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反对就是同意了,我心中狂喜。可以和男神一整夜呆在一起!我兴奋的不想走楼梯,跳到窗前,看看左右无人,干脆从三楼直接跳下去到附近便利店买几瓶饮料。
可脚刚一落地,我心中兴奋的感觉一扫而光,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赶出巷子,在巷子口徘徊一会,又转身直接爬回房间,对阵正孤道:“糟了,邵成岭,那家伙回来过,但已经走了。”
他手中书一合,挑眉道:“你怎么知道?”
我急躁道:“我闻到他的味道,带着更浓的血腥味,他回来过,但马上就走了。”
阵正孤站起身:“去哪了?”
我道:“不知道,巷子外人多,味道被冲散了。”说着我抬头看一眼房子的灯。
阵正孤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皱眉道:“他看到房子的灯亮着,知道事情不妙,直接走掉了。”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话。我暗骂自己不小心。因为我和阵正孤经验都太少,如果是阵正律在,恐怕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等在这里也没用。”我道,“他的目标是我,他一定还会再出现,到时再说吧。”
阵正孤皱眉,但似乎只有如此,只得将书放回书架,我们结伴回学校。我心中有点懊丧。虽然不能一起过夜,但至少我们一起走一段。
楼梯很窄,下楼梯时阵正孤走在前面,我在后面。我原本可以从三楼直接跳下去,但那样我就要少一些和阵正孤相处的时间。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他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背,长长的一段白皙的颈子从t恤的圆领里伸出来,一只手扶着扶手而另一只手抄在裤子口袋,走路时脚步声很轻,像只动物。
“你是什么属性?”我想找点话题。
“暗。”他答。
难怪,他身周和他的瞳仁都是黑漆漆一片。我道:“我以前从没遇到过有暗属性的修炼者……暗属性,不是常态属性_吧?是不是很少见?”
他脚步迟疑了一下,但没出声。
我又道:“暗属性应当擅长哪方面的法术?”
他仍是不出声。
大概是信不过我,我想。在他们心中,我仍然只是一只妖,一只不知何时会狂性大发捕食人类的妖。我低下头,他忽然回头看我,道:“你是狐妖,为何刚才点火时,不用法术,却用打火机?”
那时他看我原来是这个含意,我有点不好意思搔着头:“我……我不会。”
他没说话,我鼓起勇气道:“阵正孤,你说,阵先生他会不会教我使用法术?”
“我猜他不会。”他淡淡道。
我猜也是。我有点泄气。
我们一前一后默默的走下楼,开锁出门回学校,月色很好,过几天就是农历九月十五了,又到我们修炼者采集月光的时候了。我抬头看看天,偶有云朵将月亮遮的忽隐忽现,希望十五那天是个晴天才好。
我一路默默跟着阵正孤的背影。我平时也还算是口齿伶俐的人,可一看到他,就笨嘴拙舌不知说什么好,一路上都想找个话题,可却又怕他不理我,那我不是很尴尬。
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没人注意他,可一进学校,马上便有不少人拿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看。
我快走几步,和阵正孤并肩,鼓起勇气道:“你为什么不和阵先生一起住?”
阵正孤淡淡道:“我哥喜欢清净。”我道:“你时常去帮他打扫卫生?”路上的同学看到我们走在一起有说有聊,惊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也有些人一脸担心或挽惜,我故意冲所有看我们的人微笑点头。
阵正孤却似乎对路人的反应完全视而不见,淡然道:“之前雇有一个阿姨,可后来她孙子出生了,她回家帮忙伺候月子,说好的一个月以后再回来,结果一走三个多月,再没回来。”
我眨着眼睛道:“那……房子……难道……就……三个多月都没打扫过?”
阵正孤轻轻点头:“大哥不是怕麻烦,只是已经雇了一个,就懒的再换一个,何况那阿姨只是请假。”
我忍不住别开脸。阿姨请假了,自己打扫一下很累吗?——这阿姨也是,回不回来,说一声好不好?这样半吊着,让别人是请新人还是不请新人的好?
我们一直快走到我住的四公寓了,我有些奇怪,阵正孤忽然站住脚步,道:“到了。”
“呃,是到了。”难道……
果然阵正孤转头道一指九公寓:“我住九公寓。”
“和我对面!”又一个新发现!男神和我住对面!不顾楼下来来往往惊讶的同学我高声道:“你住哪一间?”
阵正孤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轻轻道:“谢谢。”
“呃?”我茫然,他却已经转身进了宿舍。
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忽然想起五楼那扇绿色的窗户的事,急忙后退几步,打算如果看到他从窗口出现,就叫他一声,正在这时,忽然熄灯了,四周一片黑暗。
周围传来齐齐一片“咦——”的声音,我忙转头,才发现不是熄灯,而是停电,连路灯都黑了。
——怎么忽然停电了?今天天色还好,但猛然一黑,还真是什么也看不到。接着各种应急灯纷纷被点亮,有人骂,有人怀疑。我只得摸黑走回宿舍,刚一进门,周蕴劈头就问:“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我莫名其妙。
沈绿沉道:“我们刚看到你和变态孤一起回来。”
“他不是变态!”我有点生气了,“我有点事找他帮忙,顺道一起回来。”
“你们还有说有笑!”叶白霜道。
“没那么夸张吧,就是聊几句天,很正常啊。”我边说边准备去刷牙。
周蕴急道:“难怪你这几天接连遇到事!脸被树枝划破,还差点被灯箱砸到!——真是的,我说什么来着?我都跟你说千万不要和他说话、千万不要和他说话了!”
我叹一口气,坐回椅子,叶白霜扶着我肩膀道:“周呆呆只是有点担心你,”(周蕴抗义:“别叫我周呆呆!”)“你知道……她男朋友,一个大活人……”
“如果那个张予波是坏人呢?”我问,她们一呆,我继续道:“如果张予波的真实身份是毒贩子,或者人贩子,或者器官贩子,或者……或者在老家杀了人,正被警察通辑,用的是假的身份进来学校,在和你接触的时候,正好被警察注意到,他为了自保,只好逃之夭夭。其实他居无定所,一直颠沛流离,到处恋爱,却又不能给任何女孩一段完整的感情,”我沉浸在自己创造的情节里,“他,就这样,风一样消失在你面前,就像消失在任何一个少女的面前,一个人,孤独的,继续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