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皱了下眉:“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江郁声音微微沙哑:“你是我爷爷吗?”
澹台斥竹皱了眉头,像是不忍,抬手将她的头抚了抚:“是啊,我是你爷爷,我是你的亲祖父,你总算是认出来我了。”
“那你姓什么?”江郁目光紧紧凝在他身上。
澹台斥竹曲起食指叩了叩她脑门,无奈中带着欣慰:“我是你爷爷,我当然姓江啊,傻孩子。”
江郁语气一窒,眼底闪过一片晦涩,刚一泛起的希望又泯灭下来。
一天到晚都没有碰着几个正常人。
身子往后一退,避开他的触碰:“你怎么出来了?”
上回不是听说那两疯子都被抓监狱里了。
他耸着肩,佯装无意:“不过是关几天,官府又能拿我怎么样?”
受了刑罚和辱骂这种事就不好意思说出来了,毕竟那些蠢货都得到自己应得的报应。
江郁心底便不舒服了,看来这犯罪的成本似乎太低了,以至于谁人都敢肆无忌惮地乱来。
见江郁别开脸不理他,他蹲着身子凑了过来,笑得像个拐孩子的疯子:“祖父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谈。”
江郁双目紧阖,紧声道:“如果你不急的话,能否留着我罚跪结束后再详谈。”
澹台斥竹横眉倒竖:“此事事关重大,又怎可等事后再谈,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肯信我,无非因为你从来都不相信这世间有修仙问道之说,所以,我今日便要跟你展示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修仙。”
他由蹲地起身,站在江郁面前,双臂振起,以手结印,招示倒是舞得虎虎生风,但周遭却是纹丝不动。
江郁看着他,好尴尬,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听疯子讲话。
他看着江郁,面色生起几缕愁云:“由于......场地有限,还有一些不可控的因素,这里不太适合......祖父化出本尊。不过,没事,你可待......”
他猛地将江郁昏睡的头颅拽了起来,双手按在她肩膀,像对待破铜烂铁一样左摇右晃:“醒醒,别再睡了,你能否尊重我一下......”
江郁被他拽得有些想吐,“这位......道友,你能否考虑一下,修仙问道是要清心寡欲,你这般火急火燎的性子,真让人怀疑你是从哪个地方放出来的疯狗呢!”
他咬着牙,右手翻转,江郁以为他会挽出一朵花来,他道:“你看,我能腾云驾雾。”
“……”
“我会,催生花果。”
“……”
“那鸟我一指去,它就会主动地下来,叫我一声......”
乌鸦振翅飞过去了,一点那啥都不给他留。
“江郁!”
耳朵里像是倒栽着一颗仙人球。
江郁捂着耳:“你说的自己这般神乎其神,你能否简简单单地给我下一场雨。”
他双肩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抬眼望了望天,老成持重地点了又点。
两袖微翻,揽了个手印:“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这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事。”
“你手伸出,祖父赐你一点法力,让你自己好好体验一把翻云覆雨的感觉。”
江郁乖觉地伸出了手,掌心向上。
心底不由期待万分,她就希望这种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右手指腹在江郁掌心画下一印。
“好了,手心往上,心中默念: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
江郁照做无误。
他往天上望了好久,天上半滴雨未下。
半晌,江郁热汗淋漓,抬手遮了遮脸:“好大的日喔!”
他眉心横得厉害,再次蹲身往江郁面前:“我说的都是真的,江郁,已经没有时间了。”
“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