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王等人一见龙渊老祖,急忙屈膝跪下,齐声拜道:“老祖万福!”“哼!”龙渊老祖瞥了一眼下方的刀王:“不错啊!要你们来催矿区进度,你们却差点把我这无涯城都给毁掉!”“老祖息怒!”刀王惶恐十分,急忙回禀:“属下办事不力,甘受惩罚!”“惩罚?!罚你就有用了?要不是幽公子给我魔音传讯,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局面出现!”刀王身子一颤,从话语中他已感受到龙渊老祖的不快。“区区一个天阵师就把你们忌惮成这样!”龙渊老祖的目光如刀子一样刺向众人,所望之处全都低下头一动不敢动。“禀老祖,刀兄也是想将此人说服归降谷内,所以才没有痛下狠手,还请老祖息怒。”此时幽王抬起头:“只怪那天阵师不识好歹,竟以此要挟本谷,想我龙渊谷在魔界也是一方霸主,岂能任其胡作非为!幸亏老祖及时赶到及时制止,才没有使局势扩大。这是属下们的失职。。。。。。”边说还边朝刀王使颜色,刀王视同未见,一动不动。“好了!”龙渊老祖一拂长袖打断幽王:“贼子已死,幽公子,你说的鬼道天书呢?!”幽王满心欢喜,扭头一指:“回禀老祖,鬼道天书正在东海神剑。。。。。。”当他回头望时,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表情如同见了鬼似的:原先张海凌躺着的地方此时除了一滩血迹外什么都没有了,空空如也。龙渊老祖也注意到那块空地,他一语不发。幽王情急之下竟站了起来,扑到那块原本应该躺着一具尸体的空地前,一脚踢翻跪在旁边的士兵,西斯底里地大叫道:“人呢!人去哪里了!”身边的士兵恐惧而茫然地看着他,摇摇头。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忽的一转身:“老祖,他刚才就在。。。。。。”“。。。。。。”幽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噗通一声跪下,面色苍白:“禀老祖,适才东海神剑被那天阵师误伤,生死未卜,这可是大家都看见的事实,属下可不敢有半句隐瞒!刀王当时也在场,他可为属下作证!”因为紧张,已是满头大汗,虽然低着头,眼睛还不是朝刀王瞄去,满是乞怜。刀王装作未曾看到,见龙渊老祖目光投向自己,不慌不忙地说道:“禀老祖,事情正如幽公子所言,东海神剑确被天阵师误伤,生死未卜。”幽王一听,心中大喜,不料刀王继续说的话让他表情一滞:“当时属下正与天阵师对峙,无暇顾及此人,不过匆忙之中注意到东海神剑正是落在幽公子所指地方。”众人朝着刀王所指方向望去,不约而同地集中在幽王一人身上。龙渊老祖微眯双眼,看着幽王若有所思不语。幽王本就心中忐忑,被龙渊老祖这么透髓一望,更是惶恐之极,手足冰冷,面色愈发惨白,连说起话来都语无伦次:“老祖!东海神剑那厮我真不知道去哪了,刚才确实是躺在这附近的,但.......老祖!真的!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他拼命为自己辩解,可刚一对上龙渊老祖似乎能穿透人心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哆嗦,把接下来的话吞进肚里。场上此时一片死寂,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大气不敢出一口,低垂目光,静候龙渊老祖的发落。就在大家提心吊胆之际,忽然听得龙渊老祖一声大笑:“哈哈!幽公子和刀王今日立下大功,虽说我无涯城受损严重,可剿灭混入城中的奸细,并且还得知鬼道天书的下落,实在是令我很高兴啊!哈哈!”听到这里,众人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有些安定。龙渊老祖还未等他们高兴,转即说道:“幽公子,刀王二位统领!”“属下在!”幽王二人马上回答道。“无涯城受损严重,人员伤亡无数,我命幽公子负责善后之事,刀王,那东海神剑便由你负责!”果然是魔道巨头,寥寥数语便将二人分工安排妥当。“属下遵命!”刀王应允道。“请老祖收回成命!”幽王突然一拜,龙渊老祖转而看着他:“为何?”“守护无涯城本是属下分内之事,而东海神剑那贼人是在我面前逃走的,属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幽王顿一顿继续说道:“我恳请老祖,将抓捕东海神剑一事交予属下负责!”说完眼神坚定地望向龙渊老祖。“这个。。。。。。”龙渊老祖听后沉吟片刻,哈哈大笑:“好!我便满足你这个要求!”同时转向众人,朗声说道:“这才是我龙渊谷的人!有担当!有气魄!诸位同道理应如此!此等心境他日必成魔君!”“必成魔君!必成魔君!”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齐声欢唱,声欲震天,纷纷对幽王侧目不已,眼中尽是羡慕崇拜狂热之意,仿佛对方已修成魔君,亦或是下一个魔君便是自己!而此时,被欢声贺语包围在中间的幽王依旧屈膝半跪在地,面色平静,实际在他心中,一个狰狞的声音在不断地响起:“东海神剑!必须死!”原本只是正常的奴隶身份确认,结果最后造成城池毁坏严重,大批奴隶死伤殆尽的局面,龙渊谷索性将那些剩下的被俘人员全都服下虫胎丸后直接驱至各部工头处,加入修复城池的工作中,另一方面,幽王带着大批士兵将无涯城层层封锁起来,并派出巡逻队对城中和城外附近区域进行搜索,一时间,无涯城中被折腾得鸡飞狗跳,天无宁日。郑箫见外面打斗停止,趁着混乱,带着蝉莹悄悄从地窖爬出来溜回地下避难所,没想到还未回到王大嫂那里就在半路上遇见心急如焚的老罗夫妇俩,见到郑箫兄妹两个灰头灰脸混在人群当中,平素老实巴交的老罗大发雷霆,二话不说上去朝着郑箫就是劈头一巴掌:“你们死到哪里去了!不要命了!”这一巴掌打得郑箫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蝉莹毕竟年幼,虽然没打到她,可也把她吓得一哆嗦,等回过神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旁边的养母和王大嫂一见此状,一个上前拦住老罗直抹眼泪儿,一个顺势将郑箫兄妹俩护在身后,挡在前面指责老罗:“我说你个大老爷们打个孩子算什么本事?!”老罗本来还满腔怒火,听到这话,不禁一怔,整个人顿时矮了半截,眼皮耷拉下来,无神地盯着地面,嘴里喃喃道:“气死我了,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此时小小的避难所过道中越来越多的人汇集过来围观,王大嫂稍事安抚了一下郑箫兄妹俩,抬头喊道:“都看什么!谁家没个吵嘴的时候!有什么好看的!都回去吧!走吧,走走走。。。。。。”人群这才渐渐散去。养母将郑箫兄妹俩搂在怀里不停安慰着,老罗蹲在地上神情低落,一语不发。王大嫂看着这一家子,摇摇头,作为奴隶的人们,命运从来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这样无奈,痛苦的感觉,她是能够理解老罗的。虽然人们对郑箫从小就异于常人的自愈能力已经习以为常,可这次蝉莹竟然也迅速恢复了健康,完全推翻了瘸脚李对她的结论,这大大出乎了人们的意料,可苦不堪言的生活哪里容得奴隶们去关心别人的事情,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议论的热情渐渐消退,重新归于平静。修整无涯城的工程需要大量人手,老罗和其他奴隶都被抽去参与,很快,新的奴隶区重建好了,虽然还是那样简陋,但总算是有个寄身之所,养母带着郑箫兄妹俩回到新家,开始收拾布置。生活慢慢恢复到黑风暴来临前的状态,依旧苦难,但麻木的人们已经习惯,对于他们来说,能够看到第二天的日出已经很满足了这天老罗和一大帮奴隶被驱使到矿区劳作,家里只剩下养母和郑箫兄妹俩。“娘亲,吃完了。”郑箫狼吞虎咽地喝完那碗可以照得出人影的杂面粥,擦擦嘴,一骨碌跳下凳子跑进柴房,拿了一把镰刀和一个布袋走出来:“娘亲,我去外面挖些野菜,顺便掏几个鸟窝给爹爹补下身子。”“又要去爬树?”养母眼睛一瞪,郑箫嘻嘻一笑:“没事,我身手敏捷着呢!”说完就往外跑去。“早些回来!”“知道啦~~~~”话音传来,郑箫已经不见踪影。“娘,我找哥哥玩去!哥,等我!”蝉莹急了,胡乱往嘴里扒了几口,趁母亲没注意,小小身子一斜从旁边溜了过去。“啊!你这妮子!哎!回来!”做娘的一见小丫头也跟在后面跑了出去,急了,待回过神来人都没影了,她又急又气,只好喊道:“莹儿!跑慢些!箫儿!看好你妹妹!早些回来!”“知道啦!”郑箫的声音越来越远。养母无奈地一拍衣裳:“两个猴崽子,等你们爹回来往死里揍!”眼见着看不到人影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走进屋内。孩子终归是孩子,就算是贫瘠的生活也能带给他们不一样的乐趣和体验。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可以吃的东西,面叶草就是其中一种,作为一种野菜,面叶草对于口粮严重不足的奴隶来说不啻为最好的替代品。面叶草生命力顽强,只要有一寸泥土就能生长,照道理无涯城地域广阔应该随处可寻,可由于挖采的人太多,又是夏秋交替之际,这种本应四处可见的野菜反倒寥寥无几,不过这对于郑箫来说倒不是难题,就在前几天他便在城中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地寻到一大片面叶草。必须赶在别人发现这里之前挖完这些面叶草!郑箫抹了一把汗,将镰刀插在背后,微眯双眼打量一下剩下的面叶草,虽然已是大汗淋漓,可心中却欢快无比,昨日他躺在床上未睡,听到养母向养父抱怨分发的口粮里面砂石杂物又多了些,本就不够吃,现在更是艰难。听着养父他们无奈的叹息,郑箫想起前几日发现的那一大片面叶草,所以吃完饭就早早来到这片荒地,还好,无涯城虽说人员众多,可都是集中居住,再加上占地辽阔,因此总有一些漏网之鱼。“哥哥,你看!”荒地里野花多,蝉莹兴高采烈地采了一大把,握在手中摇晃着向郑箫炫耀。郑箫会心一笑,本来没打算带蝉莹出来的,可没想到丫头怎么甩也甩不掉,不过带在身边倒也可以减轻养母的负担。他正想招呼蝉莹休息会时,小丫头一声尖叫消失在他面前!“妹妹!”郑箫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丢下手中面叶草疯了一样扑过去。刚刚蝉莹站立的地方此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边上被成人半高的杂草掩盖着,不走到近前还真没办法注意到。“妹妹!蝉莹~~~~~”郑箫紧张地趴在洞口朝里望,里面不知道有多深,黑黑一片,看都看不清楚,他呼喊半天却半天没人回答,只觉得一股潮湿阴气铺面而来。坏了,每次蝉莹跟自己出来就会出事!千万别出事啊!郑箫心急如焚,下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该死的!他往洞里扔了一块石头,半天没有声响,还好,下面应该是泥土,不是岩石,心中稍稍安定些,回去找人帮忙是来不及了,郑箫稍微比划了一下洞口,自己勉强能够钻下去,但没有绳子软梯之类的工具,身上只有一把镰刀。。。。。。终于,郑箫鼓起勇气下定决心,他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抓住洞口杂草,慢慢向下滑去。正当郑箫心惊胆跳地朝洞里摸索下滑时,突然脚下一滑,一脚踏空,整个人如沙袋一样往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