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楚夏并未有任何异象,许氏皱眉小声问道,“你真的是看着她喝下去的那羹吗?”
“是的母亲,我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一滴不剩的。”白婉夏有些着急,恨不得上前把白楚夏的脸给抓花。
“别急,看为娘的。”
安抚住白婉夏,许氏上前握住白楚夏的手,满脸笑意,“娘不是给你准备了今日穿的衣衫了吗?今日都是权贵,应该穿正装,你今日这身衣衫虽也是好看,但总有些不和规矩了些。”
扫了眼许氏紧握自己的手,白楚夏眸中冷意一闪而过,柔声问道,“母亲说的可是玫色的那身?”
“正是。”许氏点头。
“那玫色的衣衫很是好看,女儿很喜欢,特别是上面的梅花,女儿也甚是喜爱,但是……”
顿了一下,白楚夏微微皱眉,神色忧郁,接着说道,“女儿想到外祖母去世刚过一年,按照习俗,女儿是应该守孝三年的,女儿就把那套衣裳给放起来了,想来等祖母孝期过去,女儿再拿来穿。”
这话一出,四周小声赞美的声音悠悠传来,“大小姐真是孝顺,没想到在及笄礼这么重要的场合,大小姐还谨记着白老太君守孝,真是难得呀!”
“是呀是呀!”
“嗯,你做的是对的。”许氏面露难色,却只是一瞬间。
“娘原也想到了这事,但觉你的及笄礼是非常重要得,便就给你准备了那身衣衫,没想到你比娘想的还周到些。”
本来她是想让白楚夏给外人留下一个不知礼数的印象,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其实,为老太君的守孝她早就忘记了,真是白瞎了给这贱妮子的一个表现得机会了。
只是平常这贱妮子是从来不会回嘴的,今日倒是怎么了,总感觉这贱妮子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了。
“娘不怪罪就好。”
看着许氏那吞苍蝇得表情,白楚夏心中冷笑,异常痛快。
而后转身像是刚看到白婉夏似的,上前道:“妹妹这身衣衫是在锦衣阁制作得吗?真是华美。”
伸手摸了下白婉夏衣衫上面得金色绣线纹路,夸赞道,“这金丝线与这红色搭配得真是相得益彰,想来也只有锦衣阁才能绣出这么华美的衣衫罢。”
一两拨千金,前句虽是疑问,但后句却是异常肯定的,无需白婉夏说什么,听到白楚夏的话后,每个人肯都肯定白婉夏的衣裳定是在锦衣阁制作的。
锦衣阁是这京城内最大的布庄,里面的衣裳都是量身定制,面料均是上乘丝锦,就连王宫里面娘娘穿的衣物面料都是出自锦衣阁。
这二小姐在大小姐的及笄礼上,穿着花那么大的价钱定做,又这般艳丽华美的衣裳,摆明着是像把大小姐给比下去,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
而许氏本想让白楚夏给人留不知礼数得印象,没想到想她一两句话就返送给了白婉夏。
不知礼数,不守孝期,不尊重老太君,与嫡姐争艳,同时又让人觉得许氏的偏心,明明是白楚夏的及笄礼,给白楚夏准备的是玫色的衣衫,给白婉夏准备的却是红色的衣衫。
听白楚夏刚才的话,想来她那枚色衣衫不是在锦衣阁制作的罢!不然怎会那样询问白婉夏呢!
而且白楚夏才是今日的主角,主角的衣裳上面绣梅花,用玫红作底面,而白婉夏衣裳上面却是金色华丽的纹路,用大红色作底面。
这相比下来,许氏和白婉夏给外人留下的好感立马给败没了。
其实这可真是冤枉了许氏了,她给白婉夏准备的衣衫是粉色的衣衫,虽也是华美,但不及白楚夏那枚色的艳丽。
可这话许氏是不能说的,如若说出,那么就更加坐实了白婉夏与嫡姐争艳是名声,现在外人都以为白婉夏那衣裳是许氏让人准备的,若是知道是白婉夏自己准备的,那骂声会更甚。
看着四周那些异样的眼光,白婉夏心中恨意更深,都怪这个贱人,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出丑,也不知道这贱人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脸上没有黑斑,真是气死她了。
想着转身扭头看轩辕铭,看到轩辕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白楚夏,心中恨意更浓,也有一丝害怕恐慌,怕轩辕铭会因为白楚夏的样貌看上了她。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把衣服换了,像什么样子。”
白俊雄感觉脸都被白婉夏和许氏给丢尽了,平常爱争抢也就罢了,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
看着眼前的白楚夏,轩辕铭上前一步道,“楚夏,还认得我么?”
平日里经常听到外界对于白楚夏的传闻,无非就是因为样貌太丑故而不出府,同时白婉夏又时常在他面前暗指白楚夏样貌不堪。
他虽然一开始并未对白楚夏有任何的期待,反正他要娶的是丞相府的嫡女,张勋甫的孙女,她长什么样貌于他并无其他,但是若是这般倾世之貌,比起丑貌而言,心中些许是有些激动的。
“参见铭王爷,朗王爷,爹爹。”
并未表现出对轩辕铭有多亲近,白婉夏依次行礼。
对于轩辕铭,她恨不得上前立马解决了他,还有白婉夏,但是她不能让他们死的那么轻松,她要让他们失去所有,让他们享受一无所有的痛苦,让轩辕铭享受失败的痛,让白婉夏受到爱而不得的痛。
白婉夏不是最在乎她的名声么!最在乎她那东秦第一美人的称号么!她要让她一个个都失去她所在乎的。
感觉白楚夏对自己没有任何优待,也并未对自己多一个眼神,甚至是在白楚夏眸中看到了些恨意,轩辕铭内心有些踌躇。
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她为了嫁给他天天在闺房绣手帕,荷包吗?怎么看着不像白婉夏所说的呢?
“嗯,既然人已经齐全了,那么开始吧!”看到白楚夏气质这般出众,同时对她祖母那么上心,白俊雄很是满意。
对于这个女儿他很少见到,一年也就见上几面而已,许氏说她不喜出门,他也很少去她的院落,看今日这般,与往常相比是有些差异的,但白俊雄也没有想那么多,只以为许氏昨日给她说教了些礼数。
回到房内,白婉夏气愤的摔了桌子上的茶杯,还有屋内的瓷器摆件,这该死的贱人,今日竟让她这么丢脸,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越想越是生气,看着眼前没有可以摔得东西了,一把抓起在地上跪着哆哆嗦嗦得小翠,上前左右开工啪啪啪打着小翠得脸,把小翠当作白楚夏,边打骂着。
“你这该死得贱人,让你今天这么狂,让你脸上没有长斑,让你今日这么陷害我,都怪你着贱人,让我今天这么丢脸……”
“呜呜呜,对不起小姐…小姐对不起…”
小翠就这么哭着跪着让白婉夏打着,不敢跑也不敢动,从未见过白婉夏这么生气,一直以来小姐都是温柔的,从未打过她的……
表演环节
今日来府的都是些同僚的家眷,依次落座后丫鬟上来各种美食,接下来便是表演。
对于表演,白楚夏想到上一世,许氏从未教过她任何歌舞,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声称对她说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对白婉夏可是倾尽了所有的心思。
就是在这表演环节,上一世本来她就中了那桃花羹里面的毒,再加上一身无一能拿得出手的才华,更是让她丢尽了脸面。
所以自那以后,人人都传丞相府嫡女大小姐奇丑无比,脸上硕大的黑斑几乎布满整个脸,毫无任何才艺,这更是使她推入了这悠悠众口的风口浪尖。这也就坐实了她前十四年未出门正是因为她样貌丑陋的原因。
也正因为此,后来她和轩辕铭成婚后,她便勤学苦练,硬是把前十四年没有学习的才艺,硬是在两年之内全部学会了,虽不是每项都学习的非常绝妙,但好在还是有一些拿手的技巧的。
这一世,她定不会再走前世的路的。
膳食均已摆好,白俊雄对着白楚夏说道:“今日是你的及笄礼,楚夏你就第一个表演,作为这宴会的开场罢!”
“好的,父亲,”白楚夏起身,对着白俊雄俯身行礼,淡淡说道,“父亲,女儿有一事相求,不知父亲能否应允。”
“但说无妨。”白俊雄对着白楚夏笑道,今日她的做法,他很满意。
“祖母孝期未过,女儿斗胆,请求父亲在这宴会之上不要有礼乐之声。”白楚夏柔声说道,一脸的沉静丝毫不惊慌,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准了。”白俊雄一口答应,今日不知他这个大女儿是为何,竟显得这么懂礼数,这般孝顺,和以往相差甚远。
见白楚夏说宴会不要有礼乐之声,许氏眉头微皱,怕她不表演歌舞,不禁出声:“母亲若是知道楚夏这般孝顺,想来泉下有知也会很高兴的。”
“但,今日毕竟是楚夏的大日子,母亲若是知道因为她,使得楚夏竟这般随意过了这成人礼,恐怕母亲泉下难安。”
听到许氏这样说,白俊雄沉思,“你母亲说的对。”
而白楚夏则抿嘴冷笑,她就知道许氏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能让她丢脸的机会。
柔声说道,“那父亲,祖母平日最爱琴音,喜爱高山流水,那女儿就凑一曲高山流水,献给祖母,希望祖母九泉之下能够听到。”
“好。”白俊雄点头,很满意白楚夏的这番说辞。
厅内的人见到白楚夏这般孝顺,又以退为进的态度,周围的人赞叹声更甚。
这丞相嫡女大小姐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妙人,不仅人长得倾国倾城,还这般懂得礼数,这般孝顺,铭王爷还真是有福呀!想来这婚事应该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