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在无人照料下开始燃尽,火花变小,慢慢熄灭。
凉风袭来,苏肆皱了皱眉头,似乎感到有点冷,微微卷缩了一下,把自己的身体缩得更小了,过了好一会儿后眉头才慢慢舒展。
苍炎头也没回,只收回手,身后渐渐熄灭的火堆却又猛地窜起火苗,瞬间映得周围火红一片。
苏肆一直因疲劳而略带苍白的脸也被火光映得有点微红,苍炎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的脸,指腹感受到那温热柔润的触感。他的手劲极轻,哪怕苏肆如果没有睡着,也只会觉得那一下如一阵轻风拂过而已。
苍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缓慢的过去,月亮又斜斜地偏移了一些,苍炎站起身体,回到之前火堆的位置上。拿回之前的木棍,又开始挑弄那些炭柴,让其烧得更旺。
苏肆等到身上一直着笼罩的影子消失,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目光清澈,哪有半分睡意。
第二日一早,苏肆到溪边洗涮过来,便看苍炎把白袍褪了一半,露出白皙却不失结实的上身,一边洗脸,一边豪迈地把水泼到身上。他的肤色很好,晶莹的水珠滑过他的皮肤,整个上身充满了玉石膏一样的诱惑感。紫色的刺青在他的胸前,苏肆才发觉那是一个非常古怪的图案,像莲花又像骷髅,从左胸一直延伸到肋骨处,连手臂上面也有一个跟胸膛一样的刺青,只是图案比较小一点而已。
苍炎洗了半个澡,抬头一看,发觉苏肆正盯着他身上的刺青看,连忙侧了侧身,嚷嚷道:“美人。想不到你倒是很好色啊,如此不害羞地盯着男人的上身看。”
苏肆有点无语,到底是谁当着别人的面前就直接脱衣啊。谁比较不害羞啊?脱了还怪别人看……
过了一会,苏肆实在有点好奇。便指着那个刺青问:“那是什么刺青?看着很奇怪。”
“这个吗?”苍炎玩味地笑了笑,“这个是规则留下的印记。”
什么规则?苏肆有点迷糊,但苍炎没有似乎没有想要解释下去的意思,说完那一句之后就把身上的水珠随意一擦,然后把白袍套上了。苏肆倒也有点想像他一样洗一下身体,身体腻糊糊的,有点不舒服。不过她可没有苍炎那种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的嗜好,只好作罢。
弄好一切,二人开始启程,苍炎说到做到。真的亲自领着苏肆走出密林。苏肆跟着后面,发觉若不是苍炎带着她,她说不定永远也走不出这片密林。苍炎一直东绕西绕的,苏肆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仔细看了半天后。终于察觉苍炎是带着某种规律而行。他每到一种奇怪的长叶子植物旁边,就会右拐,然后再到另一种只有花没有叶的植物,则会左转。
如此规律重复地走了大约两个小时,二人终于出了那片密林。路上苍炎曾跟苏肆提及。这片密林大概只有低阶魂魔,高阶魂魔并不在这里,就算有,也极其稀少,反正不怎么见活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苍炎说过他的匕首一般低阶魂魔都不敢靠近的原因,期间一直没有碰到过魂魔。
出了密林,苏肆发觉,噬魂圣都原来真的不是那片密林,除了密林之外,还有其他。
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官道。
“顺着这条路,可以到达危城。”苍炎说,“危城你听名字就知道,不会是善茬,有不少邪异能者待在那边生活,好些人仗着自己异能高阶,养了一些魂魔四处掠夺别人的物资,搞得很没意思。”苍炎的语气带了点嘲弄,只是他和善的表情让他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更像是无奈。
苏肆看了他一眼,“你在那里生活过?”
“是啊。”苍炎点点头。“住了一阵子就走了,跑到那边住,也不是很远。有什么需要救到危城这里跟人交换一下物资。”他指了和危城相反的另一个方向,笑着说:“我还是比较喜欢独自一个人。”
苏肆点点头。
苍炎又道:“危城虽然算是邪异能者统治,不过不要以为他们也曾经是异能者就觉得他们会对你很友善,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这么善良又俊俏又大方又英俊的,”苍炎将自己往好里吹嘘了好一会儿,“事实上他们见到你有可能比你碰上高阶魂魔要来得更糟糕,”尤其是如此难得一见的清秀小姑娘,数千年来唯一一个新的脸孔,“这样的话,你要进去里面吗?”
苏肆犹豫了一会儿。“如果我想知道出口,里面有线索吗?”苍炎双手横胸,“有没有我是不知道,但我有预感你进去之后,不出一天就被拆骨入腹了。”他扬起一抹笑,善意满满的脸居然带出几丝恶意,特地强调道:“一根指头都不会留下。”
这边打击完了,那边留个甜枣尝尝,苍炎道:“要不你到我家里先住下来,接下来再做打算?”
苏肆定定地看了苍炎好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苍炎的家就是一个小型的地宫,苏肆没想到他居然的房子居然在地上,说是房子,其实不过是挖了一个无数个洞组合成一个四通八达的大洞,有点迷宫式。不过虽然在地下,四周却很通气舒爽,完全没有闷滞感。除了在地下这点略有些诡异之外,环境细看之下倒也相当不错,就像苍炎一样,让人很有好感。
苍炎把苏肆带到一个房间里,居然有一张四角床,上面还铺着整齐的床褥。“这阵子你就睡这个房间吧,这个是我以前闲着无聊弄的客房,从以前开始就想着说不定以后有人会用到,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来过我这里,除了我自己之外,竟然还没有人用过。说起来,你还是我第一个客人呢,看来我也没给这里白准备了,终究是有用的。”
苏肆听到他语气从淡淡的惆怅突然变得有点得意洋洋,摸了摸鼻子问道:“这都是你自己做的?”
“恩,做了很久了。”苍炎的神色有点怀念。随即又把那丝怀念褪去,朝苏肆挑了挑眉,“虽然你是客人,不过在我家你得干活,我没有养魂魔,没有服侍人的小宠物,什么都要自己动手,你有意见吗?”
这很公平,她来也不是来享受的,苏肆摇了摇头,“没有。”
“那么,为了庆祝我准备的房间总算有用武之地,你去外面的院子给我摘一些菜叶子,那是我亲手栽种的,我再去找点肉回来,然后做一顿好吃得,互相庆祝一番吧。”苍炎拍了拍手掌,随即响起什么,啊了一声问道:“对了,我倒是把这事忘了,你叫什么名字?”
“苏肆——”苏肆看着苍炎,重复道:“我叫苏肆。”
苍炎出门了,苏肆顺着刚进来的路往回走,出了地宫,果然看到不远处就有一个小院子。里面成列成行地种了许多植物,有模有样的像个小菜园一样,那些蔬菜有些是苏肆从未见过的,有一些居然是日常生活中也常见的蔬菜,甚至还有几个圆圆滚滚的大冬瓜。
苏肆左右一看,决定摘自己在日常生活中见过的那种苦菜。苦菜味苦、性凉,很多人都不喜欢,她却很爱。
她弯身开始摘起苦菜,长得较为肥美的几株都惨遭采摘之后,她转过身,继续往另一边的菜地收割苦菜,突然她停了动作,感觉到手上有一些不对劲的触感。她眉头不可见的一抽,淡定的收回手,视线往下移动,与那株苦菜上一条肥大虫子对上了眼。那肥大虫子全身色泽鲜绿,头部略带浅黄色,顶着两根同色须角,乌黑如花生米大小一般的眼睛占据了头部的三分之二,头和眼睛的比例的差距太大,猛地一看又恶心又怪异,让人极不舒服。
那双圆大的黑色虫眼牢牢盯着她,苏肆几乎可以看到它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不知为何,她的内心突然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随即苏肆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这明明只是条虫子罢了,虽然长得是怪异了一点,但这里什么东西不怪异?苏肆有些不以为然,她曲起手指,把那条恶心的小虫子从野菜上利落弹掉。肥虫子随着她使劲的一弹,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虫身从菜叶上剥离,直接被弹到土地上虫身滚了几滚,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苏肆不再理会,扭过头把那株苦菜摘起来,接着又继续摘了几棵,等滴答滴答的水声滴越来越响亮,她已经摘得足够二人的分量,任务宣布完成,准备打道回洞。才走了一步,突然感觉肩膀一湿,苏肆初始以为是雾水之类的玩意,便伸手拂去,结果摸到一手的滑溜触感。
那滑溜的触感摸起来十分腻滑,恶心到极点,苏肆皱起眉,转头一看,便瞥见制造出那“雾水”的罪魁祸首,不禁脸色微微一变。
ps:
给自己怒顶个赞!这么不习惯的电脑居然被我把第三更赶出来了!(于是貌似错字也比较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