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附近找到最近的工地,监工对我的突然出现表示着怀疑,但最后还是给了我一个打小工的机会。-
-和所有那些在作业的民工一样,我把水泥一袋袋扛上顶楼,然后咬着牙用瘦弱的身躯撑起几吨重的钢筋混凝土。烈日下,我汗流浃背,擦破一层皮的肩膀和湿透的衣服粘连在一起,火辣辣的痛。-
-傍晚时,我拿到了一天的报酬,30块。回去后,我灌了半桶自来水,直接累趴在了床上。-
-还去吗?阿琪用报纸给我扇着风。-
带你出去吃饭了,我抽完一根烟,若有所思的说。-
-在路边的摊点,我叫了两份凉面。其实我们以前也可以象现在一样精打细算过日子,我笑着把筷子在手里比了比,递给她。-
-你是不是嫌我了?嫌我把你拖累到这么个地步?阿琪变得激动起来。-
-没,从来没有,我想了想,然后认真的看着她。她眼圈马上红了,然后低下头,飞快的在碗里拔着面,弄得桌面上到处都是。-
-接下来的几天,我完全融入到那些劳动人民中,白天蹲在路边大口吞着没有一丝油花的饭菜,晚上睡在没竣工的楼层地板上,忍受着蚊虫的叮咬和酷暑的煎熬。实在热得睡不着的话,他们也会说些无关紧要的荤段子,有时候我也会插嘴,情节典故而更新,使他们半夜上厕所的次数明显增多。-
-很快,我们就熟络一片,他们也开始对我的身份好奇,甚至有人猜测我是在逃通缉犯。-
-他们也有解决需要的途径,工地上经常会出现些来路不明的四十来岁大婶,一个快餐钱(五块)就可以谈拢,然后在顶层没人空置的房间进行野战,完事后下来再吹得天花乱坠。-
-阿琪出现在工地时是在一个天空有着黯蓝的傍晚,我正站在升降机前吆喝,才下过雨,空气中充斥着石灰,水泥灰浆和沙子的味道。
她在人群堆里发现了我,开始大喊我的名字,并直接扑过来,跳到我怀里。从她递给我的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我意识到,一切都结束了。-
我在附近的商店买了几条好点的烟,拆开来然后一包包塞给工地上的战友,感谢他们最近以来对我的关照,并笑着许诺有时间我一定会再回到劳动人民的队伍。-
那段经历让我至今难忘,也让我在以后学会了任何场合对他们这群人的彬彬有礼。-
我和阿琪迅速搬离了我们称之的贫民窑,在闹市租了一套三房两厅,添置了部分电器和音响,有时候阿琪和客人去酒吧,high大了时,药效没醒的话,常常回来就开着,震耳欲聋,然后躺在床上,任手脚脑袋不由自主的摆弄,重新开始我们糜烂的生活。
楼下新开了间性保健店,老板是湖南郴州人。我从来没光顾过他的生意,但会经常去店里坐坐,喝他自酿的红薯酒,人仰马翻舌头发颤后再互相吹牛,他对我的事不闻不问。
过去一点,就是家南货店,胖子老板是伤残人士,右手五指齐整被机器打断,工伤。厂里赔了钱后,就开了这间店子,用他的话说,混个温饱。经常有过去的工友上门找他打牌斗地主。如果从后门出来的话,我都会在他店里买烟,再回去时,从他那里买酒,因为他那里的生花生味道不错。
中间一连就是三个网吧,其中有家长年关门闭户,要从后面敲门才能进去,属于无照经营那种。可能老板娘漂亮的原因,我在那个网吧上网的次数也最多,一包烟,中晚两顿外卖,几个空可口可乐易拉罐,慢慢就可以消耗我一天的时间。不过,和她见面的时间很少,她说她做药材的,一女士摩托车,早出晚归,我一度猜测过她和阿琪是同行,偶然她也会上网,我曾告诉她怎么样把视频照片保存下来,然后再上传到免费的网站。男老板对做生意赚钱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的热忱,等我大中午在外面喊门,他才起床,而且喜欢自娱自乐,一个人坐那里玩游戏,偌大的空间,经常性就我们两个人。
另外就是两家小饮食店,在这条街首尾呼应。一家提供面食,一块五的酸辣粉,上面还盖一个蛋,附近工厂的打工仔妹都喜欢惠顾,不过到晚上十二点就关门。一家是福建小吃,饺子口感不错,而且卖汤,乌鸡鸽子牛鞭之类,专供那些夜归的小姐和嫖客选用,通宵达旦。
拐个弯,车水马龙,桑拿,按摩,各种特殊服务场所应有尽有,阿琪就在那里上班。
再过去一点,这个城镇的主要干道豁然就在眼前。
后来包养阿琪的是在下桥有着七个厂的台商,一个月六千,并且只要飞大陆三五两天的就给她钱,逗留的时间也不长,她也就不嫌辛苦的两边跑。-
我基本上无所是事,衣着考究,出手阔绰,一场牌下来,常常随便输个几千,我眼不眨心不跳。这条街有点规模的餐厅和南货零售点的老板几乎与我都相熟。后来,我直接利用了他们的善良和对我的信任,赊欠万余元烟酒饭款,逃之夭夭。
我得弄死那条狗,下楼时,我看了看手肘上的血痂,恨恨的说。自己小心点,阿琪亲了亲我,然后搭上一部单摩,扬长而去。-
那条狗已经是这条街上的公害了。刚搬进来时,我丢个肉包子在地上,它还使劲对我摇尾巴做亲热状什么的。-
早阵经常性见它尾随路过的良家母狗,追着它们的p股狂嗅,以图求欢。可能干了坏事,搞大了别狗肚子,被不知名恼羞成怒的别家狗主子用锄头利器之类从它脑袋顶门一直到背部留下了条二十多公分长深的伤口,血肉翻滚,触目惊心,以至它性情大变。-
它开始悄声无息的袭击路人。-
一时间街面上男人们的怒吼和女人们的尖叫,而每次闻声出来在楼上窗口观望到那一幕,我总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在笑。-
可问题是昨天傍晚它对我也开始下毒手了。它从背后摸上来时,是那么的突然,等我醒悟过来时,已经被脚跟的石块绊倒,在地上,我一连在它脸上跩了几下,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连滚带爬,狼狈不堪,落荒而逃。-
你得管管你的狗了,我找到楼下那台球城老板。他瞟了我一眼后,面无表情继续坐在办公室里电脑前面机械的出牌。-
从台球城里面出来,我找了根粗长的铁棍,拿在手里,感觉很趁手,然后躲在后巷子里,等它的出现。它就躺在门口晒太阳,过了很久,才舒服得伸了下腿,再一摇一摆往我这边方向过来。-铁棍落下去那一刹那,它豁然惊觉,拔腿就跑,然后站马路对面对我一阵狂吠。我只有悻悻的往地上吐了一口。这仇已经结下了!-
我在夜市撞了个卖耗子药的。能给狗吃么?我蹲下来观察着五颜六色的塑料包装。-
能啊!祖传秘方!三步倒!他一脸兴奋。
第二天中午,我叫阿琪给我望风,自己在后院把狗吃饭的盆子偷过来,仔细均匀的把药和狗食抹在了一起,然后拉阿琪爬到顶楼,猫着腰看动静。-
它一路小跑着过来,低下头用鼻子嗅了嗅,吃得相当愉快。没几分钟,就口吐白沫,四腿抽筋,翻倒在了地上。-
我开心极了,嘴巴半天笑得都合不上。-
一条狗而已,你至于这么大仇吗?阿琪白了我一样。-
下次你要得罪了我,你就跟它一个下场,我假装无辜的说。-
从楼上下来,我去厨房洗手,穿过隔壁房门时,隐约听到呻呤声,贴过去认真一体会,草,居然是在*,而且跌宕起伏高低有致漾动人心,听着痒痒的。-
我于是一脸坏笑招手示意阿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