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炎施了礼后,问了下伤势,顾炎笑道:“已没啥大碍了,多亏了齐大夫和王大夫。”看到锦绣身上的衣裳,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锦绣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既然如此,这儿也没我的事了,锦绣也该回金陵了。”
顾炎颔首,“为了顾某之事,可耽搁两位大夫不少大事,顾某深感过意不去。等会子就把东临叫来,让他安排着护送你们回去,这样可好?”
锦绣施礼,“多谢侯爷。”她又笑道:“请问侯爷,今日里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吧?”
顾炎问:“王大夫可还有其他要事?”
锦绣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觉得出来匆忙,也没个换洗的衣物,我原先那套衣服也早已坏了些线头,这些日子一直穿着赵小姐的衣裳我也过意不去。这便想着去街上买两套衣裳回来,否则要是再穿上赵小姐的衣物回金陵,也是不大妥当的。”
打量锦绣身上不伦不类的衣裳,顾炎脸‘色’不是很好看,颔首,“是顾某疏忽了。顾平。”
一个在旁边候着的年约四旬的男子上前两步,恭敬地道:“侯爷请吩咐。”
“你去外头请裁缝进来,给王姑娘量量身子。这事儿‘交’给你办,虽然夫人不在这,但也务必给我办得妥妥当当。”
顾客恭身说了“是!”
锦绣有些不好意思,“顾侯爷,不必这么麻烦的。我想外头应该有卖成衣的,我直接去买两套回来便是。何必兴师动众赶做?何况,现做也来不及了。”
“来得及的。”说话的是顾平。他恭敬礼貌地对锦绣道:“王姑娘,您救了我家侯爷的命,却让你受委屈了,是小的没有安排好。王姑娘先回屋子里等候,小的立即去叫裁缝进进给您量身子。”
锦绣也不推辞,“如此,那就多谢了。”向顾炎施了一礼后,“锦绣先告辞了。”走了两步,又折了因来,笑眯眯地道:“顾管家,帮人帮到底,麻烦您出去的时候再顺便带些吃食回来,我不挑食的,就是千万别放太多醋。麻烦您了。”
顾平目瞪口呆,而顾炎却面‘色’猛地沉了下来。
锦绣却心情大好,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客居的小院子。
晚上,四五个丫头齐齐上了一桌子的菜,菜式丰富到暴,碧绿的炒青菜,一盅老鸭冬瓜汤,一盘白水蘸酱油龙虾,一般素炒卷心菜,两荤一汤一素,菜式也丰富,她笑眯眯地对领着的陌生丫头道:“这菜是从哪儿端来的?”
那小丫头恭敬回道:“回姑娘的话,顾管家差人去外头天香楼点的菜。顾管家说过了,大约两住两日,便可起程回金陵。要婢子转告姑娘,姑娘受得委屈,侯爷会替您讨回来。请姑娘安心住下来。”然后对锦绣恭敬地福了身子,“婢子冬暖,是顾管家亲自买来服‘侍’姑娘的。以后,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婢子便是。”
不愧为BOSS级的人物呀,说话行事还真是有章有法。赵府的人怠慢了她,顾炎表面上不吭声,但却让下人去外头买菜买饭买衣服买婢子,这要是传扬开去,岂不是让赵夫人更没面子么?
堂堂知县夫人,居然心眼狭小到与一个‘女’大夫斤斤计较。
天香楼的膳食还真不是盖的,锦绣总算饱餐一顿,腼着快要撑掉的肚子,在小院子里来回踱步,以助消化。
眼总算肚子不是太撑了,锦绣这才进了屋子,准备睡觉。偏偏,才躺下没一会儿,便有人急急忙忙地来拍‘门’,冬暖就住在外头的梨‘花’橱里,披了衣裳开了‘门’后,原来是赵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说赵夫人忽然得了急症,肚子痛得死去活来,想要锦绣前去瞧瞧。
锦绣不喜那赵夫人的,但住在人家的地盘上,也不得不低头,在冬暖的服‘侍’下穿下衣裳,梳好头,便往赵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赵夫人的院子灯火通明,但屋子里却没几个人服‘侍’,除了两个婆子两个丫头外,就只有赵明珠正焦急地踱着步子,见到锦绣后,不悦地道:“王大夫,你怎么现在才来?这架子可真够大的。是不是我娘身份比不上顾侯爷的身份所以不屑过来?”
躺在‘床’上的赵夫人轻斥:“明珠,不得无礼。”
赵明珠用鼻孔哼了声,“王大夫,请吧,我娘肚子痛了有好一会子了。劳烦王大夫仔细瞧瞧。”
遇上这样的脑残只顾眼前快意恩仇的‘女’人,锦绣连气都懒得生,提着‘药’箱越过落地对折樟木绣海棠‘花’卉屏风,但,进去后,就愣住了,又一道四折落地屏风挡在跟前,屏风前摆着张桌子和凳子,有婆子正拿着红线迁过屏风,放到桌上,锦绣愣了愣,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干什么。用疑‘惑’的目光望向赵明珠。
赵明珠一脸的钦佩与祟拜,“听闻王大夫医术超群,望闻问切所向披霏,传说中,真正的杏林高手,隔线把脉就能诊出病情,我想,王大夫医术如此厉害,就想趁此机会见识一下隔线把脉的功夫,王大夫,就给我‘露’一手,可好?”
锦绣听得啼笑皆非,这赵夫人,如果真的肚子痛得厉害,哪会纵容‘女’儿整出这么些事来,料想是这对母‘女’想着法子坏她的名声罢了。
外人都传她医术超群,被传得多了,也就传得出神入化,她们不相信她会有此医术,便想趁此机会整她一番,让她下不了台。
隔线诊脉她只是听说过,但并没有真正施行过,也觉得这也太离奇,太不科学了。在现代,再高明的大夫也要确诊病因,依赖高科技仪器诊病,更别说古代的大夫了,望闻问切是必不可少的,就算顾忌男‘女’有别,再高明的大夫也不可能真正做到隔线把脉吧?
或许宫中的贵人有机会受此待遇,但她也曾听许大医提起过,给京里的贵人们看病,讲究些的人家也不过是拿了屏风遮面,也要把手伸出来,在手腕上放上帕子让大医诊脉。这也只限小病而已,真正的重病,就算是公主级别的人物,也得面对面让太医诊治。
而这区区县令夫人,也想来这么一出,锦绣除了啼笑皆非外,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无力,只觉那赵知县这辈子的官场生涯,也就到头了吧,娶了个不知所谓的老婆,生了个这么不知轻重的闺‘女’。
赵明珠一脸期待地望着锦绣,声音很是甜美可人,“王大夫,就给我‘露’一手吧,让我和大伙也开开眼界?”
她王锦绣是何许人矣,说好听些,是震宠辱不惊,说不好听些,就是能屈能伸矣,这区区小小的刁难,她还不放进眼里呢。
赵明珠想要她名声受损,颜面尽失,也打错算盘了,这个年代,就算真的有隔线把脉的能人,她也是不稀罕的,她确实不会这个高难度的玩意,难不成传扬出去,她就真的会名声受损?
锦绣提起‘药’箱,淡淡扫了赵明珠一眼,淡淡地道:“悬线把脉可是真正的不传之秘,锦绣不才,穷尽一生恐怕无缘学到此高深技艺了,惭愧的很,恐让赵小姐失望了。赵小姐另请高明吧,锦绣学艺不‘精’,不敢在此献丑。就此告辞。”
走了没两步,赵明珠拦下她,质问:“你不是医术超群吗?怎么连这起码的本领都不会呀?难不成,是名不副实?”
锦绣并不动怒,淡淡的拍开她的手,“是否属实,那要等到赵姑娘生病的那一天才有机会见识了。”
“你,你居然咒我?”
“岂敢。”锦绣不想再鸟她,提起‘药’箱就走。
赵明珠怒及,她长这么大,一向是别人巴接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怠慢过,伸手就抓了锦绣脑后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然后再往前一推。
赵明珠对着老天发毒誓,她虽然用了点力,但也没有用全力,可偏偏,这王锦绣居然就那样踉跄撞到前边的木柜上,发生巨大声响。
六尺高的琅珐云纹衣橱上有十二方小铁锁的木柜,这‘抽’屉只是放着平常的衣服鞋子巾帕之类的,‘抽’屉并没有锁,但突出来的匙孔却支到外头,锦绣好死不死地撞到上这铁制的匙孔上头,脑袋撞出了个大包,血浸浸的,当场就软软倒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一道跟过来的冬暖尖叫一声,一边扶了锦绣一边尖叫:“姑娘,姑娘,您没事吗?”
锦绣半趴在地上,捂着额头,半天没有吱声。
屋子里的婆子面‘色’也略有不安,不由望向赵明珠。赵明珠冷嗤一声,“装得可真像,这儿又没外人,装给谁看呀?”
锦绣越发痛苦了,冬暖吓得六神无主,忍不住瞪向赵明珠,哭道:“赵姑娘,就算您看王姑娘不顺眼,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王姑娘可是顾侯爷的救命恩人。奴婢奉命跟在姑娘身边‘侍’候着,如今,王姑娘在婢子跟前出了事,您要婢子如何向侯爷‘交’差?”
赵明珠不屑地道:“她一个小小的医‘女’,能有多大本事,顾侯爷明明就是齐如月大夫治好的,与她何关?”瞪着锦绣,不屑地道:“诂名钓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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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个,人家很勤快吧,一天双更呀,亲们肿么也不给点表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