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定国公府
湖心亭上,一个白发老人正与一位紫衣男子相对博弈,你来我往,胜负难分。
“王爷多年不见,这棋艺却是越发娴熟了。”端木元正抚着自己的胡子,哈哈一笑,然后白子一落,顿时绝了黑子的后路。
“本王之前从未赢过国公,自然多年来不敢懈怠,不然何谈做国公你的对手?”龙承麟微微一笑,手上的黑子也毫不犹豫地落在了棋盘上,刚刚四面楚歌的白子绝处逢生,突破重围。
端木元正剑眉一挑,然后看向龙承麟:“王爷,你可知作茧自缚?”
龙承麟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幽光:“何意?”
“没什么,只是这棋盘如战场,王爷不可一味冒险求胜,不然下场只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端木元正笑得狡黠如狐,然后重重落下一子。
如此,黑子棋局涣散,如俎上鱼肉,待人宰割。
龙承麟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唉,没想到本王勤练如此多年,却还是技不如人呐,国公不愧是国手,本王甘拜下风。”
“呵呵,王爷今日来找老臣,怕是不是单单想陪我这个老头子下棋吧。”端木元正眼带深意地看向龙承麟,问道。
龙承麟微微一笑:“果然什么都逃不了您的眼,没错,本王有个疑惑,希望国公可以解答。”
端木元正看着他,示意他下问。
龙承麟深吸一口气,表情晦暗莫测地看着他,白玉般的手伸进自己的袖口,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卷画轴。
“素问太后当年待字闺中之时便是名震京都的绝色美人,京城所有的名门淑女无人能出其右,虽常年体弱养在深闺,但是美名不减,而其孪生兄长也是惊才绝艳,只是可惜,年少便战死沙场,黄土埋骨,连故乡都不能回。”龙承麟惋细细摸着那一卷画轴,颇有些惋惜地说道。
“你想说什么?”端木元正眼神一顿,然后面露警惕。
“没什么……只是惋惜那一位少年将军罢了,明明有大好前途,却因为当年皇兄的一念之差而死于非命,也难为国公您了,拼死拼活也要帮人守着这江山。”龙承麟笑着说道。
看着龙承麟脸上莫名的笑容,端木元正心中一紧,他不会知道了什么吧?
“国公不知还是否记得这幅旧画?”龙承麟嘴角一勾,然后将画轴展开,一幅美人图跃然纸上。
画上繁花似锦,花丛中央一白衣美人颔首轻笑,端的是姿容无双,丽色倾城,眉目轻垂时安静美好,使得身旁的繁花也是黯然失色。
看到美人图,端木元正面色一白,整个人僵硬无比。
“虽然当年极少之人能瞻仰到端木小姐之无双姿色,但是却也有一位秀才有幸见到过,绘就这幅美人图,只是本王有一事不明,为何这画上之人,却与太后娘娘不太相似呢?”龙承麟话锋陡转,说道。
端木元正笑着说:“太后当年年幼,与如今的相貌自然是有些许不同,王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太后的身份吗?”说完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直直看向他。
“不敢!”龙承麟将画一收,然后将另一幅画轴扔给他。
端木元正伸手一接,将画轴展开,看到上面的画后更是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会有这幅画?”难道这府中出了内奸?
“呵呵,这您老就不用管了,只是我很想问问您,这上面的男人,为何……和太后如此相像,几乎像是一个人,而这画作的右下角,为何会写着‘祝女端木璇,子端木逍十五岁生辰’?”龙承麟笑着问道。
端木元正勃然大怒,将画狠狠投到亭子外的湖中:“王爷,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说完后他感到一阵无力,他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啊,难道就这样被揭开了吗?那么等待他的,等待着端木氏的会是什么?
“呵呵,本王只是问问而已,国公何必反映如此激烈,莫不是被人拆穿了多年的秘密,而恼羞成怒了?”龙承麟也不气恼,只是眼带笑意地看着面色铁青的端木元正,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
端木元正脸色一正,声音低沉:“请王爷不要说无妄之语,犬子早已在八年前于边疆战亡,还请王爷不要拿往生之人开玩笑,剜臣之伤疤。”
龙承麟笑着摇摇头:“倒是本王的过错了,不过如今谣言已流传于市井,人言可畏,怕是国公您也是没法子的了……”
“什么!”端木元正虎目一瞪,拍案而起。
“哎,若太后真非女儿身,那么掌权八余年,啧啧,名不正言不顺,是为欺君窃国二大罪,可是得株连九族呢。”龙承麟一脸悲悯,看着端木元正仿佛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端木元正身子颤了颤,然后冷冷一笑:“流言毕竟是流言,如此荒唐之言,又能传到几时?王爷这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
“国公可不能过早下定论了,本王不介意和国公打个赌。”龙承麟笑得诡异,然后慢慢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端木元正:“本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对了,忘记告诉国公了,这盘棋,看样子是我胜了。”说完,便笑着离开了湖心亭。
端木元正蓦地低下头,细细端详着棋盘,然后闭上眼长叹一声:“是我小看了你啊!”说完他厉声一喝:“少霆!”
不一会儿,一身黑衣的冷少霆便出现在亭子中央:“国公!”
“你速速到颐寿宫一趟,告诉千容不要轻易出颐寿宫,还有加派人手看着龙承麟!”端木元正满脸肃色。
这场仗,怕是难打啊!
——
“王爷看来这次是有信心扳倒端木氏了。”马车中,安宁王妃笑着看向龙承麟说道。
龙承麟拢了拢身上的貂皮大氅,沉声说道:“今儿看到端木元正的样子,看来我们那位圣德太后还真有点问题,不过如今无法证明太后就是已逝的端木逍,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王爷不必担忧,我们手上有杜若和刘品两个筹码,还怕指证不了他的身份?”安宁王妃说道。
龙承麟冷冷看了她一眼,嘲讽一笑:“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一个十年前的残兵,你觉得有多让人信服?”
“这……”安宁王妃一怔,然后沉默了下来。
“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可以证明太后是男人的证据,端木逍当年大败东胡,且掌权数年,心机和手段都不可小觑,我们必须万无一失,才能把他扳倒!”龙承麟面色凝重,手中热茶的水汽慢慢弥漫上来,朦胧了那双阴沉无比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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