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我侧前方的张嵌紫大概是感觉到妖气了,回过头往我这桌看来,情急之下我抬手猛捉向猫,猫却忽然隐身不见,老师正讲到“所以马克思认为……”我一巴掌“砰”的空落在桌上,惊的四座和老师全都向我看来。
老师怔了一下,推推眼镜道:“朱九月,你有什么意见?”
“呃……”我忙道,“我是觉得你讲的太精彩了,忍不住拍案叫绝。”
四周同学一阵大笑,我脸都红了,老师也很不满,瞪我几眼,等笑声停息,又继续道:“……资本主义社会就是构建在……”
张嵌紫向我看了又看,紫色眸子闪闪发光,我端坐不动,假装没注意她,她眼里紫光黯淡,又转回头继续听课。那猫忽又现身,跳上我的桌子,把我的书拉过去前后翻看。
我瞪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不敢乱动,他翻了半天,一脸完全不明白这是啥的表情,俯下身从桌子跳到我腿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缩成一团开始睡觉。坐我旁边的叶白霜觉得有东西碰她的腿,低头看几眼,似乎没看到什么,便继续俯桌玩手机。
妹的,累我整整一节课都不敢动,生怕把猫吵醒,他又出来作怪。——要睡觉为毛不在宿舍好好呆的,非要跟着我来教室?
中间休息时同学们相继起身活动筋骨,我却坐着不敢动,沈绿沉伸手推我:“走,厕所去。”她不是要上厕所,只是要躲在厕所抽支烟。
我端坐不动,僵硬道:“我……我今天不想去……”她很惊疑的瞪我几眼,自己走了。
尼玛其实我烟瘾早犯了,痛苦的要死,但猫咪睡的这么熟,还“嘶呼”“嘶呼”直打鼾,我实在不忍心吵醒他。
下课了,我们要给下一堂来上课的同学们腾教室,我不得已轻轻动了动腿,猫立即惊醒,起身看看大家都走了,便一缩头钻进我的书包,待我再去找,却又找不到,尼妹啊,原来来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来的。
虽然猫不重,又轻又软,可是他在我腿上压了将近两个钟头,我的腿还是被他压麻了。我慢慢伸开腿站起来,强忍酸疼慢慢向教室外挪,叶白霜她们早出了教室,看我这样,都啧啧难过:“听完马哲课,又一个花样年华的大好妹子就这么残了。”
“你才残了!”我痛苦道,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勉力狂追。可恨的是那帮妹子居然一点也不关心我,只一个劲的催:“快点呀,不是你说下课去买毛线的么?你怎么这么慢?我们不等你了喃”
我两眼泛出泪花。这是要活活逼死我的节奏啊。
一直走下了楼我的腿才又恢复知觉,跟上小白她们的步伐,一路说笑又来到“正学街”。路过那间木板门小店“汀舫斋”时我转头看一眼,惊讶的发现木板门上的“店主不在”的小木牌已经不见了。
——店主回来了?
我停住脚步,周蕴奇怪的看我:“你又在这里停下,这里到底有什么奇怪?”
那猫却似乎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从我包里钻出来跳上我肩膀,冲着店门“喵”一声,周蕴很惊讶:“咦,你的猫怎么也出来了?”
我道:“我有点事,一会追上你们,要不你帮我买毛线也行。”
叶白霜和沈绿沉都停下脚步过来,沈绿沉道:“你要什么颜色的毛线?”
我道:“黑的,还有素色的。”叶白霜道:“啥叫素色?”我一时答不上来,因为我也不太清楚什么叫素色,只好道:“就是……就是比较适合成年男人戴的那种颜色。”
叶白霜还想问,沈绿沉冷笑道:“行,我知道了,——就是适合阵老师用的颜色是吧。”
我有点窘,周蕴嘻嘻笑道:“是啊,受他照顾这么久了,织个围巾也是正常的。”我尴尬道:“就算不是给他,素一点颜色也好配衣服嘛。”
叶白霜笑道:“那我们先走喽~一会你完事给我们打电话唷。”我点头,她们离去,我跳上台阶,轻轻将木门推开一条缝。
门没有锁,果然是开着的,只是里面一片昏暗而且寂静,和店外吵嚷的气氛完全不搭。
我小心的把门推的更大,探身进去,轻声问:“有人吗?”猫也探头进去,“喵”一声。
寂静,黑暗。
难道没有人?我疑惑的走进门。
忽然耳边有人“哈哈哈哈……”一阵奸笑,吓得我差点跳起来,匆忙转身,身后什么人也没有。——那笑声是从一个扩间器里传出来的,似乎是迎宾铃。
我靠这店主真有够变态。别人的店的迎宾铃都是“欢迎光临”,再不济也就“叮咚”,这家店居然用这么恐怖的笑声当迎宾铃。
那木板门便在这时“啪”一声合上,将门外的喧嚣和门里的寂静隔开成两个世界。
就算这门铃笑的这么恐怖,可却仍然没有人出来应一声。难道店主上厕所去了?偏在这时,我听到一丝粗重的喘息声,似乎是什么人在忍耐着痛苦一般。
我立即转头打量四周,想找出那声源,那喘息声却又没有了。——难道是我幻觉?
我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才看出这似乎是一个卖纪念品的小店。猫十分好奇,在我肩膀上直起身子,我忙对他道:“别乱碰东西啊,碰坏了我可赔不起。”我以为他会跳下去自己看,可他却似乎有点紧张,紧贴着我。
我们慢慢观赏,东西很多,一下子也看不完,前后左右全是木制博古架,呈“弓”字型摆放,将不大的店面挤的满满的,让人只能绕着博古架转圈,一时也没看到收银的柜台,也没有什么人看守。博古架上摆放着各种精制的玩意,有戒指、手镯、挂饰,也有鞋子、外套、雨伞,品种乱七八糟,但摆放非常整齐,从大到小,从古补到精美。
我在一个架子前停住了脚步。
这架子按方位来说,应该是在店面正中央,而且只有这个架子上下没有摆放其它东西,只有单独一个架子。头顶一盏灯正对着它,似乎是特意的,将这架子上的物品照的特别明亮。
——这架子上,架着一对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