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田归农和范帮主就带人赶到了平安客店,表面上众人都是担心苗人凤会被胡一刀给暗害,其实田归农心里则是巴不得苗人凤真的被胡一刀害死才好。
不料当他们赶到客店的时候,却发现苗人凤独自一人坐在厅堂,一个人自斟自饮,正悠闲地坐在板凳上,嗑着瓜子,喝着小酒。
“苗大侠,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姓胡的呢?”
范帮主一见不由急道。
苗人凤抬起头来,目光从一众人身上扫过,在田归农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却见他目光炯炯的和自己对视,一点都没有心虚的样子,不由在心中道:
“徐兄弟果然没说错,田归农这厮果然是一点都没有心虚的样子。”
他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
“死了。”
“什么?胡一刀死了?”
听到苗人凤这么说,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他们都怕苗人凤留在这里会被胡一刀害死,却不曾想到活到最后的竟然会是苗人凤。
“怎么,看你们的模样,难不成希望死的是我?”
苗人凤反问道,目光有意无意地朝田归农望去。
“怎么总是感觉这家伙今天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田归农在心中说道,不过表面上他还是面色如常道:“总算你没有忘记杀父之仇,可惜没教我手刃了那奸贼!”
他一边说一边不断摇头叹息,一副惋惜无比的模样。
他这副模样直让苗人凤看得怒火攻心,他知道田归农早就通过那跌打医生阎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现在竟然还好意思提杀父之仇?简直是无耻之极!
不过想到徐逸超的嘱咐,他便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
“胡一刀虽死,但我却从这几天和他的交手过程中学到了不少胡家刀法的精要,这就教给你们,至于你们能理解多少,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一听苗人凤竟然要当众传授胡家刀法的精要,众人顿时眼前一亮,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便在这时,苗人凤突然转向田归农,对他说道:
“你也用剑,过来和我喂喂招。”
田归农虽说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众人之中也就他和范帮主的武功勉强够资格和苗人凤喂招,于是便手持长剑走上前来,硬着头皮向苗人凤揖了一礼:
“苗兄刀下留情。”
苗人凤淡淡地说道:“刀本无情,人才有情,看招!”
他说着就是一招鹞子翻身刀抹了过去。
田归农不料苗人凤说出招就出招,吓了一跳,正待挥剑格开,但见苗人凤刀势一变,鹞子翻身陡然变作虚招,又是一招八方藏刀式施展出来。田归农惊出一声冷汗,就地一滚,这才堪堪躲过。
“再来!”
苗人凤就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模样一般,沉声道。
看了看身后,田归农一咬牙,硬着头皮持剑迎上。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田归农就已经被胡家刀法逼得面红耳赤,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出了苗人凤是故意在羞辱田归农,只是迫于苗人凤的威慑,无人敢出言询问。
最终还是范帮主看不下去开口了:
“苗大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田归农,你可认得此刀?”
苗人凤却是理都不理他,反而对着田归农问道。
田归农早已经被胡家刀法逼得全力应付,无暇他顾,此刻听到苗人凤的话后才抽空看了他手上的长刀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这、这、这是……”
“这就是胡一刀的兵刃,来,我们继续。”
“不,我不打了,不打了!”
田归农说着就要后退,苗人凤却不理他,一刀削来。
只听“当”的一声,田归农竟是丢下手中长剑,慌慌张张地退到一旁,连武器掉到地上都顾不得了。
苗人凤也不追赶,收起刀来冷冷地望着他。
就在这时,阎基一瘸一拐从客房里走了出来。
田归农一见此人,脑中“轰”的一声,顿时反应过来,原来苗人凤已经知道了真相!
只听“当”的一声,苗人凤将那把涂毒了巨毒的钢刀丢在他面前,冷冷说道:
“你是自行了断还是等我动手?”
同一时刻,胡一刀夫妻正在为徐逸超和一嗔送行。
“贤弟,这次如果不是有你,恐怕大哥现在已经被田归农那奸人害了,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你教大哥又何以相报?”
徐逸超在昨晚问出那句话之后,随即就以一套干脆利落的组合拳将真相直接展示给了胡一刀和苗人凤。
再加上单以套路而言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他,于是他索性也就将今日的行程一并安排妥当。
此刻再听胡一刀问起,他便摇了摇头道:
“大哥教了我刀法,就当是报答了我吧。”
“那怎么行?”胡一刀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贤弟你尽管说,无论什么事情大哥都答应你!”
徐逸超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模样,又叹了一口气,心说难怪你会被田归农那种小角色给套路了。
也罢,今天就让哥给你上一课好了。
当下他神色一变,一改之前懒洋洋地模样,正色道:
“好,我要你干什么,你都得答应,是不是?”
此刻胡一刀确是无论为徐逸超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昂然道:“只要我力所能及,无不从命。”
徐逸超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对他说道:
“好,那你把胡家刀谱我。”
胡一刀一呆,心中大是为难,但他终究是个言出必践之人,当即取出刀谱递了过去。
他心道,虽说胡家刀法不轻传外人,但传给贤弟还是不打紧的。
只是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了些芥蒂——原来贤弟一开始就是为了它才来得吗?
不料徐逸超却不接,道:
“我要来干什么?我要你把它撕成碎片。”
这一来胡一刀可万万下不了手,呆呆的怔在当地,瞧瞧徐逸超,又瞧瞧手中的刀谱,不知如何是好。
徐逸超看到他为难的模样,微微一笑,从胡一刀手里接过刀谱,重新递给他,说道:
“大哥,从今以后可不要轻易答应别人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虽然嘴上答应了,实际上却是无法做到的。”
他说着转向身后的一嗔,对他叫道:
“大师,咱们可以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