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醒来想翻身,却觉得身边好像什么东西挤着我,令我胳膊都伸不开。
我睁开眼睛转过头,正看到一人拳缩着身子睡在我枕边,一张瘦瘦的小脸正对着我的脸。
我情不自禁“哇”一声尖叫,一抬手将那人掀下床去,舍友们纷纷惊醒:“什么事?”“怎么了?”她们撩开床帘,我也才想起来,被我掀下床去的是黑猫。
我急忙探头看看,正见猫一脸愤怒的蹲在桌子上瞪着我,周蕴也探头来看,道:“哎呀,这不是你捡回来的黑猫吗?怎么反而把你吓成这样?”一边说,一边伸手过去。猫便俯身低头,让周蕴在他头上轻轻抚摸。
我怔半晌,心里暗暗问候他祖宗,叶白霜又拉上床帘,道:“睡了睡了……”周蕴轻轻道:“来来,可怜的小猫,你主人不要你,来姐姐这。”那猫竟真不客气,缩头便想往里钻。
“你敢!”我怒道,那猫似乎感知我的怒气,“喵”一声叫,总算没真的钻进去,我冲他怒道:“自己找地方睡去!”大男人蹭上女人的床,你也好意思!
那猫很生气的瞪我,但因为契约的效果(大概也为了那八碗面条),他不能违抗我,只得委委屈屈的在桌上缩起纤细的身子。
周蕴迷迷糊糊道:“怎么啦,不过是一只猫……”我叹一口气,挑起床帘,轻声道:“猫形再上来。”
猫恢复猫形,纵身跳上我的床。我抓着他的脖子把他扔到脚那边去。他“喵”了一声,却也不反抗,乖乖的缩在我脚边卧下。
懒猫,死猫,贪吃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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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如约下楼请猫吃饭。猫很不习惯以人的形象走路,一直溜边,还企图爬进花园,钻入车底。我死拉着他的胳膊才阻止他爬上墙。
到了面馆猫又特别能吃,一口气吃了八碗面条,吃的店里的其它客人都傻了。我也傻了,因为我没带这么多钱付账,幸好当时阵正孤在,替我付了。然后我们找了块空地又打一架,我还是照样将他双臂扭到脱臼,他才认输。看他鼻青脸肿又无处可去的可怜样子,我又不忍心让他流浪,便让他恢复猫形,暂时把他安顿在宿舍。
在宿舍楼下和阵正孤分手,阵正孤提醒我:“你如果要带他回去,必须让他学会收敛妖气,否则你的宿舍很快就会变成和帅诚的住处一样。”
我点头,弯腰把猫抱起包进外套藏在怀里,对他道:“我一会去买菜去,晚上去阵正律住处做饭,你晚上去不去吃?”
“可能不去。”阵正孤看着我怀里的猫冷淡道,“马上要考试,我有科目要温习。”
我道:“好吧。”因为我要向阵正律坦白养猫的事,他不在正好,免得阵正律揍我被他看到尴尬。我又道,“那我晚上可以去找你吗?”
阵正孤皱眉:“不必天天都来吧?”
我有点失落,低头道:“我也不是想做什么……”阵正孤不接口,皱眉朝我怀里的猫又深看几眼,没有再看我,在来来往往同学们注视中转身回宿舍。
我总觉得他好像有点不高兴,却又不明白哪里惹到他了。
我先回宿舍安顿这只呆猫,让他睡在我床上,他一上我的床,立即转过身用屁股对着我卧着。一股阴森之气在房间里渐渐弥漫。
我拎着猫的脖子将转回身面对我,道:“你会不会控制妖气?”
他“喵”一声,我叹道:“尼玛咱们两个是天聋对地哑。——这样吧,不管你会不会,我直接教你。——你先感知一下你的妖气,应该是像水一样在体内流淌,然后你集中精神,凝神聚气,像你产生风刃那样把妖气集中收敛在身体里。”然后我仔细教他如何呼吸闭气,在体内运行小周天。
到底是妖,已经有修炼的基础,稍微一提点便掌握了法门。他闭上眼睛,似乎在睡觉,却慢慢将妖气凝聚在体内,房间里立即清爽。虽然仍然有些阴暗,但已经不容易察觉。
看他这么聪明很让我欣慰,我摸摸他的头表示赞扬,他一爪子打开我的手。
其实我很想知道他是怎样使用风魔法的。我熟知如何敛气,却不懂如何释放,如何在体外凝聚成形,简单说就是不懂如何使用法术。而猫和我正相反。可是郁闷的是我听不懂他说话,而且看他这脾气,恐怕也根本不会老实教我。
我道:“现在我要出门,你要在这里呆着,还是跟我一起去?”
猫又恢复了屁股对着我的姿势趴在床上,看也懒得看我一眼。看来他是想呆在宿舍。我道:“到是可以,不过你不可以在人前变成人形,不可以被阿姨和辅导老师发现,不可以离开我的宿舍,听到没有?”
他懒得理我。
我先去水房处理伤口,把袖子拉高,用冷水冲手臂。我想把围巾解下来,不料已经被血粘在我胳膊上了,我用水泡了半天才给揭下来,疼的半死。这可是阵正孤的围巾呢,被我弄的又脏又破,他要怎么戴?犹豫半晌我把围巾扔掉,一会买菜时再买一条还他好了。
然后我去市场买围巾,却没有遇到合适,便先买蘑菇青菜之类简单小菜,去阵正律家打理。阵正律当然在家,我进门时愕然一下,因为阵正孤也在——我以为他不来呢——正和阵正律在书房里说话:“哥,那这个‘体验特性’和‘艺术体验生成性特征’怎么理解?”
阵正律道:“‘艺术体验生成性’大概就是‘意向性’、‘互渗性’和‘回忆’几个比较主要生成方式,没什么特别的。‘体验特性’有点复杂,首先‘体验’和‘经验’有区别,其次体验分三个阶段,第一是体验生活中的生命性和情感性,还有什么意蕴性心灵性等等等,是对你自己生命和生活的体验,二是体验艺术中的生命和情感,生活和艺术是分不开的,三是体验文学中的美。朱光潜写过一本书……”
我完全听不懂,也不好打扰,只得去厨房收拾菜。不一会阵正孤回到客厅的桌子上俯案看书做笔记,我向他打招呼,他只抬头看我一眼,便低头看书,看来果然是马上要考试了,功课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