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远足
你走,走多远,最后还是回家了。
电视里面正在反复的播放着国家领导人慰问灾区人民的新闻了。洪世豪忽然的像变了个人似的,多了许多的躁动不安和一份冲动,要是在平时,谁都不会相信这就是那个一直很严肃还很周易的洪世豪。
人们都说世界末日要到了,这不,小小的星江县城从开年到现在一直没下过雨。这还算是好的了,前不久世界各处频繁的地震海啸什么的,洪世豪还领着村里面的乡亲父老的在村口设了个几张红纸粘糊起来的捐款箱,本来是打算作为自己的一份爱心的捐给那些饱受灾难的人民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弄的,崔市长前几天又弄回一红纸箱,说是这几个月的干旱报审给中央了,全国各地的好人又回捐了很多善款给他们大平村。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好人有好报吧。不过细心的洪山在电视上面不经意的留意到这个事情,中央发言人说给大平村的抗灾善款是三百多万,谁知最后一万多人的小乡镇,每户人家连一百元都没有领到。这些也着实的让洪世豪劳心了好长一阵子。最后张乡长把大伙纠集到一块儿开了个会,总算是把洪世豪和大伙心中的心结给解开了。
张乡长振臂挥拳在台上那个,上级下级都是要打理的,最后也就这样了。整个国家都是这样的行情,大伙也就担待担待,其实谁少了二百块钱,日子还是照过,对不对?关键的还是要靠自己,靠别人的施舍再怎么的也不会富裕起来,大伙说对不对?”
淳朴的大平村民以最能理解的方式表示着沉默。乡长说的对:人要靠自己,不能就这样的计较别人的一点捐款。可是,所谓的三百万捐款怎么的到了村里就变成一百万不到,这是为什么,大伙不理解,但是大伙还是很清晰的明了事理,这些事情,没有必要深究,正如张乡长说的,我们活着,这是在中国。
电视的画面上,和蔼可亲的总理抱着个很小的女孩还是极尽亲切的用他那循循善诱的语气温和的对着满脸期待的村民:“同志们受苦啦,党和中央知道同志们受苦啦!我们正在想办法,全力的保证人们正常的生活不受影响。大伙要相信党相信人民,我们一定会齐心协力、共度难关的。大家有没有这个信心?”
“有!”大伙的清晰很是高涨。人们仿佛是忘记了接下来的许许多多的后续问题。比如说下半年的可以说是颗粒无收,孩子的书费家庭的基本费用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可是,中央来人了,这些都把一切眼睛可以看到的困难给缩小化了,一切困难都变得不是问题。或许,中国人最大的优点便是鲁迅先生的精神胜利法。
人们都忘乎所以的投入到片刻的欢愉之中,而忘记了那种轻浮之后所要面对的生存现实问题。那个时候,洪世豪站在总理面前第一个带头鼓掌的。就因为这,电台还专门的采访了他。这在当时可算是轰动一时的。
“你觉得总理说的话怎么样?”记者问道。
“好”洪世豪满脸微笑。
“听完了总理的话,你们有没有信心把家园见得更好?”
“有”洪世豪还是满脸微笑的样子。
“你现在最想对中央领导人说点什么?”
“感谢党感谢祖国感谢人民对我们的关切热爱,我们一定会把家园建设的更好的,请党和组织放心……”洪世豪真不愧是深读《周易》的人,或许他早就算到自己今天会作为代表还要面对全国的观众,你看这话说的,一个大舌头都没有。
……
“山儿,看,快看,你爹就在镜头的对面,那个背对镜头面对着总理的那个,看见没,看见没?”洪世豪的音调异常的有点高,推搡了一下旁边的洪山。
妻子从厨房缓缓的走过来,手里端着“黑美人”的西瓜,一脸微笑。“是啊,是啊,看把你乐的。”
洪山只是对父亲微微的笑了笑。“是啊,爹,那是你,当时还真帅!”
“吃西瓜啦,吃西瓜啦。”母亲把切好的西瓜,递了过来。
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电视的洪塔两眼直视着电视头也不回的往身后伸出右手。洪山起身从母亲手里接过来,给洪塔也递过去一块。
母亲有点看不惯了,这半年以来,洪塔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回家就是皇上一般;吃的喝的基本上都要送到手上,说都快高三了少看看电视吧,还不时的和母亲顶嘴说什么要了解国家发展形势,最狠的就是干脆直说老师说要看时政要闻,这些都会在文综考试里面考的。这些都让洪妈妈十分犯难。
好好的一个孩子,之前一直很听话很懂事,可是现在呢,现在是什么状况?什么事情都不做还学会了找借口,十七八的人了连个蛋炒饭都不会,家里的地从来不扫,就是偶尔有点拿根针线的小活都是唧唧歪歪的。洪山有时看不惯就说这就是在中国,学校的教育就是为了多培养一些高分低能弱智到连煮好鸡蛋让这些皇帝公主去捞,结果还会直接把手伸到开水里面的那种所谓的品学兼优的人。
洪塔先是不做声,后来就说:“就你懂,剩下的人都不懂。”一脸的不屑。
这么半年来,兄弟两个的变化很是明显。洪塔在学校学习越来越好,可是不知怎么的就和郑蔚然慢慢地分开了。洪山先开始回家的那会儿很是平静不了,闹了好几次要出去闯荡闯荡的,由于没有年满十八什么证件都不给办也就乖乖的呆在家里帮衬着给父母干干活。不过这小子头脑挺灵光的,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从隔壁湾的刘长喜那里学了点建筑识图什么,看上去挺感兴趣的,就跟着那刘的在县城包包小工程之类的,半年的功夫有点起色。
洪塔和郑蔚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慢慢的不再一起了。刚开始是洪塔有心的避开郑蔚然的,那些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事情大致是这样的:
也就是洪山出事不久后,班里面来了个外地过来借读的女生。刚开始并不是很起眼的,也不咋爱说话的,再加上学习只是一般般的,班主任就让她挨着洪塔坐。洪塔有时在想成绩这样按道理是不可能进火箭班的,可是现实明明的显示她就坐在那里。女孩子很是开朗大方的,看样子是个很有教养的家庭。
“嗨,出水芙蓉,芙蓉就是我,你好!”
“你好!”洪塔似乎是对芙蓉的突然介绍有些吃惊。
“对了,你叫什么?”芙蓉问道。
“洪……塔”洪塔显然有些支支唔唔的,好在洪塔智力还在那里接着问了一句:“那你姓什么?”
芙蓉露出浅浅的微笑,“王,王芙蓉!”
洪塔友好的回以微笑。正在这时,郑蔚然跑过来问一道上次统考时的物理题,洪塔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很是让郑蔚然委屈,气呼呼的就跑到座位上,一下子掩面的趴在桌子上,就这样三天三夜她都没有和洪塔说过话。
王芙蓉渐渐的和洪塔聊开了来。透过这些,洪塔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狭隘和井底之蛙。他洪塔,十八年来不知道蹦迪是什么不知道kfc为何物更不知道什么叫游乐场过山车,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仅仅了解到的就是:读书,读书才能改变未来。最后要下课的时候,王芙蓉告诉洪塔她爸爸是省里面宣传部的部长,洪山有点晕眩,但是他的眼珠子在不停的来回穿梭着。只是这些,其他人都没看到。
也许是人性的某种情绪在作怪,洪塔就这莫名其妙自己都不知道原因的渐渐疏远了郑蔚然。刚开始的时候,郑蔚然还以为是因为高考在即洪塔心里压力家庭压力大的缘故,到后来郑蔚然越来越感觉不是那么回事。通过女孩子的天性,她下意识的意识到洪塔变了,他再也不是刚开始认识的那个单纯的如同白纸的只会学习只会读书的大男孩了。郑蔚然心中有种难以表达的情愫在里面,放手,意味着自己曾经一段时间的热烈追求如同瞎子点灯一般白费了,对于花季少女第一次所有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和幻想都将幻灭。郑蔚然不是个服输的女孩子,年少时的孤独经历早已经把她锻炼的很是坚强,这样子来看,她比平常的女孩子更多了一份对既有东西的占有欲,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拼命的拽的更紧。
某个午后,郑蔚然早早的吃完饭来到班级。谁知,真是不巧,偌大的班级只见王芙蓉和洪塔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坐在教室角落那边。郑蔚然本来是想假装镇定的走到自己的位置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路走过去的时候,心理面那个真是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就在自己强迫着自己路过两个人的时候千万别抬起头,依旧是那个不争气的本能的看了他们一眼,这或许是女孩子的天性使然抑或是人的偷窥欲的秉性作用,郑蔚然终究是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气愤。
“洪塔,你给我出来,我要和你好好的谈谈。”
“哦,等一下,我正在给王芙蓉讲这道物理题呢?”洪塔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丁点的都没发现气愤有点不对。
“你出来一下,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商量。”郑蔚然的语气有点重。
洪塔感觉有点不对,抬头环顾了一下眼前的郑蔚然,突然的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芙蓉,你先等会儿,我马上回来的。”说着的时候,向郑蔚然使了个眼色,大概意思是让郑蔚然在前面走,自己已经站立起来准备迈开左脚了。
假山的泉水周而复始永不停息的流淌着,学校不知是出于何种心里在旁边建了个庭阁,起名为“神仙阁”,大概的意思是想让同学们在紧张的学习之后能够来这里像神仙一般的放松一下的,但是好景不长,七八千人的学校,一群正是青春躁动期的男男女女长久的呆在真空环境里面,势必会有很多的前卫男女开始谈起恋爱来了。话说回来,都改革开放好多年了,国家获得不仅仅只是经济的开放高速增长,更开放的是人们的思想,这里面性观念的开放更是让许许多多的欧美人也开始后怕起来。那么个好好的“神仙阁”就很自然的在背后被很多同学叫做“鸳鸯阁”,大伙都是明事理的人,黄昏时分曾经的朗朗书声已经变成们的偶偶私语,天在黑点,很多不雅的动作开始泛滥起来……
午后的鸳鸯阁显得有些冷清,郑蔚然和洪塔就那么的在石墩上围绕着石桌面对面的坐着,只听到水流不断的流动的声音,两个人就那么对视着,良久不语。
郑蔚然心理面想着:好你个洪塔,竟然什么都不说就想算了,没门!
洪山的思维很简单:我们之间没有开始过,当然也不存在说分手,更没有那个必要的我做任何事情还要向你汇报一番的。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
郑蔚然显然是耐不住这种沉默的场面。
“洪塔,我爸爸都帮我们安排好了到时候你要是去军校的话,什么负担也不会有的,你当初不是说和我一起考到北京的吗,怎么现在你想反悔?”
女人的失败就在于自己明知有些东西正在远去却不去正视事实,宁愿总是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而忽视客观的事物。人是个微妙的东西,没感觉了就真的没感觉了。
洪塔只是直直的双眼望着郑蔚然,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曾经有段时间真的有种很奇妙的感觉,洪塔也认为是爱情,就是那种感觉让自己刚开始的好多个晚上也莫名其妙的睡不着觉,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和郑蔚然的这种关系。直到某个周日的晚上,几个哥们一起喝完酒回来,郑蔚然依旧傻傻的在“鸳鸯阁”等着自己,自己也就借着那份酒劲跟郑蔚然表白了。当时的洪塔有点,那个时候我们还小,都很无知……”
“啪”的一声,洪塔以为是郑蔚然打在他的脸上,谁知分明的看见郑蔚然已经掩面哭泣了起来。
“我贱,是我自己贱。洪塔,算我看错你了,我自认倒霉。”
洪塔想抱住郑蔚然不让她哭泣,郑蔚然显然是没有给自己机会。就这么的,郑蔚然走了。一连几天,郑蔚然都没爱上课;再过了几天,郑蔚然回到学校收拾了几样东西。拎着包的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一起吃完饭回来的洪塔和王芙蓉,郑蔚然送给他们一个很经典的微笑,甩甩头发,就这么高雅的走了。
后来,不知是谁说的,在市一中见到过郑蔚然。多年后,洪塔去北京公干的时候碰见了郑蔚然,她的老公很是英俊潇洒还是某个部门的部长级别干部,这些都是洪塔无法比较的。
就因为这事情,洪山和洪塔从此很少说话了,两个人说不到两句话就顶上了。最后的最后,洪山只能是在工地上不分昼夜的苦干,在别人休息的时候间歇的学学工程制图结构力学等等什么的,借以打发那令人恐惧的时间。
这个社会我们不是在忙碌中死去的,太多太多的人就是因为那些太多的空闲时间才变得无所事事闲的慌给闲死的。当然,里面太多的享乐主义充斥其间,太多看不到前方的人只能借着少许的一个个偶然死亡事件来说服自己今朝有酒今朝醉。
洪山不是个服输的人,他不想自己的人生就在这些远离城市中心的废墟灰尘之中度过,他不断的学习。就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姓刘的老板接了一个广州的大型建筑项目,说是连夜的要找几十人过去赶工。洪山二话没说的,跑回去收拾了几件衣服,跟洪世豪简短说了两句。洪世豪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抽着烟,倒是母亲显得很开明似的。
“你走,山儿,在外面过得不好就回来。”
“恩,妈。”洪山不敢抬头看母亲。
“没事的,傻孩子,出去闯闯也好。不管咋样都是妈的好儿子。”
“妈,你得身体不好,以后山儿不在,你自己要好好的。”
“恩,山儿,走吧。记着,孩子,不管走多远,累了的时候,家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洪山怕自己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狠狠的别过头去。母亲还是强装着平静,洪山知道,就在自己一步步往门外走的时候,母亲的眼泪是一秒秒不住的流淌着……
南下广州的火车是深夜十二点的时候才到这个破旧的县城的,几十个年轻人就这么着随着浩浩荡荡的打工队伍出发了。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却在命运中交错。一座未知的城市,未知的生活在向洪山招手,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的会发生什么。
列车晚点三个多小时才到达广州,洪山第一次感受到曾经书本上的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刚下车站,洪山就看见一个上身白衫的很美很美的背影浮现在眼前,有个长相猥琐的人趁着出站拥挤的时候伸手偷出了前面那个姑娘的钱包。洪山一个箭步的跑了上去,拍了拍那个扒手的手,那个人很会意的缩回手了。美女好像是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了,别过头来,再看看钱包大概是有些明白什么了。加快步伐往前走去,洪山紧跟了几步,感觉不对。这才意识到对方或许把自己当成扒手。洪山想上去解释,一下子感觉自己被两个人架了起来。定睛一看,是那些穿着制服的警察。
前面还有个和刚才女孩子几乎一样的那孩子正在向她打着招呼,那个随行的女子在大声的叫喊着“李玉,李玉这里。”
那个被叫做“李玉”的美女就这么的走了过去。
“李溪大小姐你咋有空来接我呢?”说着的时候自解尴尬的笑了一声。
两位警察大哥架着洪山出来了,另外来了个警察带着那个叫“李玉“的过去做一个口供。
在虚掩的门前路过时,威严的警察正在询问着三个女人。
“你叫什么?”
“李玉”
“你呢?”警察看着另外的两个。
“李溪”“夏青荷”
正在这个时候,洪山已经被带了进来。
一个很是肥胖的警察大哥搬来个墩子,只听见“啪”的一声人就塌坐在上面不慌不忙的掏出一支“红双喜”的香烟。烟雾迅速的升到上空。
“你叫什么名字?”
“洪山”
“干嘛偷东西?”
“没有,大哥,是那个人要偷这位小姐的,我就在背后拍了拍那个人的手。”
警察扭过头去,似问非问的说了句:“是这样吗?”
美女瞅瞅洪山,再瞅瞅警察,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洪山出来了,跟在三个女人后面走了一段距离,终于是鼓起勇气问了句:“喂,美女,你叫什么名字?谢谢你啊!”
“李玉”,靓女送出一丝微笑。李溪还有夏青荷在一旁也傻傻的笑着。
洪山目送着那道美丽的风景渐渐的消逝在远方消逝在人堆,这才想起一起来的毛大庆来。赶紧的往车站跑过去,那边,毛大庆正焦急的等着。
“干啥去了,急死人的,大伙都在流花车站那边等你,洪山。”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
洪山无意间最后的看到三个美女被一辆车接走了。他微微笑,毛大庆有点不耐烦。
“洪山,你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
“没,兄弟,来,咋们走吧。花花世界我们来报道啦。”
“恩,是啊,得好好的见识见识。”
“大庆,混不好咋哥们就别回去了吧?”
“恩,先混混看呗。”
“不行,混不好,我是不会回去的!”洪山拍着胸脯有点。
高考的日子慢慢的逼近了,教室后面空空的位置越来越多了。许多感觉没有希望的人早已经在三个月前沉不住气掀起铺盖走人了,当然还有很多准备回去闭关修炼三个月的同学通过家长和学校的关系也纷纷的离开校园了。
郑蔚然由于不想见到洪塔的缘故,也是早早的把学校的一切收拾到家里去了,整日的闭门谢客,专注于自己的学习伟业。这下子可好了,郑蔚然的妈妈那群麻友(搓麻将的朋友)只能是另劈战场了,之前很是喧闹的一个家顿时安静了许多。
郑蔚然眼见着一道一道的数学函数题、物理洛伦兹力磁场电场之类的高难度问题被解决,心理面慢慢的开始变得有底气起来,有的时候自己也经不住的对着镜子夸奖自己一下,借此作出对自己的认可,当然,这些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鼓励。
王芙蓉倒是貌似很是不屑高考似的,整天的在家闲着没事看看韩国的肥皂剧和憧憬着那些她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明星梦,说是永远实现不了,那是讲证据的,159的身高138的体重,加上生性的好吃懒动。可是,就是这样的硬件条件都没有的人,一天到晚毫无理性的浪费着国家的资源,因为她有个当着不小官的老爸。人们总是说着门当户对的问题,而女人还有着第二种的人生选择,在不能选择出身的时候,出嫁永远是种不错的途径,当然,这里面也是需要慧眼识金,那是一辈子的事情,一着不慎,毫无疑问的会带来终生的不幸。
幸福不仅仅是快乐,有些人就算你给她再多的欢乐,他们也不会体味到幸福的意味。可是,那个时代的女人,也可以说是现在的女人,都经历着一种通病:年轻的女人总是无妄浅薄的只是记得那些带给她们欢笑的男人,尽管那种微笑可能只是肤浅的徒有虚表的空虚的面部表情,仍旧还是有那么许许多多的年轻女子不知所谓的沉溺于其中,享受着那自欺欺人的莺莺言语酒醉似的疯狂的过活着。
天堂之门尚未开启,地狱之火已经熄灭,留给这个疯狂年代那些不知所谓的人们的只剩下肉体的相互慰藉。须不知,几百万年以来,发展最慢的便是性行为的演变方式。人们不知所谓的无端的游离迷茫在这个社会之中,找不到救命的树枝,那么只好因循的一窝蜂的沉醉于无聊的虚妄的毫无意义的弱智娱乐节目或者脑残的南韩高丽棒子的泡沫电视剧之中寻找一丝丝的安慰和空间。可是,我们可以分明的从各种媒体了解到:高丽棒子娱乐圈里面混乱的人际关系,那些比任何国家都高的艺人自杀被杀的报道。
就是在当下的中国,也是有那么许许多多的无知少男少女,整日的崇拜着所谓的歌星影星,他们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这些人什么就盲目的寻找所谓的偶像明星,好像这样的话,显示的是自己和时代接轨,总是无时不刻的紧随潮流,脑残似的顶礼膜拜。想当年,这些只是人们饭后欣赏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九等伶人,却不知不觉的在改变着这个所谓先进时代文明时代人们的信仰价值观是人生观,而那些千百年来有识之士的那句“无情,戏子无义”却被无端的忽视,致使太多太多的不知廉耻的所谓娱乐新闻时刻的充斥在社会,无形之中的淡化了这个社会的信仰。
这些都可以侧面的说明一个问题:这个社会在温水煮青蛙之中开始变得疯狂,而那些毫无根据盲目乐观的专家只是虚有其表的唱着赞歌。
洪塔和王芙蓉的关系就从他们开始的那一刻起注定了终究只是昙花一现的烟雨故事,它们还配不上来不及被套上“爱情”的名字。
凋谢的是真实的,盛放的是远去的曾经。
反反复复的模拟考试占据了洪塔人生全部,他心理面很是清醒的,要变得强大,最终的还是要靠自己,尽管自己之前很是觊觎着王芙蓉那家庭地位和生活方式,可是,做为男人的洪塔深深的明白:别人给的东西终究只是片刻的使用权,要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还是需要自己双手真真实实的去创造;无论此刻你所亲附着的人多么的了不起,终究会是有不行的时刻,而那一刻你将拿什么去维持这个病态的关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幸运不是一种常态,不幸运才是生活的常态。反正人生有苦有乐,倒不如趁着年轻多吃点苦经历经历,总比老来还一事无成碌碌无为显得有意义。另一种促使洪塔放弃王芙蓉的理由便是“对等”这个问题,深谙自然规律和《周易》大理的洪世豪很早就教导过两个儿子:两个人的婚姻想要长久,最终的还是需要门当户对。
没有共同的经历,相似的人生观价值观终究是会出问题的,想想,那是一生的伴侣,谁也无法忍受一辈子的同床异梦。
正当洪塔在忙碌着在高考考场上挥笔自如的时候,洪山的人生却在一步步的转变着……只是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可以继续下去。
大雨倾盆的广州,洪山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缓缓的穿上衣服下了床,只看到外面电闪雷鸣,只见一个身影来来回回的在那块12平米的房间里面踱过来踱过去,不时的摁灭手中的火星……
时间还是毫无顾忌的放肆的流转着。时间的长河里面任何东西都会洗涤到褪色。
高考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不到三十万人口的小城市就这样的被绑架了。菜市场,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谈论着考试这么回事。尤其是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内陆山城,仿佛能够使人一步登天的只能是这么一次这么几张薄纸加上这浓缩着十二年汗水与心血的瞬间几个小时的迸发。
实验高中门前聚聚了数以百计的学生家长,人们顶着炎炎烈日,像最虔诚的教徒一般目不转睛的望着实验高中门前的栅栏。这个不大不小的队伍里面,机关干部商贩百姓聚集在一起,都以一种神情表达了唯一一次官民诉求相同的渴望与梦想。人们没有去大声的谈论,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一直嗓门很大的农民伯伯们也变得闷声闷气。足足的两个半小时,直到最后铃声响起的那刻,突然一个人终究是忍耐不住叫了出来“考完了考完了!”时,如同沉寂在大西洋海底的泰坦尼克号瞬时的被带到1912年4月12号起航时的热闹的气氛。
如释重负的考生们或欣喜或悲壮的随着人流往前方走去,其中更多的孩子脸上挂满的是沉默与压抑,他们的步伐犹如灌铅一般缓慢前行着,往前方往那个叫未来的地方如履薄冰的迈着步子。
热心不失善解人意的父母二话不说箭步向前,给孩子送上最爱的饮料,不时的还说着晚上妈妈在家准备的好吃的,就是全程不曾问起考试状况怎样。还有的考生家长却不住的在还在身后追问着结果怎样,留给自己的却是孩子冷冰冰的恶狠狠的一句“不知道”和那漠然无奈的背影。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们沉默表情木讷着像是犯错似的领着自己的孩子或家长穿梭在这喧闹的校园门口。
就在这种特殊的氛围下,不知人群的哪个角落传出一句“有人跳楼啦!”,人们更加的不知所措。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校门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市公安局的领导在校领导的陪同下,第一时间的赶到事故现场。领导们很快的告知校门口热心的民众:有个考生情绪不稳定,出了点小意外,请大家不要恐惧,早点回家,谢谢配合。群众的表情突然之间变得千奇百怪,摇头的叹息的惊恐的比比皆是,甚至有人还来了句“现在的孩子咋能这样,想想供你养你十几年的爹娘,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说完这些的时候还不忘回过神来看看自己的孩子,那考生依旧是面如土色一样凝重。
英明的领导同志以他们最大的能力第一时间控制了局面,没有使事态得到进一步扩大和恶化。作为人民好儿子的人民公仆在处理这类突发事件上的能力远远的超出侦破重大的刑事案件和还原人民知情权上的重大社会现象。在嘈杂的人群声中,忽然的有个人嚷嚷着“警察除了在扫黄上比谁都快,然后就是这类派个傻子上去都能摆平的事件”。说的人无心,听的人也没那份心思斟酌,人们只是需要知道与自己切身利益有关的人和事物,比如说孩子的成绩比如说孩子的前途。
可是,这些本身莫名其妙的话语却被洪世豪记在心里了。洪世豪像是很理解似的低着头走在前面,后面是很淡定的洪塔。父子两就着这份默契收拾好行李往车站的方向赶去。为什么要把扫黄当做地方犯罪的主要政绩来抓了,为什么不是些其他性质的事件,这个时代为什么不从根本上去找解决问题的原因却只是流于表面的恶俗的表演式的执法。
洪世豪不敢再往下多想下去,他顿住脚步摇了摇头,深怕自己越发不可收拾的思维延续动摇了根深蒂固的马列主义观念,想着想着就有许许多多的后怕,不免的惊出一身冷汗来。
洪塔在后面低着头走着,却没注意到父亲的这些微妙的细节。洪塔的大脑里面却是一直的在翻滚着“未来”两个字,说实在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考试的结果怎么样。尽管父亲是深明大义没有盘问,不过自己还是心理面七上八下的没底,洪塔不敢正视父亲。与其说是不敢正视父亲,说的直白点洪塔对未来的恐惧压倒了他对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信满满。
牡丹牌的大巴车屁股后面冒出几阵烟来,乘客们随着熟悉的司机的吆喝声往目标的方向驶去。
洪世豪父子还没到家的时候,就在远远的山头看见洪塔的妈妈矗立在那儿。等到很近的时候,早已急不可耐的洪母如同奥运会田径赛场上百米决赛选手一般的冲刺着。洪世豪望着洪母,洪母直直的眼神顶着洪塔,洪塔低着头,就这样的往家走去。
还没到家,就听到家里电话铃声响起的声音。洪母上去接了,是洪塔的一个同学。洪塔走上前去,是耗子来找对答案的,洪塔大致的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不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了,洪母以为是洪山打电话回来询问洪塔的考试的,谁知还是洪塔的同学打过来的……就这样,整个下午洪家的电话响个不停的,洪塔就在电话跟前和同学们聊了一下午,也有的是让他出去玩散散心的,毕竟考试完了,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就在洪塔思忖着接下来的人生时候,竟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郑蔚然。人是个奇怪的动物,很多事情在脑海泛起的时候总是那么的毫无征兆。
洪塔索性在黄昏的时候往郑蔚然家里拨了个电话。
“蔚然吗,洪塔?”
“哦”话语中洪塔能够感觉到郑蔚然的错愕。
“有点像了解你的状况……”
“还好,谢谢。”
“那个有没有想法去哪个城市?”
“不知道呢,你呢?”
“不是b市就是s市。”
“洪塔,希望你能在那样的城市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蔚然,你还怪我?”
“没有,真心的祝福你。”
“这……”
“对了,好好奋斗,至少不要让我看走了眼,要不我会很失望。”
“哦……”洪塔忽地感觉有股东西堵塞在喉咙,半晌功夫声带都变得不能开合。
“就这样哦,洪塔,谢谢你还打电话给我!”郑蔚然说话的神态是那样坦然,这让对面的洪塔都能很自然的感觉出来。
电话放下后的半个小时里面,洪塔把自己独自锁在房间里面吸着闷烟。只是分明的感觉到很多事情在时间的车辙下被碾压的粉碎。他洪塔没有能力再去修复岁月留下的淡淡痕迹。
初夏的那缕夜幕慢慢的倾泻下来,直到大平村西边山凹都留不住天边的红霞的时候,洪世豪面色的凝重的敲了几下洪塔的房门。
“塔儿,吃饭了!”
“恩,爸。我不饿,你们先吃别等我。”洪塔迷迷糊糊应答着
“那咋行,一大家人一起吃热闹。”
洪塔执拗不过,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眼睛只感到一阵漆黑,随手去摸开关,却不小心的把头磕到了书桌。
外面洪世豪没有再叫喊了,一脸有点无奈的退了回来。因为他做事有个原则:事不过三。尤其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这点上他可谓绝对做的很像个爷们。
洪塔本身没怎么打算吃饭的再加之被撞的很疼,出门的时候故意的把门带的很用力,借着房门“砰“的一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洪母望了望洪世豪,再望了望洪塔,仨人默契的没有言语吃完了饭。饭后,洪塔径直的走进了房间,洪世豪还是照例的打开电视看那钟爱的上个世纪四十年的抗日片子,洪母担着碗筷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