以前一模一样呢?你是不是在做梦呢!”
“够了!”南郭振侠怒视着南郭敏儿,喝道,“如果你回來,只是來说这些沒有用的废话,那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你当我想回來吗!”南郭敏儿毫不相让地看着南郭振侠,声音高昂地说道,“是你们想请我回來的,现在我已经站在这里了,你们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请?南郭振侠巴不得一辈子都看不到她才好,如何会让她回來呢?所以他便觉得,这又是南郭敏儿胡编出來的烂理由,不屑地说道:“你和你死去的娘亲越來越像了,不仅是容貌上,连你说谎的语气都像!”
“不许你诬蔑我娘亲!”南郭敏儿心中怒气陡升,将银鞭甩出,发出响亮的声音,震得众人一惊。同时南郭敏儿怒视南郭振侠,疾声喝道,“你根本就不配说起我娘!”
“我不配?哼,他是我曾经的妻子,如果我不配的话,那天下间谁才能说她!”
见这二人越说气氛越僵,那盈盈简直要鼓起掌來,她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压下心中的雀跃,并作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说道:“老爷,敏儿还是个孩子,您别和她一样了。敏儿啊,你也是,你爹最近身子不好,你可别在气他了。你们父女二人好不容易相逢,咱们坐下來好好吃吃饭,聊聊天不好吗?都消消气,消消气。”
南郭敏儿将自己的银鞭收起,妖媚地笑道:“算了吧,和我一起吃饭,难道你们不怕毒死?呵,我记得这个女人就被我毒得三个月不能说话。呵,那个滋味如何啊?你是怀念了吗?要不,在让你尝试一次?”
听南郭敏儿提起这事,南郭振侠还是一肚子气。本來,他同意南郭敏儿出去学艺,是以为她会死在那个老怪物的手中,自己不用亲手解决,就可以少了个大麻烦,他自然乐得所见。沒想到南郭敏儿非但活了下來,还习得毒术之精髓,在江湖上打响了名声,连自己都难以掌控她,也让事情变成了今日这番局面。被自己的女儿要挟,这事传出去,他南郭振侠就不用在江湖上走动了!
南郭振侠知道,现在还不是得罪她的时候,等计划成功之后,看怎么收拾这个贱蹄子!
深深呼吸了,南郭振侠放柔了声音,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也受了不少苦,既然回來了,便不要把外面的戾气带回來,和和气气的多住几日吧。”
看南郭振侠的神态变化,南郭敏儿就知道,这老家伙肯定又在琢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所幸的是,她就看穿了他的假面具,即便知道他在阿谀奉承,也不会觉得寒心。相反,南郭敏儿像是看一出剧集似的,想让这出闹剧变得更精彩。
微微昂起下颚,南郭敏儿说道:“好了,别在耽误工夫了,尽说些好听的话有什么用?还是快些交代,此次让我回府有什么目的吧。”
听南郭敏儿多次提起此事,南郭振侠也迷惑起來,说道:“我从沒下过此令,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沒下命令?”南郭敏儿挑了下眉毛,笑道,“那就奇怪了,这个东西要怎么解释呢?”说着,南郭敏儿扔出一把匕首,上面正好刻着“南郭府”三个字。
看到那匕首,那盈盈最先变了脸色。不过很快,她就恢复正常,同样带着狐疑,看向南郭振侠。
用内力将匕首吸到自己手中,南郭振侠皱眉打量一番,说道:“这的确是咱们南郭府的东西。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闻言,南郭敏儿便将自己遇袭一事和盘托出,同时仔细查看对面二人的神情,并从他们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猛地将匕首扔在地上,南郭振侠怒吼道:“真是可恶,竟然有人敢打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若是被我抓住,肯定要将他剥皮抽筋!”
拍着南郭振侠的胸口,那盈盈安慰道:“老爷息怒,万万不要被这种小人气坏了身子啊。敏儿在外面肯定也受了不少苦,既然证明此事是误会,那咱们便和和睦睦地坐下來,吃顿饭吧。來來,敏儿快过來,让我瞧瞧。嗯,真是越发标致了呢!”
那盈盈那副慈爱的模样,像极了这府内的女主人,让南郭敏儿看了生厌,白了一眼之后,便看着地面上,那匕首印出的一道痕迹,冷嗤道:“看來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魂断掌应该练成第七重了吧。”
南郭振侠捋着胡须,洋洋自得地说道:“敏儿当真颇具眼光。沒错,我这魂断掌刚刚破了第七重,现在武功大为长进。”
南郭敏儿漫不经心地拍着手掌,满面嘲讽地说道:“的确是可喜可贺啊。只是不知道你这次武功精进,又吸食多少江湖人士的内力?你说,若是被别人知道你的秘密,还会有人尊称你一声‘南郭大侠’吗?恐怕人人都要喊打喊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