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安胎药,而且他还坚持每日亲自熬炖,那麽显然陈大夫是在以自己的能力,在暗中保护着董卿啊。那麽,董卿又为何会持续有小产的迹像呢?此事不合常理啊?"
董婉听见此话,脸色不禁悄悄地变了。
顾子衿从小在药堆里长大,他对药物的判断不会错。陈大夫不假手他人,每日坚持亲熬安胎药送过来,他会这麽做,想来是担心有人会在熬药的过程里动了手脚,暗中害了她。
当日,她微微落红时,陈大夫便紧急的替她施了针,想必是在替她保胎。
"原来陈大夫是个不怎麽坏的好人哪!是我错怪了他……"鸿玉挠一挠脑袋,转头看着半躺在床上的主子,讷讷的开口道:"那麽,小姐喝了陈大夫的安胎药,为何还会持续的出血咧?究竟问题是出在那里啊?"
顾子衿摸着自己的下巴,眉头不禁紧紧的蹙了起来,暗忖着,这件事情确实是奇怪啊。
刘骥英挺的脸庞,愈来愈是沉重……
若不尽快找出婉儿腹中胎儿不稳的原因,孩子恐怕会保不住了。
***
"碰"的一声巨响,朱红色的雕花大门被刘骥给一脚踹了开来。
正在房里抺粉的窦沅沅瞧见宁王怒气冲冲的来了,立刻从妆台前起身,前往外间迎接。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未及她施礼请安,怒气正盛的他已经粗暴的揪住了她的衣襟,一把将她扯了过去,暴怒道:"还不快老实招来,你究竟是用了什麽法子让王妃出血不止的?"
他的眼底燃烧着巨烈的怒火,英俊的脸庞已经青筋暴出。
见状,窦沅沅的脸色变了一变。
宁王一向怜香惜玉。从来不会对女人这麽粗暴的,熊熊的怒火似乎已经让他失去了过往的理智,一旁的宝珠见状。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哀求道;"王上。请息怒啊,王妃腹中的胎儿不稳,谁晓得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或许是有很多原因造成的,与夫人有何相干哪,这事怎能牵怒到我家夫人的身上呢?"
"除了她,还有谁会如此的恶毒?!"宁王立刻嘶吼了一声,怒道:"不想死的话。立刻给本王滚出去!"
宝珠被宁王宛如雷霆般的怒气,登时吓得浑身一阵哆嗦,看这情况确实不太妙,一不小心或许会被盛怒中的宁王给杀了。她不过只是个小小的奴婢,说杀就可杀了,再留在屋里,只怕会小命不保,宝珠来不及磕头。便吓得落荒而逃,直接夺门而出了!
宁王震怒,这一次的怒气着实不小,窦沅沅的心里燃起了一阵惊恐,她吓得一惊一惧。却迅速的定一定神,火速的稳定了心绪後,反而冷冷的睨着刘骥,冷笑道:"瞧你,面目竟是如此的狰狞可怕,连宝珠都被你吓得浑身发抖,夺门而出了呢?"
刘骥满脸的怒气,直直的瞪着她,低沉的开口道:"信不信本王一定会杀了你?!"
窦沅沅轻笑了一声,道:"杀就杀吧,身份尊贵的王杀死一名庶妾,就跟踩死一只蝼蚁一般的轻巧……,但是宁王这次动了这麽大的怒气来到妾室这里是为了那桩呢?"
刘骥嘶吼了一声道:"你少跟本王打马虎眼!王妃为何会不正常的出血?你究竟又在暗中搞什麽狠毒的诡计了?"
"诡计?"窦沅沅冷笑道:"王上可有任何的证据吗?证明王妃的胎儿不稳,一切都是我窦沅沅所害?"
刘骥沉声道:"你的心肠狠毒无比,除了你,还有谁会暗中干下这种阴狠之事?你多次想陷害於王妃,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休怪本王心狠,本王得即刻杀了你,以绝後患!"
他的双眸透出了一抺强烈的杀意。
"为了她,你终於想杀掉我了吗?"在他快杀人眸光的逼视之下,窦沅沅突然緃声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然落下泪来,紧接着咬牙切齿,道:"殿下何不仔细的想一想,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她入门三个月,竟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她腹中的胎儿当真是你的吗?而你却为了别的男人的种,竟跑来杀害自己亲生儿子的母亲!"
"你住口!"闻言,刘骥顿时怒急攻心,他丝毫不留情,用力的掐住窦沅沅的脖子,口里怒骂道:"你住口!你给本王住口!王妃肚子里的胎儿是本王的孩子!你休得暗害本王的孩子!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休想害我的孩儿!今天不杀了你,我的孩子何以安然?"
刘骥盛怒不已,他的力道极大,窦沅沅被他掐得几乎都吸不了气来了,未久,她的脸色已经逐渐泛红,只能勉强用喉咙鸣咽了几声,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会在宁王的暴怒之下,断送了性命,於是她伸手拚命的推开他,竭力的挣扎着……
眼见气息愈来愈微弱,窦沅沅绝望的看着他,眼里盈着泪水,带着万分的乞求。
为了董婉腹中的胎儿,这次他却绝决的狠下心来了!
命正在旦夕之间,忽地,帏帐後传来了肃儿的嚎啕大哭声。
刘肃小小的身子站在帏帐後,睁大眼睛看着父王正掐着母亲的脖子,他满脸的惊骇,立刻吓得放声大哭了起来。
"鸣哇~~~~鸣哇~~~"
听见了肃儿的哭声,刘骥的心里猛地一惊,他倏地回过神来,迅速的回复了理智,放开了掐住窦沅沅的双手,然後大步走到帏帐後,一把将哭红鼻子的儿子给抱进了怀里,摸抚着他的头,忙不迭安抚道:"吾儿啊!对不起,父王忘了你在这个屋子里,吓坏了吧?"
"父王!父王!"刘肃惊魂未定的抺一抺眼泪,然後窝进了他寛大的怀里,吸着鼻子,鸣鸣咽咽哭道:"肃儿怕怕!"
"是父王的错,一时冲动,未曾想到你在这里,把你给吓坏了吧……"刘骥忙着安抚年幼的稚子。
"鸣鸣……父王,肃儿怕怕……"刘肃哭着撒娇,说着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鸣哇~~~哇~~~"
小小的幼儿着实被刚刚的情景给吓坏了,他嚎陶大哭,哭声不止,无论刘骥如何的安抚,肃儿还是哭个没停。
窦沅沅见状,立刻挨了过去,伸手抚着儿子的脸颊,哄道:"肃儿乖,娘在这里呢,别怕……"
肃儿抺一抺眼泪,抽抽噎噎的看着她,然後又忍不住放声大哭,道:"娘,肃儿怕怕……,呜哇~~~"
窦沅沅抬眸看着刘骥,冷声道:"别忘了,这个才是你的亲生骨肉!王妃肚子里的那个不是!"
"你放肆!休得再胡言!"刘骥怒骂了一声,却又顾忌着怀中的幼子,只得忍隐着满腔的怒火,抱着肃儿便转身离去,同时撂下了一句狠话来。
"王妃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保不住了,本王定会立刻来取你的性命,胎儿若有个万一,你得替本王的另一个孩子陪葬!"
语罢,他便长扬而去。
宁王离开之後,窦沅沅终於吁了一口气,这时她却突然浑身一个瘫软,转眼间已经跌坐在地上,猛然低喘着气。
"小姐,你是怎麽了?"宝珠见宁王带着肃儿怒气冲冲的离开,这才奔了进来,见主子竟然跌坐在地上,一脸的惊愕,神情略显的茫然,她立刻挨近前搀起主子,闷声道:"你怎麽突然摔倒了呢?"
"不是摔倒,我是被宁王给吓得一时瘫软了……"想起适才的事,窦沅沅的眼底瞬间又扬起了一抺惊慌道:"刚刚我差一点儿就被宁王给杀了……。这一次,他是真的想杀掉我啊!毫不容情的想杀掉我啊!他居然是真的要杀掉我了啊!我差一点儿就被他杀了啊!他以前不是爱过我的吗?他怎麽狠得下心肠啊?他怎麽会变得这麽无情哪?他真伤我的心……"
宝珠咬一咬牙,道:"王上想必是忍无可忍了。小姐啊,最近咱们得小心一点,千万别再招惹他了!这种事还能再来一次吗?下次恐怕就会没命了啊!"
窦沅沅抚着胸口,连连低喘了几口气道:"千均一发之间,还好肃儿哭了,是那个我从穷乡僻壤里带回来的孩子在危急之际救了我一命啊!"
"我刚才在门外听见了,王上在离开之前撂下狠话,王妃若真的不幸流产了,他会立刻杀掉小姐的啊。"宝珠皱眉道:"宁王已经绝决的狠下心来了,不再顾念着你是肃王子的母亲了。这下子,咱们得想办法保住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才能活命啊!"
"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哼,休想!"窦沅沅抬眸瞪着她,冷声道:"她入门三个月,怀胎三个月。你说,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会是宁王的?还是皇上的?"
宝珠耸耸肩道:"皇上曾经霸占过宁王妃,带着她私奔至骊山行宫,後来王妃主动的离开皇上,回到了宁王的身边。宁王的性情小姐也是知道的,他一定会迅速的占有王妃,来宣示自己才是她真正的男人,