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牙王亦是惊愕非常,她原想借此发作,好好的打压一下云不染,显显自己的威风,不想却是这样一个结局,当即摆手说:“不必了,他们也是活不成了,就这样吧!”
“青牙王宽宏大量,令人感动!”云不染朝她微微颔首,返手一‘插’,长剑入鞘,身边的青衣拿了干净的手绢,她拭净了手,微微躬身说:“因两个贱人做的贱事,打扰了各位休息,真是罪过!不染在此给各位赔罪了!”
但在场的人,见过她那样利落凶猛的砍杀,谁还敢让她这个‘女’修罗赔罪?当即作鸟兽散,这时,青牙王身边的婢‘女’彩若却突然尖声大叫:“天哪,他的脸!他的脸皮掉了,他……啊,彩翼?怎么会是你?”
众人倏然一惊,齐齐望去,只见地上满脸是血的云笙因为痛楚,正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脸,很快,一张人皮便被撕了下来,‘露’出尖俏的一张脸儿,不是彩翼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云不染作目瞪口呆状,“刚刚彩翼姑娘还到院里来叫我的!如果她是彩翼,那么,白狸还是白狸吗?”
‘玉’无痕叹口气,低低的说:“云笙都不是云笙了,白狸自然也不会再是白狸了!他会是谁呢?”他看向云不染,“云后,你说,他是谁?”
“不知道哎!”云不染一脸的无辜加困‘惑’,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一双美眸‘乱’眨,神情如孩童一般天真好奇,鼓着腮帮叫:“青牙王,你快瞧瞧,白狸是不是真的?”
青牙王寒着脸扒开白狸的脸,众人又是一阵嘘声,云不染慌慌的回头,看着‘玉’无痕,大声叫:“‘乱’了!‘乱’了!全‘乱’了!‘玉’兄,这不是你身边的‘侍’‘女’方莹吗?两个婢‘女’扮成我的人来装神‘弄’鬼,这……”
她的声音陡转冷厉:“乐公主,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缘故吗?”
“我怎么知道?”容乐被面前的情形吓晕了头,开始口不择言,“怎么会是她们?明明就是那两个贱奴一路追过来的……”
云不染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乐公主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你是有意要引我的两个手下来你房间吗?”
“啊?不不不!”容乐慌忙摆手。-
“那倒怪了,我的渺云馆离你这儿倒也有一段距离,你竟然也知道我到遇刺了吗?”云不染步步紧‘逼’。
容乐方才看她杀人,已觉胆战心惊,此时见她目光冷厉,越发害怕,竟不知如何应答,不自觉的看向‘玉’无痕,‘玉’无痕沉静开口:“青牙王,乐公主吓坏了,快派人扶她下去休息吧!”
“是!”云不染微笑着接着说:“刚刚的情形十分凶险,若是这两个婢‘女’真的得手,乐公主哪里还有命在?快扶下去好生安慰!”
青牙王猛地回头看她,面‘色’‘阴’晴不定。
云不染弯‘唇’笑:“怎么?我说错了吗?”
“你说得很对!”青牙王垂下了头,她看着云不染,面‘色’‘阴’晴不定,眼底却有掩饰不住的惊惧,然而云不染却透过那惊惧,敏锐的察觉到一闪而过的极细微的恼恨与‘阴’鸷。
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目光如炬,安静的凝视着这个‘性’格暴躁的‘女’人,青牙王是从来不会按理出牌的,又极为护短,就算她知道是‘女’儿不对,出了这档子事,只怕也要暴跳如雷。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青牙王一咬牙,忍了下来。
虽然事情不是她做的,但是,容乐是她的‘女’儿,跟她是一体的,做了坏事被人抓包的感觉不好受,她面‘色’尴尬的回头,对都会容乐怒斥:“你这个惹事‘精’!还不给我滚进去!”
容乐不甘的闭了嘴,恨恨的望了云不染一眼,钱多铎在一旁轻声道歉:“不染,我很抱歉,我这个妹妹,真的很不懂事!”
“懂不懂事倒无所谓,只是,凡事多加小心,别白白的丧了‘性’命就好!”云不染淡淡的答。
“你放心,我会看好她的!”钱多铎抓住青牙王的手腕,眸光微微一抖,他盯住青牙王,颤声道:“母妃,我们回房吧!”
“咱们也回吧!”云不染伸了伸懒腰,“有人就喜欢没事‘乱’折腾,耽误本宫睡觉,真是讨厌!”
“是啊!”江舟在一旁附和,“不过,今晚的戏码倒还算惊心动魄,倒也值得一看!”
“对于我来说,就没有什么新鲜感了!”云不染歪头看向‘玉’无痕,“‘玉’兄觉得如何?”
‘玉’无痕扯着‘唇’角笑了笑,不作任何回应,只说:“你们是我的客人,我却令你们频受惊吓,真是对不住,夜黑路不好走,云后,我送你一程吧!”
“也好!”云不染轻笑,“我们顺便唠唠磕,江帝,你要不要一起走一走?”
“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江舟意味深长的笑笑,拱手离开。
‘春’夜的山顶,有些微的寒,雾气似薄纱,笼在‘花’草树木之间,令人如置梦幻之境,云不染轻叹说:“难怪这地方要叫缈云馆,确实够飘渺的!”
‘玉’无痕不答,似是心事重重,连带着步子也有些虚浮,一向清冷的双目也似有点浮肿,走了几步,他终是没忍住,问:“你的两个手下去哪儿了?”
“好好的跟在后面啊!”云不染虚虚的往背后一指,‘玉’无痕回头,云笙和白狸很赏脸的给了他两张灿烂的笑脸。
“我想不出你在哪儿掉的包!”‘玉’无痕闷声闷气的说。
“你倒是坦诚!”云不染轻哧:“完全不加掩饰!”
“在你面前,没有必要!”‘玉’无痕皱眉,“刺客引白狸和云笙冲进容乐的房间,这中间没有任何的停顿,你怎么掉的包?”
“打斗的时候,算不算一种停顿?”云不染反问。
‘玉’无痕一怔,随即摇头:“时间那么短,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云不染轻笑:“自从你那个好妹妹喜欢用假脸骗人之后,我的‘侍’卫们,也都拥有了一张假脸,以备不时之需,至于那两个贱婢嘛,两张假脸自然也是先备着的!他们换了脸,大呼小叫的出来报信,谁也不会想到,他们的身份已经互换!”
“你今晚才见到方莹!”‘玉’无痕越发不解。
“我是今晚才见到方莹,可是,我却早就见到彩翼了,这么一个小人物,整日里上蹿下跳,还以为自己不知有多聪明,对于她的表演,我早就看腻了,如今你们送上来一个机会,我自然得顺手解决了她,既然认识彩翼,再由她认得方莹又有什么难?她们,可都是那只地老鼠的人!”云不染突然笑起来,“当然,现在,国主大人,你现在也是她的人!”
“看来,你已经掌握了她的形踪!”‘玉’无痕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不过,你别想抓到她,她对我有用!”
“她对你有用,还是你对她有用,我们以后会证明的!”云不染突然停住脚步,“我到了,‘玉’兄,你请回吧,好走不送!”
“我不会罢手!”‘玉’无痕抬头看天,一脸的惆怅,“你呢?也不会,对吧?”
“当然!”
“好吧!”‘玉’无痕转身,“那么,明天见!”
次日,百‘花’盛会正式开始。
今年的开幕仪式比往年更加盛大隆重,而参加比试的贵‘女’亦人数众多,衣香鬓影,莺声燕语,群芳争‘艳’,香气袭人,气氛十分热烈,而各式才艺比拼亦令人眼‘花’缭‘乱’。
北‘玉’的佳丽们自是拼尽全力,东孟的美‘女’们亦是使出浑身解数,南番的容乐公主虽然经历昨晚的惊魂一幕,情绪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她的‘色’艺不是最佳,但一曲莲心舞‘艳’丽无双,又有‘玉’无痕给她抚琴‘弄’萧,亦是风头大盛,两人眉目流转间,情意绵绵,任谁都能看出,这是要凑成一对的节奏了,而青牙王似乎也很满意,咧着一张大嘴,笑得十分暖昧。
“这老妖婆!”青衣啐了一口,“真不要脸!经了昨晚的事,还不悔改,明明跟咱们结了盟,又跟北‘玉’勾勾搭搭,不要脸!”
“各有各的盘算罢了!”云不染弯起‘唇’角,“这就叫,各怀鬼胎,这出戏不演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慢慢瞧吧!”
正说话间,钱多铎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一语不发,面‘色’凝重。
“你信了吗?”云不染低低的问。
钱多铎点头,额上一层薄汗透出,他伸手抹了抹:“我真是没有料到,母亲太大意了!”
“她不是大意,她是心思浮动了!”云不染轻叹,“偏又有容乐在旁煽风点火!”
“她是被‘玉’无痕‘迷’了心窍!”钱多铎面现愁容,“不染,现在要怎么做才好?我怕我会‘露’馅,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了!”云不染转头看他,面‘色’恬柔,目光温婉,钱多铎松了口气,又说:“我是不是特别笨?”
“不!”云不染摇头,“只是这种生活不适合你,在商场上,你是所向披靡的,不是吗?”
钱多铎眨眨眼,似是找回了一丝自信,转而又问:“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