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一起跑过去看,翻山越岭的爬过去,那泉眼已经不喷水了,倒是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紫‘色’藤萝,把月亮都映成了粉紫‘色’,从那以后,师傅便经常会念叨什么天堂之眼紫月之巅之类的话,还说要去那里盖个大房子养老呢!”
云不染和萧逸庭对看了一眼,两人脸上都有兴奋之‘色’。--
正想再多问一句,忽听院‘门’哗地一声被踹开,出去张罗晚饭的温城被一群黑衣人扔了进来,满头满脸的血,惊恐的叫:“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云不染苦笑:“还真是服了你们!这样都能追来?”
“为什么不能呢?”熟悉而醇厚的声音突然响起,‘门’外施施然走进来一个人,却是江舟,看到云不染便笑眯了眼,没头没脑的说:“云儿,还记得我们打过的赌吗?”
云不染轻啐一口,一脸的愤愤然。
“我当时可说了,如果你能逃出去,如果我能再抓到你,那么,我娶你,现在看来,老天怜我一片痴情,又要把你送到我身边了!”
“闭嘴!你这个死变态!”云不染愤怒的叫骂,“小心你家的毒蝎子喝你的血,扒你的皮!”
“她不敢!”江舟听到她叫骂,反而笑得更开心,“这一路我追得你好苦,连瘴气林你都过得了,真是一个出‘色’的‘女’人,我喜欢出‘色’的‘女’人!”
他处处出言调戏,萧逸庭站在一旁,却只是冷笑,并不搭言,心底里却在盘算,今日的胜算到底有几成。
以他的武功对江舟,基本可以打成个平手,而那几个黑衣人,一看就知功底不低,云不染却很难应付,硬拼肯定不可能了。
云不染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唯一比江舟有利的地方,就是对这村落相对比较熟悉,知道往哪儿撤更适合逃逸,目光与萧逸庭一碰,已然明了对方心里所想,这种不知何时培养起来的默契连云不染都觉得惊讶。
既已确定方向,两人合力向墙角窜去,那里有一个豁口,萧逸庭挟着她,很快掠了出去,江舟一伙见状,亦紧追其后,一行人你追我逃,很快窜出村子,到了村外的古城墙,那些城墙也不知何时所建,此时破落不堪,却曲曲折折的很像个**阵。
云不染两人养病时来过,自然熟悉,只是要想溜出去好像也没那么容易,两方很快‘交’上了手,两人利用地势之利连伤对方四人,势力本已接近均衡,可江舟却极为‘奸’诈,他压根就不与萧逸庭‘交’手,只是死死盯住云不染。
以云不染那点小功夫,自然无法与江舟相抗衡,很快便落入她手中,只是挣扎叫骂,江舟只是笑嘻嘻的由着她骂,嘴里说:“我原以为你是朵茉莉‘花’,现在看来,更像荆棘‘花’,不过,不管你是什么‘花’,我都喜欢!”
萧逸庭见云不染被控,怒吼一声掠了过来,江舟的手指扼上云不染的咽喉,低吼:“住手!不然,我杀了她!”
“别听他的,你就是住手,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云不染大叫:“你别管我,你快走!”
“他可舍不得走!”江舟冷笑,“说起来,我还真是很欣赏他,放在我,才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舍弃自己的皇宫!”
云不染一怔,心里终于明白了些什么,可是,即便事实摆在面前,她仍然不敢相信,她怔怔的看着萧逸庭,他缓缓的停了下来,身后的黑衣人一涌而上,将他牢牢抓住。
江舟纵声长笑:“萧逸庭,你今日,总算落到我手中了,父亲,孩儿可以为你报仇了!”
他手中的长剑一挥,一道寒光直向萧逸庭砍去,云不染一把推开他,扑到那道寒光当中,后背冷嗖嗖的,似是剑锋划过,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痛,她愕然转头,一条白影突然出现在视线中。
极修长飘逸的身影,如一团白光掠过,随即,黑衣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萧逸庭惊喜的叫了一声:“无痕?”
那身影转过脸来,云不染眼前一亮,皎洁明亮的一张脸,俊逸无双,虽然已不是第一次看到‘玉’无痕,她还是为他的美惊叹不已。
‘玉’无痕一加入,情形立变,萧逸庭和他并肩作战,把江舟‘逼’至绝境,但他的属下很是忠心,个个拼命来护,江舟从怀中掏出一物,云不染暗叫不妙,忙叫:“他要使‘迷’‘药’!”
‘玉’无痕和萧逸庭齐齐捂住口鼻,“轰”地一声,面前浓烟滚滚,等到烟雾散尽,面前已没了江舟的影踪。
云不染大声叫骂:“有本事别跑呀!你就是个会放屁的臭虫!”
‘玉’无痕和萧逸庭对视一眼,都哑然失笑。
十几米外,江舟带着仅剩的两个属下行走在密林间,隐约听见云不染的叫骂声,“噗”地笑出声来,自言自语的说:“居然敢说我是臭虫,云儿,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
两个属下一脸的惊恐。
此行损兵折将,差点丢了小命,可他们的皇上心情却仍是很好,莫不是疯了不成?
旧城墙边,萧逸庭好奇的问:“无痕,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玉’无痕正要回答,不远处却陡然出现一队人马,云不染的心又提起来,‘玉’无痕说:“别怕,是阮贺将军带人来救驾!”
他看了云不染一眼,突然低声说:“还是让云姑娘回避一下吧!”
萧逸庭眉尖微蹙,沉声道:“不用!”
云不染一听到阮贺两字,已知其间曲折,当即转身离开,萧逸庭却一把扯住她,叫:“朕说不用就不用!”
“你不要那么固执好不好?”云不染很是头痛。
但萧逸庭似乎为了证明什么似的,死活不肯放手,正拉扯间,阮贺已带那队人马赶了过来,见到萧逸庭,忽拉拉的跪倒一大片,口中恭敬的叫:“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朕这不好好的吗?平身吧!”
“谢皇上!”
阮贺站了起来,一眼即就瞥见一旁的云不染,眉宇间闪过一丝‘激’愤,但很快又恢复恭谨之‘色’,垂手‘侍’立一旁,说:“皇上已命人在十里外设宴,恭迎皇上!”
萧逸庭“嗯”了一声,说:“前面带路吧!”
“是,皇上!”阮贺垂退下,呼叫车马近前,经过云不染身边时,略略停顿了一下,斜斜的觑了她一眼。
只是一眼,却让云不染浑身冰凉,他眼底的‘阴’毒与恨意让她郁闷至极,明明是烟紫萝造的孽,关她屁事?可烟紫萝又是北‘玉’国公主,事关两国和平外‘交’,自是不能宣之于世,这臭哄哄的屎盆子,只好自己背了。
默不作声的随着萧逸庭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仍是闷头不语,萧逸庭知她委曲,拍拍她的手,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柔声说:“你放心,这件事,朕不会一直让你背的!”
云不染心里不信,脸上却‘露’出笑容,她不想让他为难,便说:“有些事越描越黑,皇上只要不带我回宫,什么事都没有!”
“不行!”萧逸庭坚定的摇头,“你答应过朕的,要陪朕回宫!”
‘玉’无痕在一旁轻咳一声,说:“逸庭,这事,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你的皇宫,如今可不太平!”
萧逸庭转头看他。
“你不在的时候,你的皇叔有点躁动,”‘玉’无痕淡淡的说:“逸风代你打理国事,整日叫苦不迭,你知道的,他不光身子柔弱,‘性’子也柔弱,很多事,无法定夺。”
萧逸庭微笑:“确实难为他了!皇叔都做了些什么?”
“不清楚,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了,在这种时候,安抚人心最为重要,云姑娘晚一日回宫,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是吗?而且,还有一件事……”
他看向云不染,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南宫失踪了!”
“什么?”云不染登时就跳了起来,头撞在马车上咚地一声响,她急急的问:“他怎么会失踪?他在哪里失踪的?会是谁干的?”
萧逸庭眨眨眼,说:“你坐下来,听无痕说。”
‘玉’无痕仍是那幅不紧不忙的样子,语气也是淡淡的:“就在逸庭去东孟的那天晚上,他和祝三娘出去喝酒,就再没回来。”
“那祝三娘呢?”云不染问。
“祝三娘好像酒喝多了些,一直睡到现在都没醒!”
“她被人下毒了?”云不染叫。
“没错。”‘玉’无痕点头,“有人毒晕了她,却掠走了南宫烨。”
“会是什么人干的?他们要做什么?”云不染急得快要哭出来。
“南宫虽然失忆,武功却未失去,是什么人,可以带他离开,却不被人发觉?”萧逸庭皱眉问。
“一个‘女’人。”‘玉’无痕回答。
这话再次让云不染讶然,“‘女’人?你怎么知道的?”
“一个很偶然的巧合。”‘玉’无痕回答:“我接到逸庭内卫的飞鸽传书,便急急的向这一带赶来,在一家酒馆打尖时,看到了一个人,很像南宫烨,可我真的不敢认,因为他看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云不染担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