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希给左盼开门的时候,很意外她还会回来,不禁扭头看看时间,都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左盼进来,直接跟她说了句晚安,然后就回房。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洗澡,出来时凌小希正坐在她的床头,拿着书,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
“干什么?不困?”
凌小希打了一个哈欠,拍拍床侧,让左盼过来睡。
“我困得要死,明天上午我还要去电台,有会要开。现在都快两点了,你过来,我们聊聊。”
左盼看她真的很困,过去,靠着她坐。
“聊什么?”
“我发现你最近有点不正常,有什么事,来说说。”
左盼虚虚一笑,“我什么时候正常过,赶紧睡。正好,你明天上午开会,我明天上午的飞机。”她躺下去,把被子拉到下巴处,闭眼。
凌小希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把看得到的地方都给看了一遍。你说长成左盼的女人,是不是睡着都可以笑醒。她应该就是被男人捧在手心里,护着宠着的女人。
只要她愿意会有男人甘愿送上用不完的金钱,周游世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她怎么就不开心。她在她的面前,未曾表现出多少的哀愁来,哪怕是她在笑,可她的眼晴里都写着忧愁。
“这么盯着我看,是想跟我表白?”左盼没有睁眼,道。
凌小希挑起她一根头发丝放在手指上缠绕着,“跟你表白干什么,我又不喜欢你。”
左盼笑了,唇角勾起,“可我喜欢你啊。”这么多年,她觉得她最幸的事情就是碰到了凌小希。
凌小希听到这话不仅没有笑,反而面露出一点心疼。她和左盼的关系,一直都是水到渠成,好像天生就适合做朋友,两人认识这么多年谁都没有说过我喜欢你,我想你这种屁话。
左盼说了,她便觉得她心里是滴着血的,只有说这种温情的话,才能缓解伤疤带给她的痛处。
“左盼……”她一时语塞,喊了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睡不着的话,你给我讲讲你和你父母之间的相处吧,不把我说睡着,你就不许停。”左盼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过眼晴,脸庞淡然。
“行。”凌小希关了灯,她坐着,靠在床头,声音细软:“我们家就我一个人,也不能说是一个人吧,头上还有一个哥哥,但是这个哥哥不禁养,很多的时候据说就已经死了。于是我理所当然的享受了我们全家的宠爱,想要什么有什么。”
“我爸喜欢喊我丑八怪,天天嫌弃我。我在家玩,她说我吃嫌饭,我出去上班,他又怕我被人欺负。他哪知道,我被他贯得不欺负别人就算不错了。我第一次领我男朋友回家的时候,他背着我偷偷的给我男朋友钱,他还要把公司都给他,以此来哄我男朋友,要他对我好,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妈还说,那天晚上,我爸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我们分手的那天,我哭我爸也哭,但是等我一走,我爸就在家里放鞭炮。”凌小希就算是说出来,也不禁想笑。
“我爸最心疼的就是我和我妈,当然啦,我爸还是最宠我妈。但凡我惹我妈不高兴,我爸必然要收拾我……”
左盼这时候翻了一个身,凌小希摸着她的太阳穴,继续讲。不知道讲了多久,她几乎把她这些年和家里人相处的细节都给说了出来,才停下。
左盼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的把被子给她盖好,手碰到了左盼的脸颊,碰到了泪水,沾湿了她的掌心。凌小希就当没有发现,下床,离去。
走到外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了,一个人的脆弱是需要保护的。
凌小希忽然也没了睡意,她庆幸生在那样的家庭,一帆风顺的长大。然而对于左盼的遭遇却又无可奈何,便坐在沙发上,发呆。
少顷,有敲门声。
凌小希去开门,外面的男人笔挺的站在那里。
“……大半夜的,你来干什么?”
迟御看着她,目光虚虚的朝着凌小希的后面瞟去。
“她已经睡了。”
迟御勾唇一笑,露出几颗白牙来,“借沙发一用?”虽说是问句,可还没有等凌小希反应,他就已经抬胎进来。
凌小希:“……”
他进来后,直走沙发,往上面一躺,闭眼。
五秒过后,“凌小姐,深夜正是交配的好时节,这么盯着我看是想做什么?”
“要交配我也不会找你啊,就是觉得你刚刚那个假笑,有点丑。”
迟御没有回她,脸庞渐渐的冷了下去。凌小希好心的从房里给他拿了一个薄毯过来,她回房睡觉。哎,真是造孽啊,你说这人,想要随心所欲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
客厅里乌漆麻黑,不见半点光亮。男人的眼晴也被这夜色熏染得无一丝光采,他就定定的看着天花板,许久……
一个小时前,海棠道:“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迟御,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话,你自己去查。你和左盼生出来的孩子,纵然是死了,也是正常。就算活下来,又怎么样,不痴即傻。”
他和左盼怎么一夕之间变成了这种关系,迟御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想着,他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朝着左盼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又猛然停了下来。左盼一定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不能说,也不能告诉她。
迟御身子一歪,靠在墙壁上,至此一夜。
这夜色漫长,浓如墨……
……
凌小希习惯性的睡懒觉,今天早上却起来的格外的早。虽说起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对她来说,也是破天荒头一回。出来的时候,迟御已经不在。
左盼正躺在沙发贴面膜。
“喂,你有没有见到迟御?”
“没有。”左盼回答得很干脆。
凌小希哦了一声,看这个样子怕是见过了。她换身衣服,“走,一起出去吃早餐,我送你去机场,然后我再去电台。”
“不了,我暂时不去伦敦。”
“为什么,不看孩子了?”
左盼把面膜扔掉,黑眼圈依旧没有摭盖住,却不掩她的俏丽风情,“她还在医院里,我去了也无济于事,帮不上忙。趁着这段时间,在这边办一些事情。”
“比如?”
“比如我和迟御根本没有离婚,他给我的那个离婚证是假的。”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