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彧锁上房门,将外面的一切都给阻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久久地坐着,直到夜色爬上,烛火冉冉,也不知该干什么,思来想去,脑中也没能给他一个确定的想法。
闭上眼,往背后一倚,又想起来那双眼睛,不知为何便揪心得紧。
取出了袖口里的那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看着那上面的字迹,心才驰缓下来。
挑开几抹烛火,提笔沾墨,继续落笔抄写。
折戬进来送饭,他佯装不知也不想去开门。
最后无法只得破窗而入,便见他伏在炕桌上,手边堆积的满满当当的都是一张一张的宣纸。
他还在抄书。
折戬已经习惯他现在这样了,只能温声劝慰道:“先吃饭好吗?吃了饭有了力气才好继续抄写。”
姜彧指了指那所剩无几的宣纸:“快没了,你再去拿。”
折戬道:“我帮您抄,要抄多少有多少。”
江五那个小王八蛋现在就等着乐吧,敢折磨主子以后有她的苦果子吃。
折戬撸着袖子道:“您快去吃饭啊!”
姜彧捏了捏手腕,左手抬起在额上按了按,待得那阵疲惫过去后,便道:“我不饿。”
......
......
日子幽幽地流了三天过去,除了姜彧被赐侯爵大喜之外。
江郁并没曾听说过其他什么不好的传闻。
这三天内,江郁把陆五带回了沅陵庄还给了他家人。
获赠了方二给她磨刀霍霍蒸起了肠粉补偿。
顺带也听说了不少关于她外公的事。
越发确定了,那个装神弄鬼的疯道士是来找她麻烦的。
回来后,江郁在库房翻找了许久,终于是从里面找了一件白玉瓷器。
梦中所见到的白瓷净瓶那个时候是摔裂了,她现实中并未曾见过同样的白瓷净瓶。
不过这个白玉瓶通体毫无瑕疵,洁白通透。
细长的瓶颈像天鹅孤傲地抬高脖子。
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赏赐给她的。
怔怔然地看了许久,跑出去问十一娘:“十一娘,这个是什么时候有的?”
胥十一手托着玉瓶子,拧眉细想:“好像是两年前你救了瑾王,回来后带来的。”
“不是陛下赏赐的?”江郁有些不记得过去的事。
常年困顿在梦境里,现实中的一切,包括事,甚至人,都被她过得浑浑噩噩。
胥十一道:“不是,因为后来满朝皆知是你救下的瑾王,陛下问你要什么赏赐,你说你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
江郁道:“真像我的作风。”
大半夜穿夜行衣出去的都不是好人,也难怪会遇见刺客遇了险。
她那夜似乎便做了一个梦。
从树梢上瞅见那张脸特别像他,醒来后这才假仁假义地跑去报了官。
那个时候,他回京的消息都被埋在鼓里,便是连陛下皇后都不知道他回来,也不知道他瞧瞧跑回来是想玩些什么。
江郁凝眉:“也不知道能不能像。”
胥十一皱了下眉:“像什么?”
“如果有一件失而复得的东西重新回到你跟前,你会不会睹物思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