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剑场的这名强者,不得不说非常愚蠢,别的宗门的人,甚至带有一丝嘲笑之意看着他。
至人极少,极为罕见,但并不是没有至人,眼前这位破棉袄书生,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一位至人。
当初,院长收弟子时,相传就是看上了他的心性。
落雨时是一位至人,那么神殿的禁制对他来说自然起不到作用,那么他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进里面。
只要是落雨时进到了神殿,什么极北冰原的人,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落雨时身上,北宫燕看着那名不知所措的巫山剑场的师长,嘴角露出冷笑。
神殿崩塌在即,如果落雨时不出手的话,那么十大宗门的精英弟子,将会全军覆没。
梅映雪、遮月、叶南、何惜白和容初蝶等人,都会死于其中,或者随着神殿进入天外的无尽乱流之中。
如今,打破神殿禁制,解救宗门弟子的希望,都落在了落雨时一个人的身上。
书院弟子的营地中,随着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何惜白从外面走了过来。
在他的前面,还有一人。
刚才黑夜中的一声轻咦,就是此人发出的。
他也发现了何惜白,他蓦地转过头,嘴角露出一丝冷意。
不但是他看见了何惜白,书院的弟子和耶律子默也看到了何惜白。
西山剑窟大师兄何惜白,身上略有狼狈和风尘之意,一看便知道是从远处急匆匆而来。
他看见了耶律子默,看见了受了伤的宫希蓝,看见了双手被废,腕骨尽碎的段圭章,看到了罗晴。
当然,更看到了陆拾遗和雪灵。
“何惜白?有意思。”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的目光,然后淡淡地说道。
何惜白微微一愣,说道:“冰婵?你没死?”
南雀、雪灵、鸾歌和冰婵,正是这一次白衣军师布置下的四位极重要的高手。
其中南雀已死。
鸾歌在石林之中。
雪灵和冰婵全部来到了书院弟子的营地,他们的目的,当然是杀书院的弟子。
冰婵和何惜白两人相识,交情并不深。
论其修为和实力的话,冰婵几乎与秋离歌平分秋色,从目前来看,何惜白并不是他的对手。
那么,只要冰婵在这里,何惜白的出现,意义并不大。
这只是书院弟子和别人的想法,对于何惜白来说,倒是救人要紧。
因为他有底牌,比如叶南留给他的信封。
信封里面到底是什么,叶南没说,何惜白也没有拆开看,但是他可以肯定,小师弟留给他的信封,绝非寻常。
冰婵静静地看着何惜白说道:“我怎么会死?看到我没死,你或许失望了对吧?”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显得有些深沉,平静的眸子里,蕴藏着可怕的杀机。
冰婵和何惜白,两人言语上并不陌生,似乎早就熟络。
不过,两人的关系肯定不是很好,不然的话,冰婵眼眸中的杀机从何而来?
何惜白摇摇头,目光中有些惋惜,他正容说道:“南雀和北燕都死了,看到你在这里,我才知道,这一切真的是白衣军师,也就是你的师父在暗地里搞鬼,他把你们送进了神殿,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奇怪,很复杂的局?就是进入其中,谁都无法活着离开的局?”
天都山神殿,在这段时间,早就成为整个大陆修行者口中提及次数最为频繁的词。
进入其中的宗门弟子,还有守在外面的各宗门大人物,都看出了这一切有一双手在背后搅动风云。
鸾歌不知所踪,或许还在石林那边,北燕和南雀双双死于何惜白剑下,雪灵和冰婵在书院弟子营地这边主持着大局。
但是,中原十大宗门的弟子,死伤都不在少数,特别是在巫山剑场和阴阳洞的刻意联手之下,,把极北冰原的修行者和中原的修行者覆盖起来。
那一双搅动风云的手,现在看起来,定然就是白衣军师。
因为这张大网,这个局,就是白衣军师耗费无数心血,殚精竭虑布下的。
冰婵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师父,白衣军师有丝毫的怀疑。
他看了看何惜白,然后目光扫过书院的弟子,最后落在耶律子默的身上。
“不管这个局是谁布下的,是别人也好,是我师父也好,但是只要对我们重返中原有利,那么布下这个局的初衷和过程都可忽略不计,我们看中的,只是结果,一个实实在在的结果。”冰婵说道。
何惜白试图想要在说些什么,但是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大周的皇族,想要从极北冰原重返中原,从而再次夺得自己原先的江山,这本就是不可扭转的事实。
谁都无法改变,除非妖帝和妖后力排众议,以强悍的手段把这股激进的一方势力打压下去。
但是,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周皇族在极北冰原肯定会再次分裂。
妖皇和白衣军师,正是激进派的代表,他们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对于拥护妖帝和妖皇的狂热的追随者,极北冰原新一代与鸾歌并驾齐驱的少年精英冰婵来说,以他现在的力量,铲除将来有可能成为极北冰原重返中原的绊脚石,这是最为紧要之事。
所以,今夜,陆拾遗、雪灵和冰婵,在书院的营帐前,才会布下杀人的这个局。
冰婵是策划者,陆拾遗和雪灵是执行者。
他是策划者,并不代表他很弱,相反,他比雪灵还要强,这也就意味着他是此间最强大的一位修行者。
何惜白眼神凝重起来,他甚至觉得冰婵为了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整个人的心智已经迷失。
他更感觉到了危机的来临,他看向宫希蓝,看向耶律子默,看向受伤的罗晴还有段圭章。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压在了他的肩头。
他干涸的嘴唇轻轻蠕动,说道:“那么今日只能用剑解决了,何惜白虽然想置身事外,但是道义在前,唯有以剑与你们一搏。”
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模糊,但是落在其他人的耳朵里,都听到了一股坚决之意。
冰婵微微抬头,锋利的目光落在何惜白身上,紧接着转为一片敬重和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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