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心口一跳,猛地出草丛往破庙奔出。
近前,破庙里便传来一阵厮杀声,血腥扑鼻。
玄甲骑兵倒了满地,尸体横陈,入目摄人心魄的残骸。
姜彧眼睛发红,手执着长戬,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像是在翻找什么。
在他身后,一名玄甲右臂上空着,鲜红的血液喷涌,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挥舞刀剑疯砍,面目狰狞。
姜彧全然没注意到,忽然间找到了。
一心只朝着她走来。
手上的长戬也扔在地上。
长戬滑落,擦在地上划快一阵锵声。
江郁看得心惊。
这个时候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若是不傻,怎会把武器扔掉?
周围玄甲将他包围其中,见他没了兵器,血色冲红了眼,刀剑齐齐朝他砍去。
“姜彧。”
“不要。”
群雄环伺,早就没有了退路。
大敌当前,今日怕是必死无疑。
江郁拼命地嘶喊着跑去,身后的玄甲看到了她,刀剑劈头朝她而来。
“陆五。”
江郁阖着眼,心口默念咒语。
赶尸手札中记载,那些被她驱逐到枉死城里的尸体能在必要时刻为她所用。
江郁在地上以血为引迅速画符:“起。”
外公,不管你日后要怎么生气,我只是拿来保命用。
一瞬之间,江郁身上青黑烟雾腾腾燃起,像是腾开一道屏障,玄甲大喝,倒退开来。
青黑烟雾幻成人形,渐渐庞大。
无头男尸身形渐渐清晰开来。
玄甲脸煞白,手上兵刃抓都抓不稳,仓皇大叫跑开。
只见无头尸体伫立门边,身子僵硬地挪动着。
手慢腾腾地抬起,捡起刀剑,往那跑走的人一一砍下。
脑袋落在地上,玄甲嘶声裂肺。
无一生还。
这是人与鬼的对决。
结果毋庸置疑。
血污喷溅得江郁身上满身血气,她闭了闭眼,默念咒语,挥去地上血符箓,烟雾消失。
江郁正想撑臂起身。
姜彧几步便走了上来,单膝微沉,双手紧紧地抓在她的肩膀上:“你去哪了?”
“你,你不怕我吗?”
江郁手颤抖地抓紧,像是溺水的鱼。
我连我自己都怕,你怎么就不怕我......
骨铎看着尸横遍吓地惊叫连连,晕厥而去,便是身边的婢女也面色大变。
······
马车内,姜彧一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想抄书可以吗?”
“你不说实话,那就是想打手板,或者打手板和打头你选一个。”
“我还是抄书。”
“真是乖。”
骨铎和海兰花翕动唇角,半晌都不敢说上一句话。
因为被今早那副场面给吓到了,至今到缓不过来。
怕这个男人,更怕这个女人。
江郁看着身旁那两主仆,自从她俩被吓到后,好似都不敢再说什么。
那件破庙,今早离家后便被她一把火给烧光,毁尸灭迹。
至于那群死去的玄甲,也是鞑靼人假冒的。
江郁抢走了那群鞑靼人落在战马上的银两,雇了辆马车往大同府城。
想到这俩女子竟然招惹到鞑靼骑兵。
江郁心底越发迷惑了,直觉告诉自己这并没有那么简单。
江郁拧了下眉道:“我救过你们知道吧?”
骨铎点了下头。
江郁耸肩,身子往车背上一倚,坐地起价姿势已摆好:“那就好,我想问,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们?我可不管闲事,如果你们俩害我们背负上什么,我会不遗余力地把你们送回鞑靼去。”
“不要,求求你。”海兰花神色一急。
江郁扬唇笑道:“你家主子骨铎,与把汗那吉是怎么回事,把汗那吉又是因为什么才离开鞑靼投奔李宣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