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在去往郑州的飞机上,方丽子意外的发现了刘枭的存在。他像是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坐在李夏和自己的中间,低头百~万\小!说显得格外自在。反倒是方丽子,一脸疑惑地看着李夏,偏头问了句“喂老夏,你家这个怎么也跟着来了?”
李夏叹口气回答她“我哪儿知道呢,闲的呗”。
方丽子偏头看了刘枭,心里想着: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但这疑问来得快,走得也潇洒。三人到郑州的时候,方丽子早就把问题抛在了脑后面,当地来接机的人已经早早在机场外面等着他们。打头的是个光头,乍一看头上还返着光,长相看着挺和气,就是说话声音太大,让人听着难免觉得聒噪。
刘枭拉着李夏、方丽子上了前面的一部车,把地址交给了负责开车的光头,那光头接过地址看了一眼,点头回了声好,等上了路,才想起来偏头问了句“对了刘总,您这次来,找这个地方,是要做什么啊?”
刘枭把头微微的偏过去,回答地无关痛痒“私事”。
那光头见刘枭没有说的意思,也就闭了嘴,笑着开始恭维起后座的两个女人去了。他不知道哪个才是刘枭的未来老婆,也没好真开嘴问,干脆两个女的一起夸,省的他落下个厚此薄彼的话头。
一行人坐了一天的车,快晚上了,才到了地址的小镇上。光头看了看手机,又望了望后面的车,开口跟刘枭问了句“要不,刘总,咱们先到镇上吃点儿东西,等会儿进了村里,指不定有没有东西吃呢”。
刘枭听了觉得可行,回头跟李夏、方丽子说了声,开门便跟着光头下了车,选了个看起来还比较的店子点菜去了。
店子是镇子里普通的那种农家小店,做的大多是些农家土菜,看着一般,吃着倒是挺香。刘枭和其他几个男人或许是真饿了,连吃了好几碗饭,完了还嚷嚷着要两盘店主自家的饺子打包。
那店主看着是个好客的人,见他们一行七八个人行色匆匆,就开口问了句“几位是要去哪儿啊?”
光头抬起脑袋,擦了擦嘴巴,回他“去小庄村,从镇上往下去,应该不远吧”。
那店主听了这话,立马“嘶”了一声说“远倒是不远,半小时就到了,不过这天都黑了,你们去哪那儿干嘛”。
李夏听店主的话觉得有内容,抬头问“怎么了,那个村子有什么问题吗?”
店主摇摇头说“问题倒是没有,那村子挺好的,前年还被上边儿表彰了模范村呢。就是,啧,就是,我们这边儿听说啊,那小庄村晚上不大干净,有脏东西”。
方丽子平日里最怕这些妖鬼奇谭,一听这话立马躲在李夏身后,念了句“脏,脏东西?”
店主见她的模样,挠了挠脑袋,安慰到“我,我们也是听说,因为之前那村里无缘无故死过好几个人,连市里的警察都去看过几次,住的都是我们这儿,所以就让我记着了。不过,现在那里已经通了大路了,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李夏低头沉思了一阵,抬头刘枭正在看着自己,就起身走过去,看着他问了句“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就住这儿”。
刘枭点头回答“可以,不过,现在才七点多,我们一会儿可以先开一个车过去看看,把这店主也喊上,让他带个路,等会儿再回来睡觉”。
李夏听了觉得可行,起身跟方丽子和光头说了两句,拿着烟自己率先出了门,等后面的刘枭跟上,一把抢下她手里的烟,她才叹口气,干脆上了车里。
小庄村离镇上的确不远,而且公路是前年才修好的,看着还很新。店主说,之前这里都是一溜的黄土路,车子不管进村、出村,都得带上一身的土气。现在好了,通了水泥路,不但快,看着心里也舒畅。
李夏他们一行人到达小庄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几个人从车上下来,准备步行上山,车身的确还挺干净,没有之前想象中尘土飞扬的感觉。
刘枭把李夏往后拉了拉,说了句“你和丽子跟在后面,我们走前边儿”。
李夏听了这话点头答应,拉着丽子往后停了一停,抬头见刘枭回头看着自己,立马咧嘴朝他笑了一声。
那店主认识这村里的村长好些年了,这会儿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往山上走,等到了一处老屋子,敲了敲院子的铁门,喊了句“喂,老蛮啊,这里有几个外地人来找你问些事儿,喂,老蛮,开开门啊”。
店主见拍门多次没有人应,只能走到一旁的矮墙外面往里探了探,说了句“怪事儿,平日里他这个时候应该都是在家的”。
刘枭见状上前看了看,偏头问“这门是不是没锁”。
众人听见他的话,低头仔细一看那铁门上的锁,可不是从里面虚掩着的嘛。店主挠了挠头,觉得奇怪,开了门疑惑的往前走。院子这会儿静得可怕,又没有开灯,只有田里的动物偶尔跳进跳出的声响。刘枭觉得这气氛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往后抓住李夏的手,说了句“你别乱跑”。
李夏瞟了他一眼,说“你在跟谁说呢”。
刘枭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现在手里抓着的,俨然是光头那双肥胖的手,对方见他看过来,还一脸不好意思地回了句“刘,刘经理,对不起啊,我这人打小胆子就有点小,刚才不小心躲您身后了”。
刘枭皱着眉头甩开光头的手,轻“啧”了一声说“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说完也没再理会,迈步上前,跟着那店主,一起走进了院里的小屋里,好一会儿,就听那屋里猛地传来了店主的一声惨烈的大叫——“来,来人呐,死人啦!”
报警之后,不一会儿,镇里的警察就开着车过了来。刘枭和店主在一旁,跟看现场的警察在那说着话,留下光头和方丽子站在院外头。
李夏站在院子里,看着面前一颗快要死去的枣树没有说话。身边走过来一个小警察,看着她开口问了句“你是这屋里的什么人,看你的穿着,应该不是农村人吧?”
李夏偏头看了眼身旁的警察,回答他“我不是屋里的什么人,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你找谁啊?”
“找一个孩子,和我差不多大”。
“是这个村里的?”
“嗯,他妈小时候被拐卖到这个村里,然后生了他,之后他妈被救出去,没把他带走”。
那小警察听了李夏的话愣了一愣,一脸正经地回答“怎么会有这种事儿,你们不是找错了村子吧,这个村虽然不富裕,但从没听说过有卖老婆的习惯呀”。
李夏听了他的话也有些惊讶,偏头问“你是说,这里没有这个人?”
小警察使劲挥挥手,喊着“没有没有,当我们警察都是干嘛的,要有这种事儿,我们档案里肯定有记录啊!”
方丽子见李夏在和小警察说话,也跟了过来,听见他的话,立马愣在了原地,回答“怎么会呢,那封信上的地址,不就是这里吗?”
小警察见方丽子开口,挠了挠脑袋回答“信?什么信啊?”
李夏听罢连忙把兜里的信掏出来摆在小警察的面前,说“就是这封信,这上面的这个地址,总归是对的吧”。
小警察拿过信来,看了看,皱着眉回答“所以你是说,就因为这封信,你就觉得那孩子一定在这个村里?不是,你不觉得,要是一个真被拐卖了的人,还能写信出去,这有点不太现实吗?我看这上头的字,也不像是多着急写的啊”。
他这话一说,李夏和方丽子都忽的愣在了原地,心里想着:是啊,如果这封信当初真的是袁梦丽写的,那为什么,她会写给没什么交情的刘匀君,又或者,她既然能够寄出信,那为什么不直接去公安局报案,又或是趁机逃出呢。
小警察的话一下子提醒了这会儿还一头雾水的李夏和方丽子,两人抬头互相看了一眼,回答“那要怎么办呀,如果我们找不到当年的那个孩子,我弟弟,我弟弟就没命了”。
小警察没听懂李夏的话,偏头见李夏一脸焦急,又叹口气安慰了句“不过,这信的地址的确是这里,所以,说不定真有些什么事儿呢,我看,你们是来找人救命的?那,那要不要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们什么”。
李夏一听这话立马抬头,拉起小警察的手,特别真诚地说了句“真的呀,您真好!”
小警察那受过这待遇啊,一开始本来就是见李夏长得好看想要搭搭嘴,这会儿见她这样说话,小脸一红,说话都磕巴了“我,我,我也不一定能帮到,就,就尽力”。
李夏猛地点头,忽的想起什么,偏头问小警察:“尽力就好,尽力就好。对了,警察同志,这个蛮村长,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啊?”
小警察摇摇头说“哪儿啊,他儿子才去城里打工呢,他家的地就他一个人守着,哪儿能多有钱”。
李夏一听这话立马皱起了眉头,问“那为什么他家的枣树都没人管呢,虽然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但到了季,总能有一点儿收入吧,这一路上,我看村里其他人的家里都有好好照顾着呢”。
小警察咬着笔头,“咦”了一声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哈”。说完抬头看了眼面前的枣树,偏头说“要说这老头自从媳妇儿死了之后,就懒得出了奇,基本上没见过做什么大事儿,每次到镇上却都要买几条好烟,有回我在我们局外头的杂货店见着他,抱了起码四五条中华,那可得多少钱啊”。
李夏听了点头如蒜,伸手拍了拍小警察的肩膀,说了句“就是,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那明天呢,您看,能不能帮我们查查,这些年,村子里没有老婆,但是又有孩子的人,或者女方死了的人。对了,同志您贵姓”。
小警察刚想去摸李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就见一道冷冷的目光射来,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站在自己和李夏面前,沉声说了句“这些事儿,村民会知道的更清楚,明天村里会开村民大会,我们明天再来问清楚”。说完将李夏往自己身边扯了一扯,轻声加了句“就不麻烦警察同志了”。
小警察见自己领队出来,立马抹了抹汗,小跑着离开了这里。方丽子见状也猫着步子往那头人群走去。李夏转身,刚想把之前和小警察讨论过的话说给刘枭,就见他伸手猛地扣住了自己的下巴,大拇指食指抵住她的两颊,一把将她的脸硬掰了过来,说了句“你这咸猪手什么时候也对我动动”。
李夏被他捏的脸都堆在一起,很是委屈地说“低出熟么呢,乌木是在屯伦案情(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在谈论案情)!”
刘枭看她一副滑稽的模样,也忽的笑出来,轻轻在她的嘴唇上点了一点,放开她,说了句“李夏,这次,或许事情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