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真那便是真!你以为算数那便是算数!李眠儿毫不退缩地望进对面一双漆深眸中,粉‘唇’一张一翕,声音袅袅而低浅。
周昱昭眼睛紧紧地盯着李眠儿鼻下弧度优美的樱‘唇’,待听清从中吐出来的话后,眼睛不由一眯:好!我,以为真!我以为算数!
李眠儿见周昱昭近乎咬牙切齿的样子,自己反倒淡定下来,心跳也逐渐放缓,于是她幽幽地应道:那就是真!那就是算数的!
周昱昭双手背负,然后恨恨地握成拳,只因身前李眠儿一脸的云淡风轻实在令他恨极又爱极: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语毕,周昱昭转身步开,却在快至窗边的时候,一眼瞄见书案上摆着的礼盒,里面正是前日他送予李眠儿的三茎九叶鲜灵芝。
见之,周昱昭回首瞥了瞥身后立着原地不动的李眠儿,然后斜跨一步,抄过礼盒,打开,拿出灵芝,望向李眠儿。
也不知道为什么而笑,许是周昱昭一脸煞然手上却拈了根灵芝的样子有些滑稽,许是周昱昭今晚的出现令她真心欢喜,李眠儿当时就是嫣然一笑了,她就是冲着周昱昭抿‘唇’而笑了。
她这一笑,周昱昭看在眼中,眸‘色’愈发漆深。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李眠儿,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头看向眼手中的灵芝,忽地,他将手一抬,把灵芝朝口里一送,接着便一声不吭地嚼起来。
周昱昭这一举动实在诡异,李眠儿初时不解,但很快她就想,他定是生自己的气了,想这么着撒撒气吧。
既然如此能解气。他要生吃那就任他生吃了罢,反正这样的野生灵芝一次全吃了,也伤不着脾胃。
没费三两下功夫,周昱昭就将整根灵芝全部吞入嘴中。
然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事先打一声招呼,更没有征得李眠儿的同意,他只是嗖地一下掠到李眠儿的身前,再嗖地一下搂住她的上肩,捏住她的下颌。
于是。原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昱昭吞灵芝的李眠儿,毫未设防地,就这样被周昱昭攥到了怀中。下巴被他牢牢固定,全身动弹不得。
她想叫又不敢叫,再说叫也叫不出阿,因她的嘴巴被周昱昭的大手钳住,根本就连合也合不起来。
李眠儿不知道周昱昭这又唱得哪一出。刚才明明说好了的,明明他都要离开的,这会……他这是要做什么?
周昱昭用自己的双臂还有铁墙一般的‘胸’膛禁锢住娇柔的李眠儿,捏住她下巴的右手微微朝上抬了抬,然后便对上李眠儿那半是惊慌半是疑惧的目光。
李眠儿情知挣扎也是徒劳,不过还是用力挣了又挣。
周昱昭见她如此。勾了勾半边‘唇’,然而勾起的那抹弧度还不曾成形,他的头却忽然猛地往下一低。
蓦地眼前一暗。李眠儿再也镇定不住,双目急瞪,禁不住大惊失‘色’,但凭她如何大惊大‘乱’,周昱昭的脸已然铁板钉钉地贴过来了……
李眠儿眼睁睁地看着周昱昭的额头一点点碰着了自己的额头。紧接着鼻尖碰着鼻尖……李眠儿只感觉自己‘胸’腔内的那只小鹿急得就要蹦出来。
就在她的看守中,终于。周昱昭的那对薄‘唇’还是触到了她的一瓣上‘唇’!
‘唇’和‘唇’挨上的那一霎,李眠儿浑身一搐,呼吸也开始紊‘乱’。
她的头被迫仰在周昱昭的臂弯中,眼前就是他乌黑的鬓发,鼻尖处正抵在他的左边面颊,触感润滑细腻。
可是很快她的这些感官变得麻木,唯剩一对樱‘唇’如被火灼了一般,滚烫滚烫。
周昱昭呢,别看她刚才干脆利落得飒然有姿,其实他这会不比李眠儿来得轻松,将将不过是一时兴起,任一回自己的‘性’子,不过当他‘吻’上李眠儿的上‘唇’时,脑袋倏地一片空白,不知自己下一步原是要作什么的。
他们二人维持这个姿势足有片刻,还是李眠儿因为身体吃不消,脚下一麻,身子往下一滑,二人这才惊醒。
周昱昭眨了眨眼,回过神,嘴‘唇’也于瞬间找到方向般,继续下移,对准李眠儿微启的小口,将口内的灵芝连‘肉’带汁一点一点地喂入其中。
李眠儿顿时恍然,遂而脸也紧跟着蹭地通红。
她拼命地摇晃着脑袋,试图避开周昱昭的虎口,可那张虎口哪有那么容易就能避开的,更要命的是,周昱昭一边喂一边还拿舌头扣住自己的舌头,于是那些灵芝‘肉’悉数被他灌入自己的腹腔。
没想到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竟是这么个样子,周昱昭颇有些无奈地抬起头来,不等李眠儿反应过来,先声夺人:这次‘轻薄’之罪,我先认下了!走也!别忘了你说过的话!话音一落,作势就要离开。
等等!见周昱昭就要这么走了,李眠儿匆忙唤住,你等一下!
刚才周昱昭那样轻薄自己,她就是想要生他的气,可也寻不出由头啊!
情知他一片好心,怕那东西留久了反变成祸害,也许还会伤及自己的安危,如此一来,又怎么生得出气来呢!
周昱昭回过头来,等着李眠儿接下来的话,看她的脸上平和娴静,不像就要找他算帐的样子。
有件事还得劳烦你!
闻言,周昱昭眼神一斜,目‘露’疑问。
我的丫环疏影……李眠儿有些吱唔。
她怎么了?
她倒没怎么了!只是下午时候……被你那王表兄……
被他怎么着了?周昱昭正过身子,急急地问道。
他……说要讨了疏影回去,放身边伺候,想是讨回去做丫环……
他不会!周昱昭出言接道。
那样最好了!疏影他爹爹是府里的大总管事,将来嫁人,不管如何,总该也是要嫁入体面人家的!
李眠儿莫名地提到这么一句,原本没觉得什么的周昱昭,反蹙起了眉头,她这话什么意思,我只要表兄离那丫头远远地便是,然她这样说!
难道?
周昱昭走近两步,拿眼瞅向李眠儿:我一会儿过去拉他起来问问!不过我劝你,还是三思的好!
现在也只是探探口风而已,究竟要如何,待她大些再说!李眠儿下午时候,见到疏影在提到王锡兰时的那副光景,她已发现微细的端倪,疏影现下还不知,她嘴上口口声声地寻那王公子的不是,然她的心底其实许是已经有这么一个人了。
成!周昱昭应了一声。
李眠儿则是点点头,她尚还不知道疏影的真实想法,不能擅自替她做了主,总也要待她再长长的,心智成熟了再说。也许她同自己不一样,更想求的是一个安稳,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只依着一颗心!
眼见李眠儿面上渐起愁雾,周昱昭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揪出王锡兰那家伙,于是轻轻道了声珍重,便小意打开窗子,飘了出去。
李眠儿跟到窗前,怔怔地看着周昱昭身影消失的地方,一时再次感慨万千,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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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该王锡兰今晚要被石子砸,好好的正经主屋不住,偏要歇在书房,这都已经入了梦乡了,脑‘门’忽地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一群废物,一个个这是守得什么夜!王锡兰气急败坏,腾身坐起,捡起地面上多出来一颗小石子,咬牙责问。
爷,是世子!‘门’外传来闷闷的一声应答。
世子?他人呢,这深更半夜的……王锡兰一听是周昱昭,也就稍稍消了点气,好歹手下没有怠工不是。
可想到这都什么时候了,不禁又小声嘀咕起来:下午不都帮着他收拾一下午了?这会又跑过来烦人!
只准你烦别人,不准别人烦你是不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周昱昭人影还没现出,但噎人的话却早早地传到了。
我烦到谁了?值得你这大半夜地跑过来?王锡兰对着东墙上的一扇窗语带不满,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你哪来这些‘精’神的?
王锡兰话音没落,周昱昭果然从那扇窗子钻进屋:你当我想跑过来?若不是你自己作的孽,人家找到我,我才懒得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