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烛台简陋的油灯,简陋的光芒勉强照亮简陋的木屋。简陋的竹屋里,一双大眼一双小眼互瞪。
元元的脸圆圆,眼睛不大,这让他显得更加可爱憨厚。云风的脸也不显瘦,但那双狭长、清澈的双眼占据了相当多的比重,让人看其脸时很容易被吸引。
灯光模糊,床上躺着一个人。
一刻钟前。
“嘎叽……”
被虫啃得残缺不全的木门被打开,寒风裹挟夜色而入,将屋里好不容易聚集的暖意全都吹散。元元双手缩在宽大的衣袖里面,拢着油灯不停地搓着,十分不悦道:“大半夜的,叫我来这里做啥?”
这也难怪他不爽,本来在被窝睡得好好的,却被云风叫醒,带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有种不祥之感。
两人进来后,云风先关上门,取出火石点燃灯烛,在元元一边取暖发牢骚时侧身移开。
“我日?”随着云风转开身,微弱的烛光下,墙角里模糊地躺着一人,待元元起身一看,道:“靠,刚刚赢了两场,你就弄来一个女人。真是为逼生,为逼死,为逼奋斗一辈子……”
云风并不着急向元元解释,应该说也无需解释,他故作玩笑道:“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有必要大惊小怪么?”
“你错了。”元元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地上女子,纠正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极其好看的女人,俗称美女。”
“美女不还是女人么?”
“非也。”元元道,“这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
云风没好气道:“废话。美女是女人,而女人不一定是美女,傻子都知道这当中的区别。”
元元说:“我不是说这个,你好好想想。”
云风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可除了刚才所说之外再未想到其他区别,于是直接问道:“是什么区别?”
元元说:“你再好好想想。”
云风压下烦躁,再次努力地想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感觉抓到了其中关键,但又无法准确地将它记录下来。他皱着眉,看着脚下秸秆静静沉思。突然,抬头道:“我知道了,是一个字的区别。”
“美女和女人差别在于一个字。”
元元摇了摇头:“你已经很接近答案了。”
云风这回只是思索片刻,便觉自己实在猜测不出,再者,女子身中剧毒,应该马上寻求解救之法,而非在这浪费时间猜什么谜语:“不猜了,你不说算了。”
元元见云风已无耐心,便公布了答案:“你看,是两个字的区别,「美女」和「女人」只有「女」字是相同的。差别在了「美」字和「人」字上。”
听到这个答案,云风有种掐死元元的冲动,不过眼下却是救人要紧。
“她中毒了。”女子脸色越来越红,血似乎要从皮肤下溢出,云风摸了下她额头,感觉比烛光还烫。
师承月姬和魑离,云风医术不凡,能破叔夜先天之缺,药理毒物之用熟稔于心。然而,对于黑衣女子所中之毒一时却无法断定。他想元元见多识广,没准可以识得。
“我知道她中毒了。”元元似乎并不是着急。也是,中毒的不是他。
“而且是非常厉害的毒。”
“什么毒?”
“阴阳合欢。”
“阴阳合欢?”云风第一次听说这种毒药。光听名字似乎就来头不小。
通常而言,行者的体质要比普通人好得多,一般的刀剑伤若非伤及要害,往往无需敷药,只需静养一段时日便可以自行恢复。而且修行者经常服用灵丹妙药、奇珍异草增加自身修为,甚至有些冒险的会运用毒药进行刺激,因此行者的抗药性很强,一般的毒药基本可以用行气将其逼出。
云风和这名女子交过手,自然知晓她之修为比自己还更高一筹,可依然无法抵抗此药,足见这“阴阳合欢”之厉,他望着不停颤抖的女子道:“这是何种毒药?”
元元道:“简单来说,阴阳是相互对立的两种属性,如天地、日月、昼夜、寒暑等。这里的阴阳可以说是代表着女人和男人。而阴阳又可以互相交替,古语云「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天气下降、地气蒸腾,二气相合,其结果就是人的诞生。阴阳合欢,就是女人的阴气属性与男人的阳气彼此交融在一起。”
云风:“说人话。”
元元:“就是chun药。”
云风只觉元元欠揍,直接说chun药不就得了,还绕来绕去那么一大堆。想到阴阳合欢的毒性,他不禁要问:“阴阳合欢的产地是?”
元元明白云风心中所想:“阴阳合欢是一种非常独特的chun药,不是谁都能够掌握配方。毒性最强的阴阳合欢产自荒北,绝非夏尔王国国产,更无山寨,品质上佳,一经施用,不论人兽,难以自制。”
“这么猛?”云风指着黑衣女子看着元元道:“你是说,除了阴阳jiaohe之外没有别无他法?”
元元点头:“是的,这是唯一解法。既然叫阴阳合欢,若非阴阳调和,行鱼水之欢,那中毒的一方便肌肤寸裂、七窍流血而死。我推测这名女子在遇见你之前毒性已经发作,交手后恐怕达到了最强之态,直至行气使用过度,才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若在正常情况下,她不会昏迷,只会抑制不住体内yuwang一直寻求男人。”
“呃……”
就在两人讨论时,传来女子痛苦吟声。只见她之皮肤更加血红,整个人像躺在蒸笼般,不断冒着热气。神志不清的她做着各种销魂姿势,撕扯衣领,露出细润如凝的脖颈。
元元道:“看来毒性已接近极限,只剩下了yuwang本能,若再未吸入阳气,不到半刻时间就会……”
云风赶紧道:“事不宜迟,这么好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元元依旧气淡神闲,似乎此事根本和他无关,完全是一副看客心态:“我承认她非常诱人,我也很心动。但奈何,我家有规定,不到十八岁之前不能破童子之身,要不然一切修为都废了。再说了,我看这妞可不是普通人,我怕她清醒过来之后杀了我。”
云风暗骂你有个屁修为,一个小胖子而已。然而他现在却不能和元元一样气定神闲,置身事外,虽然此事的确与他无关,他也十分看重自己的第一次,但到了实在别无他法之时,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看来这种好事只能你自己享用了。”元元依然在一旁幸灾乐祸,显得十分羡慕。
云风咬了咬牙:“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元元摊了摊手,以示毫无计策。
云风还是不甘心,望着越来越情动的女子道:“我知道你一定有的,你不是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女人」么。”
“兄弟,虽然我也很想,但确实无能为力。”元元见云风如此为难,不由同情道。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除非你能找到一个拥有阴阳元气的人。”
“但这是不可能的。”很快,元元便又否定了自己这个说法。
一道惊雷忽地在云风脑中炸响——这是除魑离外,他第二个听到提及阴阳元气的人。魑离曾说,知晓此元素存在的人极少,即便是修行界,也是个未曾流传的传说。
难道元元发现了我的秘密?还是在试探?云风不由如此猜测,不过随即觉得不可能。他一直未使用过阴阳元气,在比赛中,他都是将元气转变为水元素作为掩饰,后者应该没有发现他之本源。何况元元也不必试探,若真知晓,要不就是不说,要不就是直说。
“若真有你所谓「阴阳元气」之人,会有何法?”云风觉得此问并不会暴露自己秘密,只不过是出于好奇使然。
事到如今,在阴阳元素让元元知晓和与女子交he之间,他只好选择前者了。这并非说他觉得自己的第一次比守住阴阳元素还重要,只是交he不是单方面的,他还要顾及女子的清白。
元元瞟了云风一眼,摇了摇头,挑眉道:“阴阳元素只是传说,就算真有,也是亿万之一,短时间内哪找呢?”
“我也只是好奇,假若真有,会有何解救之法。”
元元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后招了招手,在云风耳旁低语。
“这样啊……”云风偏过头,听着元元告诉他的解决之法,遗憾道:“可惜找不到这样的行者,看来只能牺牲我了。”
“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你了,我在门外帮你把风。”元元笑道,走出屋外将关紧门,便听到了云风的惨叫声……
“救命啊!……”
“啊……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