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穿过黑压压的人群,随意一瞥,就看见了沈夏。她和她男朋友徐浩坐在卡座里,拉拉扯扯的,好像在吵架。
我正考虑是过去劝和,还是走开避免尴尬。幽暗的光线下,沈夏忽然抬起头,那水汪汪的眸子,和我视线撞上的时候有一抹惊愕和难堪。
既然看见了,我也只能走上前打招呼了。
徐浩注意到我的到来,收起大嗓门,不动声色地抱住沈夏,眯着眼睛质问我,“是你乱嚼舌头,挑拨我和沈夏感情?”
“什么?”我一头雾水。昨天就察觉沈夏和徐浩可能不对劲。只是我还没问清楚,今天就尴尬地撞见小俩口吵架的场景,弄的这么被动。
沈夏甩开他放在肩膀上的手,特别仗义地站在我面前,“和林笑没关系。你自己做的事,不敢认,别在这乱冤枉人!”
“我做什么事了?你给我说清楚!”徐浩似乎也恼火了,把手里酒杯砸放在桌上。
沈夏死咬着唇,就是不肯说。
我一个外人不该掺和情侣的矛盾里,但既然撞见了,总不能袖手旁观。我就拽了拽沈夏的手,劝说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就是给他判刑,也该说个罪名,给他上诉的机会啊。”
沈夏犹豫了一会儿,才红着眼睛,“前天我生日,你都忘记了。我约你,你说没空。结果你和一个女的在金鹰商场逛衣服店。你给她买衣服,后来还去看电影了!”
徐浩和沈夏从高中就确立恋爱关系了。两个人恋爱长跑十多年,都要谈婚论嫁。我不知道心里多羡慕她。如果徐浩都能背叛她,我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男人是可靠的了。
连我都这么不能接受。如果这是真的,也难怪沈夏受不了。
徐浩顿了几秒说,“忘记你生日是我不对。不过你说的女的,应该是我表妹。人刚来海城,准备在这定居找工作,我妈让我带她熟悉熟悉。不是你想的那样。”
语调虽然轻描淡写,但眼神很真挚。我也觉得沈夏是关心则乱,错怪了他。
眼下误会解开,我松了口气,谁知道沈夏哭得更凶了,还是坚持要分手,任由徐浩怎么解释,甚至要把表妹喊来对质都不肯。
我看沈夏那么听不进劝,只能劝徐浩先走,这里有我。
徐浩大概也知道女人之间,说话更方便一些。让我好好劝沈夏,就先结账走了。
“我的姑奶奶,人都走了。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到底为什么了吧?”我坐在徐浩原先坐的位置,看着徐浩一走,就哭得鼻涕眼泪哗啦的沈夏,有些无奈递上餐巾纸。
她一把打飞我手里的餐巾纸,甚至有些迁怒地问,“你昨天为什么突然跑开,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吧?”
沈夏很少和我吵架,更别说这样的翻脸。
我一下子愣住,“对不起,昨天的事太突然了。我是看见了游轮上要杀我的那个人,才追过去的。没来得及和你说。后来又被车撞了,遇见了叶寒遇……”
“什么?你被撞了?没事吧?”沈夏听见我出事,也不继续和我甩脸色。
“没事,一点擦伤。”我把昨天的事大致解释了下,说叶寒遇强行带走我,我又知道刘凯文会照顾她,才没有坚持回来找她。
结果沈夏听了,就一把搂住我,下巴靠在我肩上痛哭起来,“呜呜!你,你怎么能不来呢。这下完蛋了。我做错事了。”
“什么错事?”我的太阳穴突突的,有种不好预感。
后来沈夏坦白,昨晚上她太伤心了,在我走后,继续拉着刘凯文喝酒。结果酒后乱性,和刘凯文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我得知这个结果,人像被雷劈了一样!
如果徐浩真出轨,对不起沈夏。沈夏和刘凯文有那么一夜也没什么。可现在,沈夏知道自己误会了徐浩,却又做出这样的事……
“你打算怎么办?”我也慌了。
“我想和徐浩说清楚,他如果能接受就在一起。不能就……算了吧。”沈夏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立即摇头,“别傻,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大肚接受这样的事情。你和徐浩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舍得吗?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卑鄙,对徐浩不公平。
可沈夏是我朋友。我就肯定要站在她的立场。我太了解沈夏多喜欢徐浩了。徐浩游手好闲那么多年,沈夏都不嫌弃徐浩,一直觉得他只是大器晚成,以后会努力的。如果只是因为酒后乱性,就毁了这段感情,实在可惜。
沈夏也是一时冲动和愧疚才那么想的,被我这么一劝也冷静了,她会努力忘记那件事,以后加倍对徐浩好。
这事情告一段落后,沈夏得知我手里有那个歹徒的人相截屏,让我发给她一份。她说徐浩认识的兄弟多,可能有线索。
我知道徐浩学习不好,高中毕业就没读书,在社会上混了好几年,一直没有正经工作。却不知道,他最近因为考虑结婚,终于定下心,拿家里积蓄把这个酒吧给盘下来,自己当老板。
我马上要回苏城,确实没有太多精力和时间去调查。而且徐浩社会关系复杂,有他帮我调查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沈夏这么一说,我立即把视频截屏发给了她。
之后,我们一起离开酒吧。
回家的路上,沈夏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那个鸭舌帽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什么偏偏在你接走奶奶后,跑来警告你?”
我愣了愣,心绪颇为复杂,“我不是没想过,奶奶才在医院受刺激,我们推测出她可能是被棍子类东西打伤。晚上就被人警告。尤其是,叶寒遇也出现在这酒吧。”
我实在不能说服自己,这只是巧合。
沈夏也觉得太过可疑,只是劝,“不管和叶寒遇有没有关系。这里确实不安全。你听沈邢的话,先回苏城吧。鸭舌帽的事情,交给我。”
我心事重重的应了一声,下车和沈夏道别后,刚走到家门前就接到叶靖远的电话。他说,叶嘉言最近身体恢复的不错。结果接回家住了没几天,今晚突然发低烧,睡觉都一直喊林阿姨。
不用他说,我立即说马上过去,就挂掉电话。
我太过担忧叶嘉言,以至于没有发现在我坐上出租车时,一辆已经驶进别墅区的车同时掉头,一路跟着我的车开到叶靖远的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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