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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睁着双眼,感受着身旁女子的呼吸,直到天色最为黑暗之时,她才发出浅浅的呼吸声。他伸手拉过她,将她拥在怀里,摩挲着她湿润的脸颊。
他轻轻抚着她的发丝,低声说道:“丫头,相信我。”
浅眠的女子眼中滑落一滴泪水。
夜很长。
待天色大亮,尉迟便换上衣服去上早朝。
出门的一瞬,他的脚步顿了下,看向一旁的丫鬟,“夫人醒了后,打一些牛乳给夫人喝。”
“是,爷。”
尉迟走了出去,心底却是异常沉重。
待尉迟走后没多久,床上的女子睁开朦胧的双眼,有些不适地遮挡着窗外透过来的光。她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女人。
双眼疲累,哭得红肿的样子和个发面馒头一样。
她开口道:“进来吧。”
丫鬟秋霜走了进来,几个丫鬟随着她而入,念青梳洗了一番,才觉得沉重的头才有了一丝清醒。
只是她的手却是摸着肚子,心里微微一沉。
见今日的早餐有了牛奶,她喝了一口,便说道:“刘太医昨晚可回了太医院?”
秋霜摇了摇头,“刘太医说是担心夫人的情况,跟太医院请了假,暂且不回去了。”
秋霜是新晋的一批丫鬟里面做事最为认真的,经小词和恭妈妈同意,提拔为二等丫鬟。
念青点了点头,自是开口道:“去请了刘冶过来。”
她摆了摆手,所有的丫鬟都退了下去。
念青见众人都退下,这才拿出八宝阁中的一个瓶子,里面所剩药物寥寥无几。她拿出一颗,开始研究起这里的含量,再滴下自己的血。看看身体里的毒素到底有多深。
叩叩叩。
“进来。”
刘冶走了进来,屋中的女子埋头在桌子上,她的脸色异常严肃,他看了眼念青,行礼道:“夫人,我昨晚连夜想了一个药方,你看看。”
念青接过刘冶递上来的药方,细细看了起来。
只是她的眉眼一蹙,“这些药剂都很重。”
刘冶点了点头,他昨晚犹豫了一晚,才将这药方写成这样。
她的身子就好比堵塞的通道,若只是细水怕是起不到作用。只是是药三分毒,药剂加大对身子的影响也是大的。
他叹了一口气,就要把药方收回。
念青一手压在药方上。摇头道:“你再认真替我把脉,把我身子的情况说个清楚。”
她低眉看了眼那药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其间不少的药用多了怕是问题严重。只怕是能怀上,也会导致胎盘剥落。
她伸出手,一边等着刘冶把脉,一边开始研究起了解药。
刘冶一边把脉一边将情况一一说了出来。念青闻言,双眼却是沉了沉,直到刘冶将所有他所知的都说完,念青嘴角却是抿地死紧。
“刘冶,你帮我执笔,按我说的写一份单子出来。”
“是。”
念青将这些药丸中含有的成分逐一说了出来,有那么一两个比较特殊,较为少见,念青眯起了眼,脸色有些难看。
她让这刘冶看了看,刘冶也是摇了摇头。
念青深吸一口气,让刘冶先出去,自己才闭上双眼。如今这药已经所剩无多,若不能在用完前找到这两味药引,那么……。
她死死拽紧了衣角。
“夫人,刺青园出大事了。”小词在门外说道。
念青垂眉,却是了然说道:“可是紫音?”
小词走了进来,点头说道:“大夫人正在发怒呢,都惊动了老太君。这紫音姑娘昨晚怎么不回府呢?”
念青眯起了眼,抬眼说道:“我们去看看这个好妹妹。”
刺青园中。
大夫人把床上的男人揪了起来,面上更是赤红,“你们……!”她几乎要气晕了过去,相公竟然和端木紫音睡到一床上去了!
床上的人儿似乎才刚醒,她睁开双眼,却是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直到她看到了尉迟同**的上身,她的惊讶都化为一声尖叫。
尉迟同垂眸,却是上前对着大夫人说道:“娘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许是喝多了。”
“喝多了?”大夫人气地就想踹了眼前的男人。
不想尉迟同却是说道:“娘子,我真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昨晚我是喝了个烂醉。”
端木紫音摇了摇头,不可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记得,她昨晚得知端木念青不孕之后,是高兴地多喝了几杯。后来呢?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却是浑身疼痛,身子更是火辣辣的。
她闭上了双眼,更是惊讶地看着门边出现的一道倩影。
念青一入屋子,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端木紫音,什么是作茧自缚,你应该体会到了吧。
只是她的目光在下一瞬却变为哀伤。她扑了上来,抱着紧裹着被子的女人哭了起来,“我的妹妹啊,你还未出阁……”
她低眸哭泣,脸上挂满了哀伤,更因着昨夜一夜未眠,这幅样子看得人心痛。
大夫人心头一暗,心中生了愧疚。昨日本是请了紫音姑娘来慰藉念青思亲之心,自己的好相公竟然就这样毁了人家妹妹的清白。
这叫她如何和念青交代。
她更是恨,恨相公糊涂。更是恨要对那端木紫音负责,便是要纳了她为妾。
她苦守了这么多年的院子,又要多一个人来分割。
念青的哭泣让大夫人觉得愧疚,却是无疑在紫音心上砸了一个重锤。她惊惧着念青说出接下来的话。
她甚至就要起身,掩住念青的嘴。
然而,她一个起身,被子滑落。露出里头或青或紫的痕迹。更是春光一片。
尉迟同瞪大了双眼,大夫人却是恨地就掐了尉迟同一把,转瞬也哭了起来。
一时间屋中乌烟瘴气。
端木紫音愕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见不少丫鬟都看了过来,她立即将被子收了上去,紧紧裹住自己。
念青垂眉道:“大爷,我知昨夜定是久后乱性。我也不欲我的妹妹破坏了你们夫妻二人的情分。”她转头对着端木紫音哭道:“只是紫音,你未婚就破了身,按着大锦律法,是要浸猪笼的。”
端木紫音大骇,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她慌乱地摇头,“不要,不要!”
念青微微眯起了眼,若是你以为在打击了我以后就会视线你的痴人之梦,那便是大错特错了。今日,你要么就嫁给尉迟同为妾,要么就浸猪笼。你只有这两种选择,永远都不可能取而代之。
尉迟同见端木紫音这般害怕,他忽然开口道:“不若我就纳了紫音姑娘为妾。”尉迟同见大夫人投来的目光,他的双眼一闪,终究是低下了头。
大夫人看了眼紫音,她本是大家闺秀,又是嫡出。与人为妻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发生了今日一事,自己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动摇自己和如依的地位。
扶起了念青,大夫人面上露出了愧疚之色。“弟妹,这事还请弟妹多多海涵。”她抬头,见念青哭得红肿的双眼,心下更是沉了几分。虽说自己宁愿端木紫音浸猪笼也不愿意纳了她。
但见念青如此痛楚,她更是于心不忍。
“明日,我便让人去端木府提亲。”不过是一顶粉轿,夫君都被自己拿捏地紧,难道还拿捏不了这个女子?
端木紫音晃了晃,怔然道:“不要,我不要嫁人为妾!”
她疯了似的看向念青,却是咬牙道:“是你,是你对不对,你碎了我的梦!碎了我的梦啊!”
念青是冷冷撇开眼,“梦终究是梦。【高品质更新】”
“你们都先出去吧,她要梳洗一番。”她转头,对着大夫人殷切说道:“紫音本就是个不安分的,念青恐她入府后会出幺蛾子,还请嫂嫂替为管教。我身为姐姐自然不会多管刺青园之事。”
大夫人见念青这么说,更是觉得紫音定是看上了他人,如今还看不上自己相公。她本就是个护短的,想着等紫音入府,就要好好管教才是。
念青冰冷地看着紫音,“好好回去准备把,我的嫡亲妹妹。”
端木紫音气得浑身发颤,若是昨夜不那般得意忘形也不会生了这事。她白眼一翻,她的侯夫人之梦啊!
念青走了出去,吩咐了两个压簧给端木紫音换上了衣服,无须她多言,这种事将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入端木桦夫妇的耳朵。
念青闭上了双眼,有些吃力地睁开赤红疼痛的双眼。
小词扶了她一把,这才说道:“夫人睡眠不足,还是回去补一下吧。”
念青摇了摇头,让她如何能睡得着。她更是怕见到尉迟。她在现代是医生,看过不少夫妻因着一方不育而分手,她的心里比谁都害怕。
她顿了顿。
一个家庭有了孩子才是完美,她不愿意成为一个残缺家庭的导火索。
“走吧。”穿过一个回廊,经过前方的院子。见一个妈妈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不足半岁大,却是可爱的大眼睛看了过来。
裘妈妈见到夫人,立即抱了孩子上前行礼。“给夫人请安。”
那孩子圆咕噜的眼睛直直盯着念青,却是呵呵一笑,露出没有前面两颗小门牙,可爱的样子让人真想抱过来狠狠亲上一口。
小词看着也欢喜,她看了眼念青,笑道:“夫人,看这孩子,直盯着您看呢。”
念青低头,眼中已然浮现出了湿意,她撇开了眼,声音低沉,“有空多抱来玩。”
裘妈妈开心地应了是。
念青转身就走,脚步却是越发急促了。
她憋足了的泪水终于哗然而出,随着她疯狂地跑了起来,而随风而逝。
梦中的孩子,可爱的样子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等着他喊妈妈。然而,有机会吗?会有可能吗?
小词跑了上来,见夫人扶着柱子,低头哭泣的样子,她顿了顿,立即送上了帕子,“夫人。”
念青摇了摇头,那孩子就和梦中的孩子一样盯着自己,惹得她亲了又亲。小女娃更是蹒跚地上前,她的心发疼了。
念青掩嘴哭了起来,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小词看着夫人这般,心底也痛了起来,她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拍了拍夫人的背。
念青闭了闭双眼,难道那只是梦吗?
她深吸一口气,可笑她还和端木紫音说,梦只不过是梦罢了。
念青怔然走了回去,让小词将这例银给分了,便就躺在床上。临睡前,她让人将那药屑给了刘冶,让他去查个明白。
中午时分,她低声问道:“爷快回来了吧?”
小词点了点头,她现在是半刻都不敢离开夫人,更是让人发了信给清茶和芙儿。她们也快到了。
念青深吸一口气,“给相公准备些好吃的。”
小词吩咐了下去。
念青复又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尉迟走入院内,见正屋的门紧闭。他的身子一顿,见恭妈妈守在门边,他眉头一紧,“夫人早上可好?”
恭妈妈摇了摇头,“早上就喝了一口牛乳,到这个点了,也还不见传膳。”
尉迟眉眼一颤,轻轻推开房门,屋中的女人缩成一团躺在床上,她紧紧蹙着眉头,红肿的双眼让人心疼不已。
尉迟轻轻碰触她的眉头,她的身子反射性地一缩。
尉迟的手停在空中,他低眉,手却是缓缓放下。“丫头,我知道你醒着。和我说说话好吗?”
念青抿着唇,却是将被子拥地更紧了。浑身因着忍着即将宣泄而出的痛苦而剧烈颤抖了起来。
尉迟将她缓缓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她却始终闭上双眼,死死咬紧牙。
尉迟何曾不知她心中所想,他低声轻柔道:“丫头,就算你再恨,再怨,再愧疚。我还是你的相公,陪你走一生的男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念青哽咽地抬起了眸子,双眼落下泪,却是深深抱着尉迟,痛哭了起来,“我要怎么办,相公。我拖累了你,我不要这样!我好恨啊!”
尉迟见她终于肯理自己,揪痛的心才得到释放,他吻着她的额头,心疼说道:“不管发生什么,我不都允许你这般对待自己。”若是孩子真这般让她心痛,不若就不生了。
只是他这一个念头出来,他的心更是疼了。他多想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想来,念青的执念更深,记得前几日,她还反复说要和他生个孩子。
尉迟将念青揽了起来,他信天无绝人之路。一定可以治的。
念青却是不敢问出那句话,若是治不好呢。
两人相拥着,直到饭菜摆在他们的面前,念青吃了两口便不吃了。却是细致将那独有的两味药研究了起来。
尉迟见她如此,抬腿就走了出去。
“萧昂,去方太医府上,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搜罗过来。”
“是。”
院子里多出了两个女子。
芙儿和清茶接到小词的传信,片刻不停就赶来了。见爷在门口并不进去,她们疑惑了起来。正要开口问,爷就走了出去。
只是他严峻的唇微微一启,“去看看她。”
夫人和清茶愣了愣,却是急地上火。
走出府的尉迟往城外的方向而去,他要再见一见方姨娘,看看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清茶和芙儿一入屋子,就见念青倒弄着药,她的神色严肃,目光紧紧盯着桌上的药物。
“夫人?”
芙儿一见念青神色不对,立即上前把脉。念青不着痕迹收起了手,低头说道:“两个敢旷工?”
清茶与芙儿对视一眼,均说道:“这几日我们请假。谁说不能做甩手掌柜的。”
念青摇头道:“不怕我收回铺子,到时候两个都嫁不出去。”
清茶上前,刚刚触及念青的手,她便是一愣,“夫人,你的手怎得这般冰冷?”
念青挑眉,“不过是天气冷了而已。”她对着两人说道:“都出去吧。”
清茶和芙儿却是觉得今日的夫人处处怪异,哪里敢离了去。
更是死缠烂打留在了屋子里。
小词送上了松果和牛奶。她刚刚放下盘子,就要开口。
念青却是深吸一口气,“都去歇息吧。”
芙儿几个低了低头,脸色都略带犹豫。
念青背过身去,开始对着药屑整理了起来。
芙儿等人见念青如此,只好先退了出去。
埋头检查的念青听着门关了上去,眨了眨眼,这才转过头来细细查究。是她对这个时代的东西太过陌生了吗?为什么这两位药,她觉得陌生。
但是,就连刘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她眯起了眼,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出这两味药来。
“夫人,吃饭了。”夜深了。里面的女子依然埋头。
屋内点上了蜡烛,烛火明灭。
清茶送上了晚膳,见念青还不移动分毫,她也是怒脾气上来了,冷口说道:“夫人,我和芙儿这么久没有回侯府,就做这几顿饭,夫人您就给个面子吃一口吧。”
念青头也不抬,低声说道:“恩,放着吧。”
清茶瞪大了眼,从中午到现在就是这一句,哪里有吃一口饭菜。
“夫人,您先吃,吃完再来,来得及的。”她不知道夫人在弄什么,是什么那般重要,怎么连身子都不顾了。
见夫人正盯着那药屑,她立即说道:“夫人!”
念青握紧拳头,见清茶还要再喝,她抬手,端起汤就喝了起来。
清茶见她好不停歇就把一碗汤给喝了个精光,心下更是惊了。立即取了帕子地上。
念青接过帕子,擦了擦才说道:“快去睡吧,我累了。”
清茶叹了一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夫人那般喝汤,她现下倒是不敢逼夫人吃饭了。只好行了礼退了下去。
临了,她还加了一句,“夫人,爷让人传了话,说出城去了,夜里不回来了。”
念青的手一顿,却是在清茶走出去的一瞬间,她怔怔地看着眼前如同被老鼠啃过的药渣子,她的心顿时收缩了下。
只是一个甩手,就将这些药渣子丢了出去。
还有什么用,她不知道这两位药到底是什么。
她闭上了双眼,轰然躺在床上。
等着拿解药全都吃完,到底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象,全然不敢。
夜再一次陷入了沉醉。
翌日一早,刺青园中。
如依挑弄着琴弦,时而抬头问着问题。
范珂耐着性子说完,则才将一日的课程教完。
出了院子,她就要去主屋,对着大夫人报告今日如依的学习状况。
这还未入主屋,就传来几个丫鬟说话的声音。
“大爷真的要纳妾吗?”
“是啊,大夫人都同意了的。我觉得那端木小姐也不全然是个纯的,竟然在主人家喝酒喝成那样,完全忘乎所以了。”
“这事不算大了,知道外面疯传什么吗?大家都说夫人不能生了。”
“什么?”那丫鬟惊讶地低着头,“夫人明明还那么年轻,怎么会?”
“这种事也很难说,这无风不起浪,苍蝇更不叮无缝的蛋。”
“咳咳。”两个丫鬟见大夫人走了过来,立即退了下去。
范珂垂了垂眼,低眉上前,将如依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大夫人这两日也为尉迟同纳妾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见范珂说情况良好,便称头痛,让范珂退了下去。
范珂点了点头,自是退了下去。
念青今日起地迟,因着疲倦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劲。“小词。”
屋外的三个姑娘见念青发话,都暗自点了点头。京城的传言已然传入了安平侯府,现在侯府上下的丫鬟婆子都在猜测夫人究竟是不是不能生孩子。
芙儿一早就哭红了眼,怪不得,怪不得夫人那般伤心,更是怎样也不让我们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对夫人下了这般的毒手!
清茶咬了咬牙,却是暗恨这些日子不在夫人身边,夫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今日这事要是让有心人做了文章,这爷和夫人……
她深吸一口气,跟着小词走了进去。
芙儿紧随其后,三人都努力挤出一丝笑,对着念青说道:“夫人,今日您就泡个温泉,我们三人给你按摩。下午爷就会回来了,到时候我和芙儿,我们三人陪你做做运动,你不是说都不怎么运动身子骨受不了吗?”
念青眉头微微一蹙,却是眉眼一闪,“你们知道了?”
芙儿顿了顿,却是看着夫人那疲倦的样子,心头泛起了疼。她撇开头去,却是兀自咬了咬唇,“夫人,你是个有福气的,这事一定可以过去的。我们好好想想办法。”
清茶点了点头,扶起了夫人,先是送上了食物,见夫人竟然一口一口吃了起来,她眯起了笑,却是看到念青怔怔吃了两口又退了回去之时,她的神情一顿,眼中已然出了泪花。“夫人,奴婢求您了,多吃两口,就两口也好。”
念青摇了摇头,“我想吃芝士饼。”
“啊?”芙儿三人一顿,不解地开口问道:“什么是芝士饼?”
念青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怎么忘了,这里不是现代。她也忘了,这里没有先进的仪器设备,就连医术也是落后的。
不孕了,又怎么有办法。
她闭了闭眼,对着三人说道:“我们去泡温泉吧。”
三人去了温泉,浑然不知外头的风风雨雨。
现在整个大锦都在传说,甚至嗤笑安平侯,这个心心念念等着要娶凌云王府的庶出女子,竟然不能生?
更有人替安平侯不值,安平侯府泼天富贵一旦没有继承之人,那便会引起内部纷乱。看来安平侯的富贵是保不住了。
不少人却在讨论,若说这安平侯和端木念青和离,日后再娶个贤良的女子,定是可以挽回这样的局面。
然而,安平侯会吗?当初他轰轰烈烈娶了端木念青,两人的夫妻感情在大锦也广为盛传。
安平侯府。
二奶奶帮着沏了茶,见相公心情大好,她才缓缓开口道:“相公,你说端木念青是不是真的生不了?”
尉迟风摇了摇头,不管情况如何,如今要想想万全之策。“若是端木念青真应了传言,还要看皇上的意思,若是皇上让二哥另娶,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二哥那么宠端木念青,一旦她对我们产生了怨恨,必会处处设栏。”
二奶奶闻言点了点头,却是疑惑说道:“相公,你说侯爷会不会娶新妇?”二奶奶一问出这个问题,暗地里就摇头否认了,那一对夫妻之间哪里还有别人站立之地,怕是连沙子都容不得。
“这不见得,再怎样,他也是男人。”男人即便再宠一个女子,也只是宠罢了。若是安平侯没有子嗣,这侯位必定会落在自己头上。
二奶奶低头,却是深深看了眼尉迟风。
安平侯回府之时天色已晚,他的脑海却是浮现出方氏的一句话,“这其间本是有药方的,后面皇后的人入屋搜罗之后就把这些东西给烧了。哪里还能找到这种东西。”
他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转身回了荔园阁。
长灯正亮,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在几处灯笼的照耀下越发不容忽视。
“停轿。”江前荣高声说道。
江前荣看着上面的牌匾,低头叹了一口气,这才对着皇上说道:“皇上,永福宫到了。”
皇上点了点头,下了轿子。他肃然是脸上瞬间挂上了笑。
屋内的烛火倒映着窗前的女子。
女子扶着头,有些疲累的样子。
江前荣正要开口说皇上驾到之时,皇上撇了撇手,兀自走了进去。
屋内的女子的肚子已经滚圆如球了,她一手撑着头,一手垂着胸口,怎么会有这样的谣言,念青要怎么办?
她的心一痛,我们姐妹二人一路走来历经艰难。念青定是难过至极。可恨她这肚子让她多走一步都是拿性命开玩笑。
她捶了捶脑袋,胸口堵得厉害。
“怎么了?”
齐悦猛地抬头,见皇上来了,她立即弯腰,准备行礼。
皇上上前,扶了她起来,轻柔说道:“你现在身子很沉就别做这虚头巴脑的礼了。是不是听了外头的谣言?”
齐悦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悲戚之色,“皇上,定是有人生了坏心,这般诋毁念青,她入府还没一年,有的人三年才生孩子,有的还四五年才有,凭什么就要给他们夫妇这么大的压力。”她抬眼,因着怀孕而越发润泽的双眼中储了泪水。
如此真是越发地惹人心疼了。
皇上的目光一变,将她揽了过来,“朕也觉得是有心之人做这诛心之事,只是若要平了这谣言朕得让太医院的院士去看看。”
齐悦摇了摇头,却是抿唇道:“皇上,不若就派了刘冶去看看吧。”
“不行,刘冶师承念青,若是刘冶去了,定是平不了谣言。”
齐悦抬眼,看了眼皇上,她的目光一顿。却是接着说道:“皇上,念青的事不急,臣妾眼看再个把月就要生了,正是却人的时候。皇上莫要认为臣妾专断。肚子里的孩子来之不易,臣妾只想让皇上与臣妾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来到人世。”
皇上闻言,挑眉道:“就吩咐了一两个去安平侯府也是可行的。”
齐悦摇了摇头,“皇上,臣妾怕听到任何坏消息,皇上能否为了我肚中的孩子忍一个月,就这一个月。一个月之后皇上再请太医去好不好?”她说着哭了起来,双手却是抚着肚子,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皇上这一刻念头一晃。
若是端木念青真入传言那般,怕是她也自救不得,就暂且给一个月就是。
只是一个月之后,他便要收回先祖给安平侯府的一个恩惠。
齐悦见皇上点了点头,这才让他碰了下肚子,笑着说道:“皇上,您看,就连皇儿都说皇上仁慈呢。”
皇上呵呵一笑,摸着齐悦的肚子,他面上露出了为人父亲的喜悦和成就感。
齐悦面上笑着,眼底划过的一丝担忧一闪而逝。念青,姐姐为你争取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的。
尉迟入了屋,就见念青躺在床上。
芙儿和清茶一左一右按摩着,床上的女人已然睡死。他摆了摆手,示意芙儿和清茶先退下。
芙儿和清茶点了点头,踮起脚尖走了出去。
尉迟坐了下来,伸手按压起了她酸累的脖子,见她微微动了一下,他伸手一颤,将被子给她裹了起来。
念青抱着被子,无意识说道:“孩子……”
尉迟心头一沉,上了床,就将她放在自己胸口处。抚着她的背,他低声说道:“丫头,不能离开我,若是因为孩子生了去意,我定会天涯海角捉了你回来。”
怀中的人恍若未闻,依旧沉沉睡去。
天色刚刚一亮,安平侯府就比往常热闹。
佳年苑之中,老太君站了起来,看着几个媒婆递上来的画,摇了摇头,“就这些了?”
媒婆点了点头,“老太君也别嫌少,您现在是纳妾。还有不少好姑娘等着大夫给安平侯夫人把脉,看看侯爷会不会休了夫人,这样便可以入府为妻了。”
老太君眯起了眼,却是对着几个婆子说道:“你就把话放开了说,人再多一些也让烨儿好挑选。”
“哎,哎。老太君说的是。”媒婆笑着应了,如今这可是大生意这老太君做主要给安平侯又是纳妾,又是娶妻。这一笔生意完成,这媒金定是少不了的。
安平侯照常去早朝,如今只要安平侯有一丝怪异,念青便会成了众矢之的。他没有丝毫犹豫,却是留下了冷玉和李庭好好护着念青。
一个早朝结束,安平侯正要离开,忽然不少人走了上来,堵住了安平侯的道路。
他眯起了眼,神色却是不咸不淡,“敢问各位同僚可有事?”
“侯爷,我家的思思出类拔萃,又是个贤德的,最重要的是能生养。”
“侯爷,既然夫人不能生,你就纳妾好了,日后把孩子过继给夫人不就是了。”
那先前发话之人瞪了这人一眼,对着安平侯说道:“何必养一个废物。”
“啊!侯爷,侯爷手下留情。”
安平侯眯起了眼,抬手将他的左手反扣。
一道身影跃出,一道凌厉的气势扫来,安平侯抬眼正见是石将军劈掌而来。
“小子,还不放手?”
安平侯闪身,将那只会说废物的人对准石将军,石将军躲避不及,一掌打在这人身上。
安平侯见他哀哀大叫,这才放手。
“废物!”他跨了过去,冷眼扫了石将军一眼,才开口说道:“管好你的废物,不要只懂得吠!”
石将军呼出一口气,见安平侯走远了,他才对着那躺在地上痛得直不起腰的男人说道:“真真是废物!”
那人愕然瞪大了双眼,见石将军头也不回离去,他急地呼唤了起来,“将军,别走啊。”然而,谁还理他。
安平侯见门前停着不少马车,他蹙起眉头,正丫问了门童。
只见不少媒婆打扮的妇人走了出来,人人脸上都挂着喜气。
他的脸色一沉。
“范师傅,到了。”一个马车停在了安平侯府前,丫鬟扶着车内的蒙面女子走了下来。
范珂抬眼,正见不少的媒婆从里面走出来。她挑了挑眉。
见一个媒婆上前对着那一身紫袍的男子说道:“侯爷,这次为您选个如意女子,定不会负你的祝福。”
安平侯眯起了眼,却是冰冷开口:“谁的主意?”
那媒婆笑着摆了摆手帕,“还不就是老太君,这不是就是怕延误了子嗣吗?不是我说,侯爷……”
媒婆说得欢实,并未发现侯爷已然入了府,只是临了,他的一句话却是让这些媒婆听了个清楚。
“遇到这一类人,直接丢了出去,有一幅画就给我撕一幅。”
媒婆们闻言一颤,见不少侍卫走了出来,见此地不宜久留,纷纷都散了开去。
马车旁的女子紧紧盯着那离开的男人,她不禁开口道:“他是?”
“是安平侯。”
范珂低眉,安平侯?
她浅浅一笑,原来是他。
看来,他对夫人的情意很是深重。“我们进去吧。”
路上,两人都相当安静。
似乎要打破这种安静,范珂眉眼一转,问道:“老太君和夫人相处不好吗?”怎么还没确定是不是真不能生养就找来这些媒婆。
丫鬟低头,这夫人和老太君打擂台也有几次,几乎都是夫人取胜。
她自然是不便多说,只不过范珂却是猜了个准的。
如此看,这婆媳二人关系也的确不好。
她还未多想,就见对面撞来一个男子。
她一个不慎,被撞了个满怀,她抬眼,见对方眉目面上露出诧异之色。
她恍然,抬手朝脸上摸去,面上露出惊愕之色。
这才见到自己的面纱勾到了对面男子的衣扣上。
尉迟风愕然看着这个眉目与端木念青有五分相似的女子。
她是谁?
见她正要要回自己的面纱,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丝大胆的想法。
若不能取而代之,便让他慢慢忘却也好,只要有了这张相似的脸。
端木念青便不足为患。
而失去端木念青的尉迟烨是不是也会失去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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