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老僧如沾花微笑,东方凤心意相通,自是说不得说不得。哪知这般情景只过了一会,白眉老僧忽的吐出一口鲜血。东方凤连忙道:“大师内伤发作了?”起身出手,一道道真气传入了白眉老僧的体内,待行了几个来回,白眉老僧罢手道:“多谢施主,贫僧好多了。”
东方凤道:“到底是何人伤了大师?”其实他一进来便知道白眉老僧身怀内伤,只是没想到自己才来就发作了。东方凤心想:“这位大师一指禅的功夫十分了得,能伤他的必定不是无名之辈。”
白眉老僧笑了笑,却道:“施主可是为了葵花宝典来的?”东方凤道:“原来大师知我来意。”点点头坦诚道:“葵花宝典原存于南少林,我是来看看有没有机会一见原本的。”
白眉老僧笑道:“施主似乎知道不少,那定是知道我寺的红叶禅师了?”东方凤道:“我听说过红叶禅师,不仅如此,我连他徒弟还俗开了福威镖局,用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一时无敌于天下的事也知道。”
白眉老僧叹了口气道:“果然……果然施主是那个人。”这一句话,东方凤不明白了,问道:“我是什么人,大师真的知道?”
白眉老僧又叹了口气,道:“一入迷路,今生两世人。”东方凤大惊道:“大师说什么?”
白眉老僧道:“施主就是那个迷路人。”这话如惊雷一般,震的东方凤说不出话来。
白眉老僧念了一句佛号,缓缓道:“来世便是今生,今生便是来世。迷路即是归路,归路即是迷路。”
东方凤脑子一片混乱,喃喃道:“我道求未成,如何归去,如何归去?”
白眉老僧道:“何必归去,何必归去?”
东方凤摇摇头道:“来了就要回去,回到真正属于我的地方。”
东方凤渐渐迷惑,白眉老僧忽的一笑,一手指西,如佛像般寂静不动。东方凤顺着手指看去,什么也没有。
东方凤忽的若有所悟,只是片刻后听道:“老和尚,你还不肯交出葵花宝典原本吗?”东方凤回过神,那竟是任我行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任我行推门而入,惊讶的咦了一声,道:“你这小子,怎会出现在这里?”
东方凤冷哼了一声,任我行沉吟了一会,道:“是盈盈救你出来的?”他提到任盈盈,在见过她的女儿以后,才知道了东方凤和任盈盈是知音好友。
东方凤冷笑道:“魔教的前教主,来这里有何贵干?”他重重的说着前字,任我行脸色一变,又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夫是前教主。”顿了顿又道:“东方小兄弟,难道你也是为葵花宝典的原本来的?”
任我行见东方凤没理他,也不生气道:“我前些时在路上听到葵花宝典的原本在少林寺,于是老夫去找了找方证,他说没有,我也相信,因为我知方证那和尚不会说谎,于是就一路到南少林来了。”又笑道:“嘿嘿,哪知我这一来,却查到了葵花宝典和辟邪剑法的渊源。”
东方凤哼了一声,看了看白眉老僧,叹道:“于是你就出手伤了这位大师?”
任我行笑道:“谁叫他不识抬举。啰嗦几天,就是不肯借阅葵花宝典原本。”东方凤皱眉道:“原本早就被红叶禅师毁去了,此地空余传说而已。”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你又怎知事情的真假?”
“这……”东方凤心道:“原著中方证说过葵花宝典的往事,若是他没撒谎,而葵花宝典原本还在,难道……”
任我行道:“当年红叶禅师的确毁去了葵花宝典原本,只不过宝典已经在他心中,有没有也没什么区别。到了后来他终是不忍这样一本绝世武功毁在他手上,于是死前又重新写了一本。我知道这本书还在此寺后,便向这位无生大师借阅。哼,几次不成,难道以为我是个笨蛋,还不知道自己找?”说着走近无生,用手去摸。
东方凤道:“住手。”伸手去挡,任我行笑道:“你还要送我内力,那可多谢了。”反手抓向东方凤。
东方凤像是避不开,任他抓住。任我行又笑道:“看在盈盈的面子上,我留你一条命。”运起吸星大法。
东方凤微微一笑道:“你在西湖底送了我吸星大法,难道自己不该小心吗?”内力忽的一变,反吸回去。
任我行哈哈笑道:“你试试看,老夫的吸星大法岂是白学的?”手不停,加紧运功。哪知东方凤的内力像磐石一般,动也不动。
任我行眉头一皱道:“你搞什么鬼?”
东方凤道:“我这般内力,你要是吸了去,便如同大海倒灌江河,看在任盈盈的面子上,我也留你一条命。”手一挥,弹开任我行,道:“只是我该不该留你武功呢?”
任我行冷笑道:“休的猖狂。”一拳打了出去,东方凤以指作剑,轻轻一点,指拳相交,任我行倒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门被任我行靠倒。东方凤叹了口气道:“何苦来哉。”心中窃喜:“没想到我随便一戳,任我行就受不了了。”
任我行连忙站起,惊道:“你到底练了什么武功?难道是葵花宝典?”
东方凤摇摇头,叹道:“我现在才明白,阴阳循环,模仿天道,以自然为师,说到底武功只是指月的手指,到了这般境界,任何武功殊途同归。”又笑道:“我能领悟这样的境界,还是多亏了你。我都不好意思向你出手了。”
东方凤抱起无生,出门道:“我对你的怒气已消,提不起兴趣了。你好自为之,别再惹我。”任我行怒道:“你有种别走!”东方凤自是不再理他,带着无生去找别的僧人。
一番法事后,东方凤拜了拜无生大师,又见任我行已经远去,便离开南少林,以他现在的武功,葵花宝典的原本看不看也是无所谓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