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片光明,陶若落了座,方才看向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看着她的澹台钰。
“你进来!”她招手,那人便屁颠颠的向她步去。
“仙女姐姐!”
对于这个称谓,陶若颇为不满。她可不是什么仙女啊!不如说是恶魔好了。
“我叫陶若,你以后唤我娘子!”
“娘、娘——”澹台钰口吃着,显然适应不过来。一张俊脸已经涨得通红,和煦的目光未曾移开。
“不是娘!”陶若一阵无力,平白无故被澹台钰那家伙喊老了!
“算了,给我倒杯茶!”她瞟了他一眼,扬手。
澹台钰急忙转身倒水,侧脸映在陶若眼里,真是叫她一阵唏嘘。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是横看,还是竖看,都是那么漂亮,以后她还要天天面对这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叫她怎么活!
“娘——子,喝茶!”澹台钰斟了满满一杯茶,双手奉给她。
陶若单手支着脑袋,斜目看着他,良久才道:“你坐下吧!”她说着,接过他斟的茶水,轻轻放在桌上。
面对一个傻子,她也什么好顾忌的了!近些日子的烦恼,许能说给他听听呢!
“喂,你为什么要娶我?”这句话问出口,她又觉着自己太过白痴了。澹台钰一个傻子能知道什么,定然都是陵城王夫妇安排的。
谁知,那人却极其认真的思考了一阵,目光呆呆的看着一脸无趣的陶若,傻傻一笑:“好漂亮!”
诶?陶若呆了呆,这是生平第一次这样直白的夸奖,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如此纯真的目光看着她。
她的目光闪了闪,微微侧过头去:“先说好!我们暂时维持现状,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乖乖听话就好!”暂且留在陵城王府,终有一日她是要离开的。
“但是,娘亲说了,夫妻乃是同林鸟,我要和娘子相亲相爱!”
陶若白了他一眼,撇嘴道:“那你知不知道夫妻本书同林鸟,后面一句是什么?”
“不知道!”澹台钰老实的摇头。
陶若轻笑:“如果我说,我来自不同的世界,你信吗?”她的目光极其认真,一眼不眨的看着对面的如花美男。澹台钰不明白她的话,满脸茫然。
陶若摇了摇头,又是一笑:“反正你只是个傻子,告诉你也没关系!”
她站起身,迈步到门前,目光轻抬,看着门外的夜空。月色落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清冷的光。桌旁的澹台钰就那么注视着她的背影,纯真的眼里浮现一丝好奇。
“青岚王朝长公主陶诺,早就死了!”那人的声音传来,男子的眸光微微一变,眼里是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却又瞬间埋没下去。
陶若扬了扬唇,斜倚门边:“你相信这世间借尸还魂的说法吗?”她的目光飘得很远,似是月光一般,叫人捉摸不透。
屋里一直十分安静,陶若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庆幸他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听众。
她敛起了耳发,目光投向天际的明月:“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是一片孤魂而已!”她说着,自嘲的笑笑。脑中闪过的,却是一片青绿的草地上,交错躺着的男女。许是触到了心底的那片柔软,陶若止不住的回忆着。那一幕幕唯美,如华尔兹舞曲般弹奏。
校庆舞会第一支华尔兹,便是与那人一起跳的。两个人是那么匹配,从旁人的眼里就能看得出,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明明可以结婚了,明明我要的只是平淡的幸福,老天爷却跟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不过我不会认输的,早晚会回去,我还是陶若!”
她的眼帘低了下来,等到心底的伤感都泯灭了,方才回身向桌旁看去。
怎知,桌旁的男子早已双手枕着脑袋,静静睡着了。
“还真是不会体谅人的傻子!”她笑笑,虽然没得到一丝安慰,但是能说出这些话,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
她步出房门,迈到院子里。空气里浮着淡淡的花香,她的眉目变得柔和,眼帘合上。
男子英俊的脸庞倒映在她的脑海里,那人着了一身黑色西服。挺拔的身姿,微扬的唇角,卷翘的睫毛,还有那高挺的鼻梁,一一流过她的脑海。
温柔的手掌在她面前摊开,一束温柔光打在她的身上,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眼前的人,入了她的眼。
“愿意跟我跳一支舞吗?”男子的眉眼温柔展平,优雅的向陶若伸出手。
她穿着最华美的晚礼服,宛然就是整个舞会的公主,气质优雅,身份高贵,眼光也是极高的。
这个人,她喜欢了七年,这一支舞,她也仅仅与他一人跳过。
“若若,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对你都好!”
他总是说着美丽的誓言,织造了一个个美梦,让陶若误入了梦境,相信那些华而不实的誓言。秦书也曾劝过她,不要为了虚情假意,奉献真心,会吃亏!
偏偏陶若就是那样一往而深的人。
——
脚步轻轻划开,踩着院子里的青石板,听着脑海里响起的旋律,她的两手轻轻抬起。
在这遥远的国度里,她跳起了华尔兹。俨然有序的步子,像是踩着回忆的木桩,每一步都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我叫谈书邢,想必你就是那个爱炫富的贵族小姐吧!”男子的声音不卑不亢,温润的眸子,戏谑的目光。身上穿着与陶若一样的校服,相遇在明媚阳光之下。
爱炫富吗?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般评价自己。
陶若的秀眉挑起,抬起头,高傲的扬着下巴,同样戏谑的目光回望过去:“这位同学,你有仇富心理吗?”她一样回的不卑不亢,眼里隐隐含着不悦,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这就是初遇,若是时光再冗长一些,只怕这样平凡的初遇,早已淡忘了。
——
衣袂被花枝勾住,她的眼帘才再度打开。入目的是那一树的玉兰花,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嘴角的笑意也逐渐变得苦涩起来。
她站了许久,才转身欲往屋里走去。
怎知回身之时,却撞见了门前站着的男子。
那人穿着一袭红衣,站在屋檐下,呆若木鸡。目光依旧纯洁,却一直含着真诚的笑意。
陶若回过神来,提步走去:“你不是睡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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