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吵开了锅。
“辞职!”
“我们都辞职!”
瞿恩一派开始起哄架央子。
“又没人拉着你们,想滚蛋就赶紧滚呀!”
江帮主一派冷嘲热讽的回敬。
“一群臭流氓!谁愿意跟你们这些流氓共事?”瞿派立刻针锋相对。
“你骂谁流氓呢?你t找死是不是!”又挥起了拳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
瞿恩这一派有整个代表,还有大部分的工人代表,声势可谓不小。他们如果集体辞职,那么社会党可以说就只剩下一群舞刀弄枪的流氓了,也没得玩了。
“都给本大爷住嘴!”
江帮主怒吼一声,他意识到,瞿恩这是非常狡猾的一招,这情况表明,目的不但在于削弱他的影响。而且也有意夺取社会党的全权。
“在目前紧张的局势下,任何争论和争辩是不必要的,并且已经用不着任何争论。”江帮主尽量一脸平静的说道:“如有成功把握,当然可举行示威游行,但是这几次的失败,就不能给你们一个教训吗?我拒绝给予你们帮助和经济支持,因为你们根本没有成功的条件,所以万万不可举行示威游行。当然,罢工可以继续,我就是来考查这里的实况,并和大家重新讨论这一问题。”
江帮主刚一说完,瞿恩就接上话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哈哈!为什么我们现在还需要重新讨论?”语气绰绰逼人。
徐元东倒显得很平静,他说:“将游行示威行动推迟一些时间,或许更合适。”对江帮主表示出一种拥护态度。
瞿恩见握有兵权的工人同志徐元东表了这样的态度,大为焦急,因而他说话带有一种威胁的口吻:“如果我们在纠察队的同志,此时不能行动起来,那末,以前的所有工人的工作都很难认为是我们党的工作。”他急迫地说:“我们最好行动起来。应当立刻起来反对,反对这些帝国主义。我们不是反对某一国帝国主义,而是反对所有帝国主义;我们不是为‘暂时的和平主义’或‘虚伪的人道主义’而反对帝国主义,而是要根本消灭侵略中国的帝国主义;我们不仅要消灭帝国主义,而是要彻底消灭帝国主义殖民中国的一切社会政治经济基础;我们不是空喊‘打倒帝国主义’;而是以工农兵武装暴动根本推翻现在政权而代之以社会党的统治。”
接着,瞿恩又说:“我们应当认清:谁是我们真正的敌人,谁是我们真正的朋友。英、日、法、美等帝国主义是我们的真正的敌人,北洋军阀政fu是我们真正的敌人,他们一致以全力维持帝国主义统治中国的这种制度。只有同受帝国主义压迫的列强各国的民众、工人、农民以及受列强压迫的其他弱小民族,如印度、朝鲜等,才能真正援助我们。总之,我们民众要靠我们自己,要靠我们真正的朋友,大家合力一致的奋斗,反对我们国外国内的一切敌人,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根本解放中国,不再受人奴役!我们要反抗!加紧进行反对各种采取调和态度的调和倾向,是目前党的主要任务之一。”
瞿恩指着江帮主说道:“江先生,你们非常危险的是对于党的本身力量估计得太过分薄弱。这一切倾向都是与党的目前根本任务不能兼容的,都是动摇、妨碍、破坏以至反对党实行示威游行。”
“!”江帮主嘴里蹦出两个脏字。
在江帮主眼里,瞿恩绝对是书生误国的典型,口气越来越大,大概因为他基本从未在底层待过,也没看过红剧,所以对很多事情过于想当然。问鼎天下,毕竟是玩命的勾当,社会党即便个个真是革命意志无比坚定,也不可能赤膊上阵吃子弹。当然,党内普遍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狂想症,患上意淫病的也不只有瞿恩,这个其实很容易解释,因为党内同志大多都是年轻气盛,有些激进的想法也可以理解,受网络文学熏陶的江帮主的思想比他们还要激进!不过思想可以激进,行动如果激进了,那就要出大问题了,比如这次。
但是,瞿恩的问题仅仅是激进那么简单吗?
对于当时的社会党而言,虽然有夺取政权的宏图大志,但是实力却与目标相差万里,瞿恩却是要掀起革命,以工农兵武装暴动根本推翻现在政权而代之以社会党的统治,这就相当于一个穷人还没吃上饭就想着要吃肉。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对于社会党这样的弱者,现阶段需要的并不是直接摆下擂台与北洋政fu分庭抗礼,而是低调求存,逐渐积攒实力。从这个角度来看,瞿恩并没有能给社会党指出一条正确的路线,相反却在不停的将社会党引入歧途,写下中国五千年文明进程的二十四史不停的在告诉我们缓称王的道理,可惜,瞿恩并不读二十四史,因此以他们的急功近利来领导新生的社会党,只能让事情越变越糟。
江帮主恨不得k了瞿恩,只是骂这个败家子“!”还是嘴皮子上留情。对敌人,他一般都是动刀子!
有江帮主带头,江帮主的党羽一窝蜂的脏话飞了出来。
瞿恩越听越愤怒:“如果我们此时不行动,我只有辞职,也不再出席社会党委员会任何会议。”
“我也辞职!”
“我也辞职!”
……
瞿恩再次愤而辞职的表示,瞿恩一派纷纷响应。这使这个极度紧张的会议达到了沸腾点。与会者除了江帮主和他的党羽以外,瞿恩他们个个好像骑上了虎背,抱有义无反顾的气概。
江帮主看到坚决阻止和改变计划是不可能了,也被瞿恩逼到了这个地步,让江帮主也有些吃惊,冷冷的说出一句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话:“你们不用辞职,我辞职!你们爱怎么整就怎么整吧!”江帮主丢下这句话就往外走去。
在惊愕过后,立刻追着江帮主出来。
目送她们出去,瞿恩解嘲地笑了笑道:“随他们去――我就不信没有他江屠夫,我们就要吃带毛猪?”
一个小青年道:“先生,我们现在当以总工会名义推动召开了各界团体联席会议。大家公推先生主持会议,仔细研究一下在‘三罢’期间的统一行动问题。必须要决定成立上海工商学联合会,统一领导上海的反帝运动。”他顿了一下,见众人都聚精会神地静听,便慢条斯理地说:“即日起宣布,全市开始大罢工。受尽帝国主义压迫、蹂躏的上海人民已经在怒吼了!我们的决议才是顺应民意。上海滩,包括产业工人、电话接线生、码头工人、清扫工人,外国雇用的职员、仆役、海员在内的二十万工人,实行了总罢工。五万多名学生施行总罢课。绝大部分商人也实行总罢市。‘三罢”斗争,一定可以如火如荼。到时候,工厂停工,电车停驶,轮船停开,电灯失明,报纸停刊。帝国主义必会惊慌失措,狼狈不堪,不敢嘶鸣。叫他们看清楚,当今,是谁主沉浮……”下面的话他觉得有碍,难以出口,想了想,变出这么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先生当熟虑之。”
这番话听得在座众人如同醍醐灌顶,无不悚然动容。瞿恩由不得心中暗暗佩服这个小青年:“江山撩开不管了,他就怕的是听到这些话,才落荒而逃的罢。”想着,身子向后边靠了靠。
“好!”瞿恩想到这里,双手一合,说道:“尚仲侠同志,依您之见,下一步该怎么个走法呀?”
那个叫做尚仲侠的小青年笑而不答,拿眼瞟着瞿恩。意思就是,一切都听瞿恩指挥。
……
会议室外面的走廊上。
“先生。”戴春风追上江帮主,低声说:“干脆,我找人把他……如何?”鉴于瞿恩对江帮主的态度,戴春风这个狠人萌发了这个极端的想法,中间含糊不清的两个字,谁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党内斗争不能这样做。”胡宗南立即劝阻:“要对付这些书生有的是办法……”
“吼!本大爷已经有了收拾这些愚蠢的疯子的计划。”江帮主咬牙切齿地这么称呼他们的――的阴谋。
江帮主表示愿意退出党。这是因为社会党所吃不消的,因为委员会其他成员马上认识到,江帮主不仅是他们最能演讲的人,而且也是他们最优秀的组织家和宣传家。此外,他们的大部分经费现在也靠江帮主募集,来源除了江帮主发表演讲的群众性集会上的捐款以外,还有其他的方面,其中包括社会党的武力方面。如果他走了,褪褓中的社会党肯定要夭折。委员会不让他辞职。江帮主在地位巩固了以后,现在就会迫使其他领袖全面投降。他要求让他当党的唯一领袖,拥有独裁权力,取消委员会,停止诸如瞿恩的那些激进的行动。
江帮主这个后起之秀的煽动家,在表现出不仅作为一个演讲家而且作为一个组织家和宣传家方面的这种惊人的才能之后,无可争辩地要牢牢掌握党的领导权。
瞿恩是江帮主政治生涯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虽然这个对手给江帮主带来了巨大的麻烦,甚至逼得让江帮主使出了,这并不是因为瞿恩个人拥有多么巨大的能力,而是江帮主觉得,应该给他的同志第一次尝到了他的冷酷无情、机智狡猾的手段的滋味了。
老虎不发威,还以为他是病猫。江帮主而靠了这种无情和狡猾的手段,给对手上一课。而且,他以后将在许多更加重要的危机中取得许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