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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嗒，喀嗒……
两人的脚步声在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楼梯上显得格外响亮，虞菲跟在星晨后面，抓紧最后一点时间平复激昂的心跳。没过多久，武道馆大厅便呈现在面前，虞菲一眼望去，除了坐在场边的苍后、侍立一旁的魅堂和齐齐望向自己的众骑士，还有——
不仅作为效忠对象，在其他层面上也对自己意义非凡的少女，正以黑衣缠身的正式骑士姿态等在场中央。视线交汇时，虞菲只轻轻点个头，先走去大团长面前行了礼。“现在就如之前宣布过的，举行见习骑士虞菲的晋升仪式；并遵照其主尉迟旌姬的意愿，由她亲自进行‘检验’。”苍后朗声宣布，“双方入场！”
现场的知情者显然只有四位，其他人都以好奇或疑惑的视线盯着这对主从。“终于等来这天了呢，小菲。”旌姬笑着抛出开场白，“看来你已经猜到我的打算了，开始前还有没有什么建议或意见？”
眼镜少年认真地摇摇头：“没有，遵从学姐的一切决定。”
“那太好了，现在开始？”“嗯，随时候命！”
还不等观众们跟上这段谜一般对话的节奏，对望的二人就露出会心的微笑，并同时把手伸向腕带和战徽。“难道……都要召唤武器？！”彩莉惊叫道。“看来是啊。”一脸难解的明珠转向“牙之御座”，“魅堂大人，您认为……旌姬想让虞菲做什么？”
说话间，大厅中卷起了光与火的漩涡，长枪和佩剑争鸣着落进各自的主人之手。“很简单。严格来说，不管比异能还是武器，虞菲现在都不可能占到上风，所以她不会要求虞菲战胜自己。”魅堂平静地回答，“不过是‘与自己战斗’罢了。”
就在这时，像是要证明他说得对一样，“炎牙骑士”后撤几步，眼中出现了怀念的光彩。“小菲，”她对着场地比划了一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那天、就在这里过招时的情景？”
“当然记得啊。即使被洗脑我也不会忘掉的，那天的事。”
虞菲静静地架起“刻尔柏洛斯”，两个人都很清楚，对方已经今非昔比。“我就是来到这里才想通的，学姐想再次检验我的实力的话，我就让你看到我全部的长进。”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酷一些，“如果不小心下手重了——还请学姐不要见怪哦？”
“呵呵，这种好气势倒也和那次一样呢。不过……”
一声锐响掠过地板，连开始的讯号也没有，化为黑影的少女就挺枪迎面冲来。“唔！”虞菲迅速扎稳步子，用贯注大力的双手架剑才接住了第一招，但还是被武器近距离冲撞时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响。只见旌姬嘴角一翘，枪杆嗖地从剑刃上滑走，马上又换个方向划去，逼得他边格挡边连连后退，一时只剩招架之功。“这种长进……已经不是用聪慧可以解释的了，简直是天赋！”韶真惊愕不已。“魅堂，这样没问题吗？”焦急的秋棠挤上前来，“虞菲一旦有个招架不住，真的会有受伤的危险啊！”
“无需担心，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单纯用武技压制虞菲。不过，旌姬这次的战术确实很高明。”
场上的一面倒形势还在继续。碧发少年竭全力捕捉对手每一枪的来向，同时试图与之拉远距离，火焰少女却像条紧缠猎物的蛇一般，始终将他困在攻击范围内。“没错。没怎么看过虞菲战斗的你们，恐怕是把他的异能忘了吧。”一旁的苍后微笑道，“要使用‘念动力’，前提可是精神‘高度集中’哦。”
而现实正如众人所见，虞菲目前的精力全在抵御旌姬的物理攻击上，根本没有发动异能的余裕。“还以为旌姬妹妹只想和小家伙象征性地较量一下，没想到她真的完全不放水……”“镇地骑士”一声轻叹，“如果我当年也这么做的话，阿星就别想跟我混了呢。”
“大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拉我出来中枪啦！”
可惜，或者说幸好，现在谁也没有看星晨笑话的心情。枪剑相击的声音没有一刻停歇，两人已经绕场缠斗了一周，谁都没打开新的突破口。就在连魅堂也感到局面胶着太久，暗暗替他们着急之际——
咚地一声，旌姬与虞菲之间突然爆发出用力踢门般的轰响，明明那里什么也没有，“炎牙骑士”的身体却急速向后飞去，靠及时调整姿势和枪杆支撑才没有摔倒。“那是！”巧妤忙扶眼镜去看，被弹开的少女则把枪换到左手，心领神会地笑道：
“准备了那么久，终于能使出来了吗？”
在十米左右开外的虞菲周身，看不见的念力波动正一圈圈向外扩散，平时呈温暖橘色的眼眸也因力量爆发而冷冽起来。心知这是下面要转入异能战的讯号，旌姬收起了短暂的笑容，观战众人更是紧张得胸口有些憋闷。
念动力——若认真起来说，是一种相当可怕、几乎能压制其他大部分异能的能力。因为不管是否有形之物，只要使用者“意念”足够强大，都可以干涉甚至反过来操纵。
即使对方是水或火焰也一样。
“那么首先……是这个！”
还不到五秒钟，旌姬身边就接二连三生成了几十枚火焰弹，沿着纵横错乱的轨道向虞菲飞驰而去。说时迟那时快，虞菲原地旋转了360度，全方位的念力屏障也以最快速度形成，撞在其上的火球纷纷被弹开，却没有炸裂或消散，而是继续飞舞在四周寻找击破的时机。“这可不妙，如果虞菲没有把握一次控制住所有火球，就不能轻易解除防御，更别提反击了……”星晨不禁咬起了指甲，“这种对战果然还是太勉强吧？！”
单看眼前光景的话确实会给人这种印象，眼镜少年根本不敢撤消防御屏，只能一面维持它一面后退；火焰少女同样没有松懈，一直操纵着火球步步进逼。就在包围圈的密度越来越高，众人都替虞菲捏着一把汗的时刻——
念力之壁毫无预兆地消失了，失去阻力的火球顿时一齐猛轰向目标，以虞菲为中心炸开的灼热气浪和火舌瞬间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小菲！！”始料未及的旌姬一声惊叫，正要奔去看情况，却被又一次意外事态所阻止——摇曳的火焰后面不知何时腾起数十把刀剑，气势汹汹地对她亮出了反击的锋刃！
“这是什么时候……！”
“炎牙骑士”不得不随机应变，强刹住前冲的脚步，双手把枪一抡，将最先刺来的两柄铁剑狠狠打飞。她接着往后方一跃，用烈焰快速构成火凤应对左侧的攻击，右侧袭来的则用枪接连驱散。“小菲，这招是你最近练成的？”旌姬抓到片刻喘息的空隙，高声笑着向未来随从喊话，“还不赖哦！”
“因为我说过……要让你看到我全部的长进的。”
虞菲的身影终于重新出现了，虽然没有明显外伤，头发、脸颊和战服上还是多出了数处焦痕。“诚如学姐所说，我用得还不很熟练，所以只能分出最低限度的念力用于自保……”碧发少年推正几乎掉下来的眼镜，“不过，下一招就不会了。”
旌姬深吸一口气，在保持戒备的同时开始揣测虞菲的动向。思考着同一件事的魅堂再次回忆那两人第一次过招的过程，某个印象格外深刻的片段忽然跳到了他眼前。
“——难道是‘那个’？！”
御座及其恋人以不同的音量同声叫了出来。就在这刹那，强大的念力如洪水般漫过地板，旌姬身体一颤，忙把“萨拉曼德”向前方地板上一插，场下众人还茫然不知异常出在哪里。“比起上次来，确实进步了不少嘛……”她紧紧握住枪杆，眼神终于蒙上一丝危机感的阴影，“打算把我定在原地、再集中攻击？”
“如果我的力量还停留在只能定住学姐头发的程度，现在怎么可能好意思站在你面前呢。”
虞菲一手操控着定住旌姬双脚的力量波动，另一手缓缓挥动“刻尔柏洛斯”，之前被打散到武道馆各处的刀剑又应召重新漂浮起来。这次的阵型宛如无数铁钉牢牢围住磁石一样，形势似乎被逆转了。“不是说……重点不在分出胜负吗？”千一夜不解地低喃，“为什么旌姬小姐和虞菲还那样较真？”
“‘无关胜负’和‘全力以赴’，两者并不矛盾吧。况且，一旦开始较量就会想分出胜负，可是战士的本能哦。”
巧妤边为千一夜做出解释，边用温暖的目光打量着场上。“再说，你看他们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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