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诚惊讶问:“这样都没拿下?”
“没。”许璇表示很遗憾。
“强扭的挂不甜,可是不扭就没瓜,眼睁睁看着甜瓜被别人摘掉了……”
许璇毫不客气用文件拍苏诚脑袋:“三观正确一点好不好?审讯就是这样,白雪否认杀人,她本人也莫名其妙为什么包内会有这支笔。最完蛋的是,这支笔有白雪指纹,白雪却否认见过这支笔……”
“会不会趁白雪睡觉,印上的指纹?”
许璇道:“白雪住的可是警察宿舍,Z部门外勤警察住的警察宿舍,被人摸进去?”
苏诚道:“也不是不可能,我知道欧洲三大神偷就可能做到。”
许璇问:“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蛋的?”
苏诚笑嘻嘻道:“如果你愿意和我进一步,我立刻把案件破了。”一手很无耻的放在许璇胸部上。
许璇一抓手腕一折,问:“否则呢?”
苏诚吃痛,立刻道:“否则我也会很快破案。”死女人,揩下油嘛。
许璇放开苏诚:“正经点,办案呢。”
苏诚道:“这案件如果要把白雪定为有罪,那没我什么事。如果这案件白雪是无罪的,那么就只有一种说法可以解释,我说的对不对,我不知道,我还在等消息。但是即使等到了消息,我暂时也不用,因为我认为这案件是案中案。”
许璇:“详细解释。”
苏诚道:“白雪是罪犯的矛盾太多,除非白雪老奸巨猾到如此境界,以逆反心态来让警方揣摩。白雪是专业人氏,比不上方凌他们,但是真要杀人,并且还是谋杀,肯定有反侦查能力,但是案件中一点都没有表示出来。所以要解决这些矛盾,只要一句话就可以,那白雪不是杀人凶手。”
苏诚再道:“白雪不是杀死科曼的人,那会是谁呢?首先警察第一个想到白令,但是又有矛盾,白令怎么可能诬陷自己女儿呢?除非白雪和白令之间有额外的情况,比如是白令害死了白母,比如白令想弄死白雪,或者白雪不是白令亲生孩子,科曼准备拉拢白雪对付白令,这让白令很难接受。有没有这种可能?有,肯定有,但是机率大不大,不大,并且非常小,我这样一个聪明人,不接受偶然。白令杀死科曼的可能性又被我排除了。”
苏诚再道:“但但是,我认为科曼是白令杀的,这点我能肯定。”
许璇被这句话说懵了,理解好一会,怒到:“你非要这么神秘吗?”
“不是神秘,我在等消息,一等到消息,我得对你说对不起。”
许璇反问:“什么意思?”
四个小时后,许璇明白了这句话的一半意思,局长、周断和内务局解除了许璇办理白雪案件的权利,将案件移交给了七组。许璇这次是彻底懵圈,几个意思?许璇在七组办公室微笑让苏诚出来,去某个地方谈谈,苏诚乖乖的走到门口,然后把门关上……小拳拳锤你胸胸,这是打情骂俏,如果是雷神之锤……
许璇很生气,准备敲门时候,听见左罗声音:“方凌,带特警押送白雪前往看守所。”
“是。”
方凌开门,许璇走进来,道:“左罗,什么意思?”送看守所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侦查结束,移交检察官提出诉讼。第二个意思,侦查结论,白雪有罪,指控成立。
左罗收拾文件:“出去。”
“你……”
苏诚打圆场,拿了一盒雪茄放在许璇西装口袋:“这是我托人弄到古巴当地雪茄送你爹地……别看了,我告诉你吧。有证据证明白雪利用职务之便,从技术科偷走了氰化物。二十分钟前审讯,白雪要见律师,不再回答我们的问题。”
“这……”许璇有点难以接受。
左罗道:“许璇,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办案吗?你去内务局看看,你的第一大将思南现在在总局的内务局里接受调查。”
“思南?这和思南有什么关系?”许璇惊讶问:“难道,人真是白雪杀的?不,是白令杀了科曼,白雪伙同思南做假案……”
苏诚小声哄许璇:“该走了,左罗心情非常不好,你没看出七组和灵堂一样吗?”
许璇这才想到,白雪毕竟是七组的人。许璇现在更关心的是思南。
离开七组,许璇出门,开车前往总局,到了内务局被拦住,内务局一位副局长证实正在调查思南,但是调查什么,不能说,并且告诉许璇,暂时封存思南在Z部门个人物品。
内务局这态度,许璇终于不敢再过问这个案件,因为思南是自己小组的人,如果过问太多,自己会被捕。因为爱情而做一些犯罪的事,许璇看的太多了,很多时候许璇不太理解这些人的行为,理论上她知道愤怒和爱情都可能导致人失去理性。许璇和思南共事三年有余,怎么也想不到思南也会因为感情做坏事……
许璇回到了Z部门,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小组其他人来打听思南的事,都被许璇劝回去,现在最不能打听的就是思南。
傍晚六点,苏诚约吃饭,许璇心情不好,以还有工作为缘由拒绝,苏诚只能下班回家,许璇无所事事在办公室摸到了七点,接到了电话。
“我是白令,我想和你见面。”
许璇问:“为什么?”
白令:“我有证明我女儿无罪的证据。”
许璇道:“这案件不归我管,我帮你联系左罗。”
白令道:“不,我只相信你。”
……
晚上九点左右,市中心的小森林公园正在举行灯展,漂亮的花灯沿着道路挂满了一片区域,今天是周末,儿童很多。花灯吸引了很多人,那森林公园其他地方自然就人少了。
许璇在距离花灯区域五百米位置的一处儿童游乐场地见到了白令,这边有滑梯,有沙坑,但是因为花灯展的缘故,没有人在玩耍,偶尔会经过几位路人。许璇到时候,白令坐在滑梯对面的长椅上,戴了帽子,抽着烟。
许璇坐到隔壁长椅:“证据在哪?”
白令道:“证据要你去拿。科曼死前的前一天下午,在英国领事馆参加一个下午茶宴会,五点左右离开宴会,你对当天参加宴会的人做个笔录,我想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许璇问:“你这么说我做不到,我现在不是案件主办人员,而且要请这些人做笔录并不容易。越权干涉办案,特别是我小组有人也卷入这个案件,我更不能参与。”
白令想了好一会:“科曼尸体怎么处理?”
许璇道:“已经定罪,尸体就交给家属,听说家属已经包机,准备将科曼送回英国安葬。”
白令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相信你,而不是左罗吗?”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约左罗的话,那现在有些话我是不能说的。你和左罗的立场不同。”白令停顿好久,道:“科曼死前的那个宴会上,他已经中毒,是蓖麻毒素,蓖麻毒素是一种蛋白质毒素,在初期是难以被发现,慢慢发展后,人会出现各种病变,但是这时候死亡,尸检也难以证明是蓖麻毒素。一直到晚期,症状明显,查出内源性蛋白异常,才能被定位蛋白质毒素。但是不是蓖麻,在法理上无法证实。科曼中毒到死亡,大约为十六个小时,他身体已经出现了恶化的情况,但是科曼能坚持和我女儿喝咖啡,我认为科曼知道自己中毒,并且有一定缓解蛋白毒素带来反应的药物。”
白令道:“由此可以推断,科曼不是我女儿杀死的,科曼是自杀,栽赃给我女儿。这是他对我的复仇。如果我要证明我女儿是清白的,我必须出来作证,自然会被你们列为对科曼下毒的嫌疑人。”
许璇问:“你说这些有没有证据?”
白令道:“科曼中毒大约半小时后,他找到了参加宴会当时一位著名英国医生,两人去了领事馆的三楼,大约二十分后科曼离开宴会,只要你们找到这位英国医生,就可以证明科曼当时中毒了。”
许璇反问:“一个英国医生不通过仪器,能知道科曼中了什么毒?还是慢性蛋白质毒素?甚至知道是蓖麻毒素?”
白令道:“科曼中的蓖麻毒素是科曼自己拥有的蓖麻毒素,为了防备我通过非法手段得到的。”
许璇摇头:“你这些话问题太多,医生在哪?”
“在英国。”白令道:“你们首先要阻止科曼的遗体离开A市,然后再去找医生取证。这样你们就知道我所说的一切是成立的。”
许璇不同意:“当说你这些话,疑点和矛盾实在太多了。我不可能因为这些漏洞百出的话,去做我不应该做的事。”
白令看见一百米外路边出现一点灯火,很快熄灭,心中有数,继续道:“好吧,我和你说实话,我偷走了科曼想对付我的蓖麻毒素,然后在科曼死前一天宴席会对他下毒。既然我能下毒,为什么不用氰化物呢?不行,因为会立刻死亡,领事馆会封锁领事馆,我很难离开。在A市,保留对外交区的刑事调查权,警察会很快发现我。我也很无奈,科曼除非在领事馆内,否则警惕性非常高,身边从来不少于四名专业保镖。”
白令道:“我下毒后大概半小时,科曼就去找那位英国医生,他们去了三楼,难道这位医生有办法解毒?你了解蓖麻毒素,就算送到医院抢救,我用的剂量也让科曼难逃一死。但是事情发展让我很惊讶,我发现科曼单独出门,这也是科曼知道自己中毒的一个证据,他没带保镖。更让我惊讶是,科曼和我女儿见面。我也无法顾虑太多,就进入了咖啡厅,我一直都注意着我女儿的咖啡,并没有发现异常。我也没有看见我女儿给科曼下毒,然后科曼就死了。”
白令总结道:“科曼知道自己中毒,于是想了这办法让我左右为难,为了保护我女儿,我必须站起来说明。如果我说明的话,那我将被逮捕。如果我不说明的话,一旦科曼尸体经过处理,甚至可能火化,那我就无法证明女儿的清白。”
白令道:“许警官,你现在有几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以白雪的清白威胁我,让我去警局作证,我会答应你的,为了我女儿,我没有不敢做的事。第二个选择,你利用职权拦截尸体,重新尸检,我相信当你们断定科曼死于氰化物后,是不会再进一步进行毒理测验,何况是蛋白质毒素,重新验尸,你们一定能发现异常的内源性蛋白。这可以说明科曼自杀,诬陷我女儿的动机,就是因为他快死了。”
许璇问:“思南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思南?我不知道。”白令道:“不过,我跟踪发现,思南对我女儿还是相当有情义的。我不关心他干了什么。我现在关心你做什么选择。”
许璇反问:“我能做第一个选择吗?我是警察,和你们的最大区别在于,我不能不择手段。这可能就是你选我,而不是左罗的一个原因。因为苏诚绝对会选择第一项。”
“不全是,我邀请左罗私下见我,左罗一定会拉上苏诚,从法律来说,苏诚和左罗作证我承认对科曼下毒,是非常有可能被法官采纳的证据。我直接约见左罗,我估计我身边已经藏满了便衣和特警。”
许璇道:“所以你电话中说有新证据提供给我,而不是因为白雪案件和我聊聊……我也没想到你这位独行侠竟然有帮手。监视着我一举一动。”
“谁也没有那能量去监视Z部门,我只是让我的朋友证实一下,是否有便衣警察在我们附近出现。”白令站起来:“很高兴认识你。”
许璇也站起来:“我为什么不拘捕你?”
“拘捕我理由是什么,因为我说我对科曼下毒?既然你相信,那你就会去追科曼尸体去寻找英国医生。但是我不会承认我说过,你拘捕我完全没用,我自信还是能对付你们警察的审讯手段。”
白令继续道:“顺便说一句,我屏蔽了附近的信号。如果你如电视剧中身上贴了对讲器,窃听器,对我来说也没用。”
许璇突然想起了口袋的雪茄,眼皮一跳,惋惜道:“我一定会抓到你的。”
“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