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季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家中气氛的紧张,单说早上给父亲请安,最近就很少能够见到父亲的面,而李撰也总是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暗示着什么。//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季容也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继续过着流连烟花之地的生活,常常彻夜不归,当然,这实际上是为了和**继续调查一些事情,并讨论出悄悄阻碍父亲计划的方法。
而就在几日前,季容将自己为林学画的画像传到剪月手中之后竟然得知了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那林学竟然就是皇上本人!
虽然之前就猜测林学与皇上关系定然密切,却万没有想到一个皇上竟然落到几乎要重伤而亡的情况,然而也就是这个惊人的消息,让季容的心中有了主意,虽然不敢确定这能够救下父亲一命,也一定要冒险一试。
可是季容还是有很多事情想不通,既然之前皇上外出化名林学之时,那前来追杀的人是蓝宇和李撰,如果父亲想要报仇,那么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直接杀掉他呢?“不管了,无论如何不能坐以待毙,我要见皇上!”季容握握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
半月之后,季容果真见到了皇上,走在回府的路上,他还在想着方才惊心动魄的事情,就在这时一只黑漆漆的小手忽然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摆,他被吓了一大跳,低头一看,是最近一个月来一直窝在墙角的小乞丐,头发凌乱地挡住眼睛,满脸是泥,衣服更是破烂不堪。
季容的衣服一下子被蹭得很脏,可那只小手就那么紧紧地抓着不放,其实季容给过他几次银子,可是没有一次是他像这样上来求的。
也许是太饿了,季容瞧瞧他瘦弱不堪的身子,随手将身上的钱袋放到他另一只手中,可是那家伙倒好,竟然将钱袋狠狠地扔到一边,然后对着季容一顿猛摇头。季容愣愣地看着一个乞丐不要他的银子,心中满是疑问,正要询问,只听一道细软的声音从那个乞丐的口中传来:“季公子,是我,我是沙菊。”
“什么!”季容一听大吃一惊,因为那个乞丐的声音确实和沙菊很像,当下急忙蹲下撩开他凌乱不堪的刘海,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上,那双细腻动人的美目赫然映入季容眼中。//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沙菊!”
“公子不要多说,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请务必救救我们家小姐。”
“可是沙菊……”季容接过她递过来的纸条,脑子里还没有明白这小乞丐怎么会是沙菊的时候,她已经爬过去捡起方才扔在一边的钱袋,然后回到墙角呆呆地坐在那里。
季容一惊,脚下步子刚刚往沙菊那迈了半步,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看沙菊的意思是让我拿着纸条回去,可她并不想随他回府,这其中必有蹊跷。
瞥了一眼完全没有在看自己的沙菊,季容转过身去尽量自然地往前走,可心里却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放进袖子里的那张纸条上究竟写的是什么,可是转过路口之时竟看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正悄悄地盯着他,难道有人监视沙菊?季容不敢大意,故作闲散地看看街上的那些摊位上的小玩意,一路往季府去了。
回到季府之时,季容急忙掏出纸条看了看,心下凛然,便赶快跑到肃宇轩,一进大门才反应过来蓝宇做了御前侍卫,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家呢。按照青柳的字条所说,她在后天一早就会被迎走了,而三王爷故意不放出消息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季容收起纸条,思绪一片混沌,想起方才沙菊那副惹人疼的样子,也没了主意。因为明天,就该是皇上召见季老爷的时候了!
季容说的果然没错,第二天一早,季老爷便被皇上请进宫中,说要和京城中的商贾大家谈一谈粮食的批卖问题,因为李撰是季家真正的二把手,所以也在召见之列。季容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眼圈有些红,心里也不敢确认皇上是否真的能够饶他一命。回想起数日之前,通过剪月姑姑传信而进宫面见圣上之时的情景,他至今仍心有余悸。
剪月虽然只是个浣衣局的姑姑,但毕竟在宫中呆了五十多年,自然有些地位,更何况,她曾经也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多少也认识些皇上身边的公公,这一来而去的,竟然真的将季容要面圣的消息带到了皇上手里。
可是身在宫外的季容却是十分忐忑,虽然说自己曾经救过皇上一命,可是天威难测,谁知道他会不会理会他一个小民的要求,更重要的是,面见皇上,季容是为了求他饶过父亲这样一个犯下大罪之人。所以,当季容跟着太监总管走进金銮殿,跪拜在他的面前之时,他就先狠狠地磕了几个头。
“季公子不必如此。”没想到的是,皇上并没有做出往日里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虽然身上是威严霸气的龙袍,可脸上的笑容告诉季容,他不仅是个皇上,还是当时那个承诺回报的林学。
“季容不敢。”季容回道。
“哈哈哈哈”,皇上忽然大笑几声,道:“看看,看看,这哪里还是那个风流随性的花公子了,要我说,你还是不要做现在这副样子,可是一点都不适合你。”
皇上的几句话让季容的心略微放松,可面上仍不敢当真随意起来,道:“皇上还记得季容,已是季容莫大的荣幸了,更何况季容提出面见天颜这样无礼的要求,现下怎敢放肆。”
话说到此,季容已经打算将来意说与皇上,是生是死,全看天意了。可是没想到皇上居然在这个时候将话题岔开,说是以前吃了不少季府的饭餐,如今季容好不容易进了皇宫,一定要尝尝御膳房的美食才行。
皇上的话虽然十分友好平和,却到底是圣旨,不容反抗,更由不得季容再没眼色地提别的事情,更何况,能够陪同皇上用膳是莫大的荣耀,就算是功绩显赫的朝中大臣也未必能够有这样的机会。
席间,皇上的情绪显得十分高涨,就仿佛是曾经在季府与他用饭时的样子,可是季容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是他的家,但也不好太过维诺扰了皇上的兴致,便随着皇上的话聊上几句,只将心中的那些事暗暗压下去。
谁知道这用完了膳,皇上还是兴奋不已,带着季容在御花园里转了好一会,也没有问他见面的目的,可是季容哪里有心情陪着皇上赏花赏鸟的,父亲的性命,蓝宇的性命,季府一家上上下下的性命全握在皇上的手里,季容的心头仿佛压了块巨大的石头。
“皇上。”眼看天就要暗了,季容再难忍住自己的急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季容有罪……”
“我知道你的来意”,皇上抢过季容的话,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严肃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围绕在季容的身边,头上那个低沉而又有威慑之力的声音传来:“我可以免你一死,可你的父亲和你的那位兄长,欲对朕狠下杀手,朕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他们一个痛快。”
“皇上!”季容磕头,心道皇上竟然对父亲的计划如此了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整个事件当中,他一直苦苦追查,却始终跟不上真相的脚步。皇上的这种决定他早就预想过,只是没想到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季容仍是有如身陷泥沼的感觉,任凭他如何心急,却无力可施。
“既然皇上早已明察一切,为何还要许我一见?”
“季容,我知道你一直活在季家的庇佑之下,浑不知情,而父辈的恩怨本是该在我手里结束的,我虽能饶过你,却不得不下狠心终结这一切。”皇上转过身来,说道。
“皇上,季容万幸,能得庇佑安然活至今日,这十九年来,父亲和兄长对我关怀备至,恩重如山,季容如何能够见死不救,还求皇上看在你我有缘相识一场的份上,饶过父亲和兄长。”
“哈哈哈”,皇上大笑起来,看着跪在地上恭敬卑微的季容,说道:“你倒是生了张巧嘴,你是有恩必报的季容,那岂不是在说我不知道报恩吗?”
“季容不敢,还请皇上明察。”季容急忙磕头,心里却道他正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皇上说完,不由得季容再说话,抬脚离开。
“皇上!皇上!”季容心里泛凉,拼着不到最后决不放弃的精神喊了两嗓。
皇上竟然真的停下了脚步,回身道:“明日,我会召你父亲入宫,到时候,自然就有结果了。”
身后的季容目送皇上离开,心中暗暗揣测着皇上的用意,也许能够召父亲进宫本身就是缓和的机会,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告诉父亲放弃一切吧,可是他深深地明白,无论他说些什么,都将是徒劳的,因为父亲,根本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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