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约好了弘语上人晚上到饭店里来,我就先过来了,虽然这里交给刘笑笑他们夫妻去打理,怎么我也得过来看看,就算帮忙我也得过来啊。
刘笑笑听说弘语上人要来很高兴,她还告诉我,昨天晚上店里不安静,他们两个本想出来看看的,可是这么多次的奇怪经历让他们成了惊弓之鸟,虽然听到了,却没有出来。
好在今天早上检查店里也没有什么异常的现象,不知道那声音是哪里来的,想要做什么。
我一听这里又闹腾这些古怪的事情,便想着帮刘笑笑他们找个住处,让他们两个过几天安生日子,可是刘笑笑的目光里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姐心里这个悲啊,笑笑姐怎么还多心了,我哪里就会舍不得一间屋子给他们住,姐是担心他们啊。
刘笑笑一脸幽怨地去忙了,小蛇却在我的口袋里开始吵个没完没了,它非要我将它额头上的符给摘下来,要不然它就没完了。
我从口袋里取出小蛇来,看着它那一脸的无辜,满眼的委屈,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它才好,就算我将它头上的符咒摘下来,它也不会停止吵闹的,我现在的心情可是坏透了,不想让谁再来烦我。
默默地走进吧台,在后面的酒水阁子里找了个不起眼儿的空地儿,将小蛇放下来,小蛇还在不停地吵着,我静静地看着它,随手拿起一只大号的水晶高脚杯来将它扣在了里面。
那杯不仅清透,还很隔音,我只能看到小蛇在里面抓狂,却听不到它的声音,这回好了,它不是喜欢水晶制品吗,这个水晶杯应该让它会满意吧,我对着抓狂的小蛇坏坏地笑了笑,用一瓶红葡萄酒挡在杯子前,然后转身走开了。
王吉王真人听说弘语上人回来了,哪里肯在家里休息,他说晚上一定过来凑个热闹,李笑晨心里惦记着他的死鬼大哥李雨迟受的伤,也要见一见弘语上人。
这回可是好,我想我晚上应该留在饭店里不回去的好,我的那个小公寓,有这三个大男人就已经站满了,哪里还有我休息的地方。
这一天刘笑笑都不大高兴,我也没想出怎么才能让她明白我这颗赤热的心,姐不是那个意思了,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那样想我,难道我在她的心目中就那样的小气吗。
天还没黑,王吉王真人就和李笑晨跑来了,他们两个心里有事,在家里也是呆不住,跑到这里来等着弘语上人。
见刘笑笑闷闷不乐,就问她怎么了,我本相就这个机会解释一下,却听到刘笑笑悲摧地说她走到哪里鬼跟到哪里,看来她的大限是要到了,要不然怎么总是跟鬼打交道。
我们三个看着她都无语了,要是这就是大限将致,那我不是早就已经蹬上极乐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弘语上人带着他的得意徒弟吕连胜进来了,这家饭店他们也是常来的,到这里来已经是宾至如归了。
一进门儿,弘语上人就向吧台走去过,没一会儿我们就听到吧台那边传来女服务员的尖叫声:“蛇!”
我浑身一抖,马上想起被我扣在那里的小蛇,它大概是被发现了,好现它在里面无论说什么,外面是听不到的,要不然女服务员应该喊的是妖怪而不是蛇。
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两个男生已经冲了过去,刘笑笑的动作也比我快,紧跟在两个男生的后面赶了过去,等我到的时候,看到他们都楞在那里一语不发,只有女服务员在那里瑟瑟发抖地嚷着让他们快想办法。
“谁干的?”终于弘语上人铁青着脸看向了王吉王真人,在大号水晶高脚杯里委屈地看着外面的小蛇,它的额头上可是贴着王吉王真人的符咒啊,他这回可是跳进黄河也要洗不清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弘语上人这回可是真的生气了。
王吉咬了咬牙,对着弘语上人点了点头,就要去掀开酒杯,却被吕连胜一把拉住了。
王吉奇怪地看着吕连胜,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既然已经看到小蛇被扣在那下面了,放它出来就行了。
吕连胜却摇了摇头,低声在王吉王真人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王吉王真人忙将手缩了回来,惶恐地将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
怎么了,这是谁做的事情要谁去了的意思吗,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去把它放出来就行了,他们至于这样看着我吗,我也只是想清静一下,这个小家伙也太吵了。
我正想过去将小蛇放出来,一个大汉走了过来,看到酒杯下的小蛇笑了起来,问这蛇多少钱,他买了。
女服务员一听有人要买小蛇,可是乐坏了,她还以为只要赚钱,我这个小老板就会高兴呢,连连点头,笑着说卖。
我瞪了那个女服务员一眼,虽然我不喜欢这条小蛇,可也知道它是有来历的,怎么能拿它做交易,送给王吉王真人我倒是可以点头,至少知道王吉王真人不会把它放了汤,至于这个男人,天才知道他要买小蛇做什么。
“卖什么卖,倒是可以把你卖了。”我瞪着女服务员说,女服务员一下子僵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那一脸的委屈,让人看着象是我欺负人似的。
“你,你是谁?”大汉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我是这家的小老板,这小蛇是我养的宠物,对不起,我不能卖。”我板着脸对那个男人说,心里这个不舒服啊,自己的东西还得向别人解释,怎么都感觉着有点儿怪怪的。
“你是小老板?”那个男人奇怪地上下打量着我,又扭过头去用目光问那个女服务员,那个女服务员惶恐地点着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刘笑笑在一旁忙打个圆场:“先生这是想吃蛇羹了吗,我们后厨有这道菜的,马上就让后面给先生做了送过去。”
那个男人却瞪起了眼睛:“我是想吃蛇羹了,可是,想吃这条蛇的,别的蛇我都不要。”
得,他这牛脾气还上来了,刘笑笑赔着一脸的笑,对那个男人连说带哄的,说这条太小了,后面有大的,今天的蛇羹算她的,以后就算是交个朋友。
那个男人却瞪着眼睛说什么也不干,再说就急了,问是不是怕他出不起价钱,他将口袋里的银行卡向吧台一拍,喊着:“一万,给我做去,我要看到这条蛇的皮。”
“才一万吗,一万就想吃蛇羹,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我出十万。”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后面来了一位衣着干净朴实白发老者,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衬得他不象是这个年代的人,他站在那里贪婪地看着酒杯里的小蛇。
“十万,你疯了吗,十万吃一碗蛇羹?”男人一脸猜疑地看着那个老者。
“怎么,吃不起了,吃不起了就让开。”老者淡淡地笑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酒杯里的小蛇。
女服务员的嘴张成了O形两个眼睛瞪得跟两个圈儿似的,十万块钱吃一碗蛇羹,这得是什么蛇啊。
男子虽然好胜,却也不至于就败家到这个地步,他大手一挥,将这条蛇让给了老者。
我在一旁冷笑了,他们是不是搞错了,这蛇是他们的吗,他们还让来让去的,我走过去就要揭酒杯,嘴里冷冷地告诉他们,凭他们有钱,我这条蛇是不卖的,想吃蛇羹,后厨有做菜用的蛇,自己选去。
“五百五十万。”老者的嘴里轻轻地吐出这个天文数字来,我的手一下子僵在那里。
这个数字听起来怎么就那么的耳熟呢,这不是刘笑笑最后欠债的数字吗,这是巧合,还是来才别有用心。
我慢慢扭过脸来,首先看到的是刘笑笑那张紧张的脸,她的脸色惨白,眼睛瞪得大大的,正盯着我,象是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卖了这条小蛇,她的一身债务就可以了结了,而这债也正是由我而起,我来帮她还也不足为过,她那充满期盼的目光让我的心发抖了。
当我的目光与那位老者的目光相对时,我看到他那贪婪的目光里满是嘲讽,我的心被针扎到一般,是悲是喜,还是过度的紧张,我也说不清楚了。
我的手指触到那冰凉的水晶高脚酒杯时,浑身一抖:“这蛇,我不能卖。”
我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在这一刻,我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
“什么,老、老板……”女服务员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五百五十万,那可是五百五十万,卖多少酒水、饭菜,才能赚到这个数字,可是,我却不卖,这让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人都无法想象的回答。
我没有再去理会那些还在看热闹的人,一把将酒杯揭开,小蛇向我探过头来,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象是有千言万语,却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苦笑了一下,要是它能安静一点儿,别那么讨在厌,我又怎么会将它关在这里。
我正想丢下那酒杯转过身去,却听到一声低低的蛇吐信子发出的咝咝声,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向我伸着头的小蛇,忽然间明白,它的额头上还贴着那张符咒呢,不由得笑了。
“小姑娘,你可是想好了,我出的价钱,可是再也没有人会出了。”老者见我去摘小蛇头上的符咒,慌忙对我劝说。
“这蛇,我是不会卖的,多少钱都不卖,您要是想吃这口,今天我请您,让后厨这就给您做去。”我说着已经掀下了小蛇额头上的符咒。
一阵寒意随着我的手流到我的后脊梁,我不由得一惊,再看小蛇时,它已经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