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箭上有毒。你再动的话可是会要命的。”陛犴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近。涟漪从修竹怀中探出头來。只见陛犴用不低于修竹的速度向他们奔來。吃惊中。涟漪猛的记起陛犴原本也是妖。并且是实力强悍的妖。从贪狼星中化來。在妖界被称为西风陛犴。速度自然不必修竹低。
“中了我的毒箭。竟然还能跑的那么快。修竹。你果然不简单。”陛犴的声音原來越近。涟漪低头看向修竹背后。只见修竹的小腿不知什么时候中了一支短小箭矢。
陛犴竟然双箭齐发。修竹躲过了最需提防保护的后颈。却忽视了小腿,好在小腿流的血迹不多。白色的血迹在淡色的裤腿上并不明显。
修竹咬唇。速度不减。却还是比陛犴慢。三人把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陛犴见修竹丝毫沒有中毒的迹象。百般吃惊。于是抽出腰间的佩剑砍向修竹。修竹快速闪避开來。然后向谷外跑去。陛犴心道不好。立刻挥剑阻拦修竹行动。
涟漪知道修竹抱着她不好施展手脚。又见这儿她认识。知道如何出去。于是主动说:“修竹。放我下來。我去叫人。”
修竹闻言看了涟漪两眼。见涟漪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于是转身拿出随身携带的竹笛袭向陛犴。陛犴被修竹突如其來的行动吓了一跳。险险避过时修竹立刻放下涟漪。涟漪也抓紧机会向剑阁城的方向跑。
陛犴立刻挥剑袭向涟漪。修竹挥笛阻拦。陛犴迎笛刺向修竹。修竹也不躲。以攻击做防御。一记扫腿踹向陛犴的心脏。
陛犴立刻收剑护住自己的心脏。被修竹不要命的打法给镇住。攻击收敛了些。只能见涟漪越跑越远。沒了身影。
陛犴无奈。只能专心致志攻击修竹。可那修竹却如知道他套路似的总是能够避开。让陛犴又吃惊又无奈。他这套剑术可是自创的。修竹怎么了解的清清楚楚呢。
陛犴不打了。皱眉问:“修竹。你究竟是何人。怎么会知道我自创的剑法。”
“你自创的。”修竹也停下攻击。“梦里自创的。”
“你怎么知道。”陛犴吃惊。不仅这剑法是梦里学的。就连很多知识也是梦里知道的。就例如那业火红莲。
“我还知道你的速度很快。可以与狼媲美。你喜欢用风自称。”修竹第一次被陛犴逼到拼尽全力。此刻已经有些脱力。如果能够拖延一时便拖延一时。为涟漪争取时间。
修竹盯着陛犴的脸说:“你天生神力。百毒不侵。速度也不似凡人。又常常能在梦里学到东西。那业火红莲便是梦里见过的吧。剑术也是从梦里学來的。”
“是。”陛犴越听越吃惊。修竹怎么什么都知道。他从未对别人说起他的这些奇遇。陛犴便直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修竹不知怎么和陛犴解释他本就是妖。此生不过玩一道罢了。所以才会把一些实用的东西封在记忆力。等时机到了再在梦里苏醒。
修竹想了想。最后选择说:“因为我和你一样。”
“一样。”陛犴眼中放着光。声音带着欣喜。伸手似要搭修竹的肩膀。修竹立刻闪避。陛犴的手也停在半空中。换了声调重复一遍说。“一样。”
第二遍时沒了半点欢喜。反而带着浓浓的杀意。修竹立刻警惕。他不明白陛犴的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大。摸不透他的心思想法。
“终于。终于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了。”陛犴盯着修竹冷笑说。“曾经。我因为特别。而被所有人孤立。他们觉得我是怪物。想杀死我。却怎么也杀不死。于是他们怕我。不敢和我接触。所以我总是孤零零的。”
修竹听陛犴如此倾诉。并沒有半点儿动容。因为他都孤零零几千年了。早就习惯了。
陛犴见修竹脸上沒有任何波动。只当修竹不懂什么叫孤独。沒有经历过被所有人孤立的感觉。这叫他更加憎恨修竹。明明同样都是怪人。为何他沒有受到这些磋磨。
陛犴恶毒的盯着修竹继续说:“我一直期望有一个人与我一样怪。我就能和他作伴了。可惜。沒有这样的人。最后。我醒悟了。这些奇怪的能力让大家都惧怕我。我为何不好好利用呢。他们怕我。就会乖乖顺顺的听我的话了。”
修竹依旧不做声。心中却不认同陛犴的想法。他宁愿一个人发呆也不愿见旁人曲意迎合。
“现在所有人都惧怕我拥戴我。因为我是个怪人。我拥有怪异的能力。我享受其中。”陛犴猛的出剑刺向修竹。修竹避之不及。肩上被劈出一道伤痕。白色的血液潺潺流出。陛犴盯着那白色的血液看了几秒。然后哈哈大笑说。“而今。我不希望有人有能力与我抗衡时。你却出现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杀了你。”
修竹捂着伤口。想了想然后说:“这天下我并不屑。无意与你逐鹿。你无需提防我。”
“怎么无需提防你。”陛犴把剑上修竹白色的血液擦掉。扬眉看向涟漪离去的方向说。“对涟漪公主。我可是志在必得呢。”
“你且试试。”修竹阴沉下脸。也顾不得什么前世情谊了。“你死后我也不会让你安生的。”
“哈哈哈。应当是你死后才能让我不得安生吧。”陛犴哈哈大笑。“我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陛犴说完剑指修竹。追在后方的猃狁人正好赶上。把修竹围成一团。不留半点缝隙。
修竹知道免不了一场大战。便拔下小腿上的箭矢丢在一旁。白色的血液滴落在积雪上并不显眼。却还是有猃狁人发现了。大声说:“大王。他的血是白色的。”
“本王知道。”陛犴拿出怀中的业火红莲。一边抚摸着火红的花瓣。一边勾唇冷笑说。“修竹。你可真幸运。这业火红莲之毒。你竟有幸享用。”
修竹只低垂着眼睛。沒有把陛犴的话放在眼里。陛犴冷冷勾唇。也不多话了。剑风袭卷向修竹。修竹轻松躲过。周围的猃狁人也不闲着。见缝插针偷袭修竹。
修竹下手依旧毒辣。出手必见血。似乎生來就是杀戮之人。陛犴原本以为的十拿九稳如今只剩五成。他便站在一旁观察修竹的攻守套路。而此刻修竹身旁倒下的猃狁人越來越多。修竹却沒有受任何伤。身上甚至沒有溅上一滴鲜血。只是动作渐渐迟缓了些。
终于。修竹身旁的最后一个猃狁人也倒下。陛犴也沒有看出修竹的任何套路。他以攻为守。一击毙命的攻击信手拈來。陛犴在心里叹服。这修竹要么是经历过长年的打磨。要么是天生的刽子手。
最后一个人倒下后。修竹也沒有着急袭击陛犴。而是蹲下捧了一抔雪为自己擦了擦手说:“人的血。真烫。”
“你也是人。”陛犴也沒有半点慌乱。即使如今他和修竹的状况完全反过來了。涟漪又去剑阁城搬救兵。若他还不逃只怕今日毙命的就是他。
“我说过。我和你一样。”修竹缓缓擦干净自己的手。然后站起來走到陛犴面前。陛犴也不怕。笑着说:“现在你的体力也透支的差不多了吧。若我要逃你也追不上。我只是想再问个问題。既然你这般能打。为何不早些与我们厮杀。”
修竹依旧不多话。手指如疾电一般抓住陛犴的左肩。陛犴立刻挣扎。修竹的手指却如铁钩一般深深的插入他的肩骨内。任他怎么挣扎也甩不开。而修竹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另一只手做剑指着他的胸膛。陛犴多年未曾感受到的恐惧立刻爆发出來。他想也沒想便用力一挣把左臂扯断。然后飞似的逃了。
谷底立刻安静了。惨白的月光照在修竹身上。修竹低着头。看着陛犴的断臂。断臂滴滴答答的淌着血。落在雪地如盛开的梅花。修竹抬头看看陛犴逃走的方向。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沒有追上去。
陛犴血淋淋的左臂依旧滴着殷红的热血。修竹想了想便沾了些抹在受伤的肩上和小腿上。把白色的血液掩盖的干干净净。
做完这些修竹便随手丢了陛犴的手臂。然后跨过一地死尸向剑阁城的方向赶去。他不想让涟漪看到这些死人。
涟漪和墨契正快马加鞭往白头谷赶。到了谷底时便见修竹披着满身的白雪走來。身后沒有半个猃狁人。涟漪立即下马跑到修竹身旁抓着修竹的手问:“修竹。你可有受伤。”
“无碍。不过是小伤。猃狁人已经被我甩开了。你不必担心。”修竹安抚的对涟漪笑。涟漪这才放了心。墨契也上前问:“听涟漪说那陛犴又找到一种毒草。”
“是。”修竹本想用手刺穿陛犴的胸膛顺便毁了那草药。谁知陛犴竟然断臂保命。倒也符合他的行为。“我断了他左臂。却沒有把那毒草夺來。”
“你平安回來就好。”涟漪说完墨契也点头。然后走到修竹身旁替修竹拍掉满身的白雪。涟漪的心立刻又悬在嗓子眼。修竹受伤了。白色的血液会被墨契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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